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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初初倚在门上,气喘吁吁。
果然不管何时,都不能忽略旁人的智慧,只是倒想不到,第一个怀疑她的人是陶意安。
可是徐初初心中又并没有过多的担心,她就是徐嘉惠,旁人说她不是,又能拿出什么证据呢?事实上,她完全不用担心。因为,真的假不了。
徐初初很快调整心情,她坐在沙发,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
楼下传来吵杂的说话声与凌乱的脚步声,想来这场混乱是由廉语修的昏迷而起。想到廉语修被他的“好岳父”一脚怼在了墙上,徐初初莫名觉得心情愉悦。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徐初初侧头,问道:“谁呀?”
“二太太,是我,崔嬷嬷。”
崔嬷嬷是廉家的佣人,主要负责伺候二房。
徐初初将人唤了进来,抬眸打量,这位正是先前关心的劝她那位。当然,那时她刚刚变成徐嘉惠,浑浑噩噩,根本没注意她究竟说了什么。
“有什么事儿么?”她慢条斯理的问道。
崔嬷嬷看着四五十岁的样子,又或者更大一些,脸上纹路很深,带着些风霜。
不过饶是如此,眉眼间倒满是关切,她立刻禀道:“二太太,二爷刚才在二楼出了点意外。现在大家都过去了。奴婢想着,您是不是也过去看一看?毕竟也不能让那新夫人拔了头筹不是?”
徐初初若有似无的笑笑,调侃道:“人家既然是新夫人,今日又是大喜的日子,自然该是拔个头筹的。至于我,早就是昨日黄花了,何必上前惹人厌烦呢!不去不去!”
她很怕自己去了,一不小心笑出来呢!
崔嬷嬷嗫嚅嘴角,欲言又止。
徐初初眼看她如此,说道:“有话直说便是。”
崔嬷嬷想了想,终究说道:“这个时候您不过去多多表现,恐怕太太心中又会有隔阂的。”
她语重心长的劝着,说道:“嬷嬷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不管如何新时代,那英雄人物总是许多人喜欢的。这哪里是有法子的事儿?毕竟,二少爷还是情深义重,他能与家中据理力争,不肯与您离婚。已然十分不易了。唤作一般人,早就选择了那鲜活可人的新人。二太太,您要记得二少爷的情谊啊。”
崔嬷嬷这番话说的徐初初蹙起眉头。
在徐嘉惠的记忆里,崔嬷嬷不是坏人。甚至在她准备离婚,身无分文离家之时还偷偷的将自己的积蓄塞给徐嘉惠。因此徐嘉惠很感谢她。
可是大抵是她到底是旧社会长大的女性,虽然不是坏人,但是三观与徐初初倒是截然不同了。
徐初初挑眉:“嬷嬷,我累了。”
她不想多说,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又道:“刚才在楼下饮了两杯酒,现在酒劲儿上来,有些困乏。二少爷那边,我是不会去的。若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我不舒服睡了。”
崔嬷嬷叹息一声,感慨道;“您怎么就这么犟呢。”
徐初初浅浅一笑,不再言语。
崔嬷嬷又想继续劝说,但是看徐初初一分精神头也没有,终究是没有继续开口,再次叹息着离开。
徐初初酒量很好,谈不上什么醉酒。
她来到书房,开始翻看徐嘉惠的手稿。似乎为了避免徐嘉惠代笔的事情被人发觉,廉语修与徐嘉惠的卧室是带着书房的。更有甚者,与一般不同,书房唯一的门正是通向卧室。
不得不说,廉语修也很小心了。
敲门声再次响起,徐初初微微蹙眉,倒是不知自己今日怎么就这么多客人。
她从书房走出,直接拉开房门,房间门口赫然竟是陶意安。
徐初初诧异的扬眉,不敢相信这厮竟然上楼了。
她手掌按住门框,嘲讽的问道:“亲家老爷是走错地方了吧?这里可是我与廉语修的卧室。您这样过来,天大的不妥吧?还是说,您刚才没打够?”
陶意安不疾不徐,睿智淡定:“刚才是我不妥,还请见谅。”
仿佛刚才那个跟她动手的不是他一样,真是很会装模作样。
徐初初冷哼一声,直接甩门。
房门还没关上,陶意安抬手按住:“谈一笔交易,我想你很感兴趣。”
徐初初皮笑肉不笑的问:“您觉得我刚才上当一次,这次还会继续吗?”
陶意安一个用力,推开了房门,他上前一步,反手关门。
徐初初抱胸看他,冷冷的笑:“所以你是想霸王硬上弓?不如实话实说,您是不是对我有兴趣啊?不然为何三翻四次寻找机会,只求和我单独在一起?”
陶意安嘴角微微抽搐。
“我不拆穿你是假的徐嘉惠,你与廉语修离婚。”陶意安是一个果决的人,他并不在乎其他,果断开口。
徐初初嗤了一声,心道果然如此。
果然是一只老狐狸。
“你威胁我?陶意安,既然你觉得我不是真的徐嘉惠,那就昭告天下啊!登报好不好?北平每一份报纸都宣布一下,可好?”徐初初还真就不怕他。
她挑衅的扬着下巴,冷笑,“做人真的不能太自以为是,不然只会让人觉得愚蠢至极,如同现在的您。”
陶意安盯紧了徐初初。
“我觉得您很难有更大建树了。”徐初初很真诚:“境界太低,为人太蠢。你只觉得我是假的,为什么就不想……外界那些关于徐嘉惠的认识,才是真真正正假的呢?而你又觉得廉语修与外面传言的一样么?大叔啊!告诉过你了。耳听为虚!你真是不懂啊,啧啧!”
嘲讽够了。
徐初初上前一步,手臂搭在陶意安旁边的墙上,似笑非笑:“您说哦……如果我现在大叫非礼,会是什么结果?”
陶意安平静深沉:“你不会。”
徐初初扬扬眉,笑容敛起,只是很快的……她又绽放出一抹璀璨的笑意。
“来人啊,非礼啊!”
尖叫声震耳欲聋!
陶意安变了脸色,一把捂住徐初初的嘴,他眉头紧锁:“你真的敢!”
徐初初无辜的笑,眼神充满了挑衅。
不好意思哦!
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哦!
“唔!”陶意安的手指被咬了一口,他闷哼一声,立刻放下。低头一看,手指上几颗清晰的小牙印儿。
陶意安:“……”
徐初初后退一步,倚在了墙壁上,她这次倒是没再叫喊,不过却笑盈盈,“其实呀,离婚这种事儿,也不是不能谈。交易,可以谈。但是条件,只能我来提。”
陶意安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他已然很快平复下来,他的视线落在徐初初身上,缓缓问:“你的条件是什么?”
徐初初微笑,果断开口:“钱。”
她轻启朱唇:“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要钱。”
饶是陶意安想过许多可能性,但是却独独没有想过这个。
他眼神深邃了一些,薄唇轻抿。
徐初初不遗余力为廉语修泼脏水。
“其实我们早就没有感情了。他装作情深义重不肯离婚是因为不舍得分我财产,也为了可以将我的嫁妆据为己有。这世间事儿啊,左左右右都逃不过一个钱字。斯文才子,也是吃五谷杂粮,总要吃喝拉撒放屁睡觉,也不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其实大家都是大俗人,谁也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文明,豁达,善良,大度,好的品格,也不是人人都配有的。像是我,我很直接的,我就是想要钱,给我钱,我就离婚!”
徐初初软糯:“您说服他在离婚的时候补偿我十万块。另外,我的嫁妆也要自行带走。我就痛快离婚啦!”
她笑意糯糯:“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陶意安深深看和徐初初,许久,认真:“说定。”
徐初初娇俏的笑,十分畅快:“廉家很抠的,您要加油哦!当然,如果您愿意自己拿出这笔钱贴补廉语修,我也不介意哦!”
陶意安:“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