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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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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 苏晓甜抵达美术馆对面的吉祥馄炖店，叶韵已经在那里等候她一起吃早饭。
吃完早饭，叶韵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 笑着递给苏晓甜：“晓甜, 这是师姐特意从香港给你买的钻石项链，也是这次你肯为师姐画展当嘉宾的谢礼。”
“这……这不太好吧？”
“晓甜, 跟师姐客气什么, 赶紧收下。”
苏晓甜迟疑了两三秒后，便笑着收下了：“谢谢师姐。”
“对了，晓甜, 等一下你能把‘情缘’挪到第一个吗？”
苏晓甜诧异：“师姐不是说那幅画是这一期画展的主题，想放在最后压轴吗？怎么临时又改了？”
叶韵含糊其辞：“就是因为‘情缘’是这一期画展的主题，所以才想让‘情缘’第一个以沙画形式的呈现。”
“好, 没问题。”
苏晓甜感觉有些奇怪, 但也尊重叶韵的意见，毕竟这是她的画展。
恰好那幅叫‘情缘’的油画，她也很喜欢。
画是以夜晚的临江公园为背景, 璀璨星空下，一男一女相隔一段距离，含情脉脉看着彼此, 眼中尽是满满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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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点二十八分，画家叶韵以‘情缘’为主题的画展正式开始展出。
先是叶韵接受媒体记者的采访, 然后领着媒体记者和参观者重点讲述几幅画创作的意义, 苏晓甜的沙画演出放在最后。
在展厅的后台摆放好了支架, 沙画台，投影设备等沙画演出工具后，因为师姐叶韵临时决定把‘情缘’放在第一个，沙画最讲究连贯性，苏晓甜不得不从头到尾又画一遍。
陆江深和秦川进展览厅后，便各自分开去寻线索。
绕着展厅逛了一圈，陆江深都没有发现苏晓甜的身影，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不想路过展厅后台时，忽然瞧见了苏晓甜。
后台没有灯，投影设备的灯也没打开，只是亮着一盏沙画台灯，把苏晓甜认真作画的身影给无限拉长了，恰好与站在后台门口的陆江深身影重合。
此时，陆江深唇角渐渐抿出柔和的线条，看苏晓甜眼神很温柔，溢满了宠溺……
半响后，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既然这丫头今天来了，看来他的身份是瞒不住了。
忽然，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掏出一看是秦川打来的电话，他赶紧寻了一个偏僻角落接听：“秦哥，什么事？”
“江深，我刚才无意间发现这些展出的画，画框里好像都藏着东西，如果我没判断错画框里藏着的东西好像是毒品。”
“秦哥，你马上通知守在门口的林正封锁现场，我立刻过来找你。”
挂完电话，陆江深快速去和秦川会合。
经过后台时，他瞥了一眼不知情的苏晓甜，希望这丫头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不要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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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甜一直在专心在后台练习，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直到穿着警服的向柔出现在后台，冷着脸对她说：“请问你就是画家叶韵的师妹，沙画师苏晓甜对吗？”
苏晓甜愣了好一会，才回答：“对，我是。”
“你好，我是陌城警局刑警队三支队向柔，因画家叶韵涉嫌贩毒，麻烦请跟我去警局进行调查。”
向柔话音一落，苏晓甜如同被雷轰电掣一般，彻底地怔住了。
好一会之后，她瞪大眼睛，拼命地摇头：“不，不可能，叶韵师姐怎么可能会做违法的事，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叶韵师姐会贩毒……”
向柔冷漠地扫了一眼苏晓甜，语气有些不耐烦：“麻烦跟我走一趟警局，接受调查。”
苏晓甜咬咬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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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叶韵和苏晓甜等相关嫌疑人被押解进了警局。
陆江深召集组员简单地开了一个小会，分配了审讯任务：“秦哥你和向柔去审讯叶韵，林正和沈磊你们去审讯一下其他嫌疑人。至于我，我来审讯叶韵那个师妹。”
“二哥，你怎么不去审那个叶韵？”林正惊呼一句：“平常不都是你主审嫌疑犯吗？怎么你今天……”
不等林正说完，陆江深一眼剜向他，脸色冷冽阴沉，质问道：“究竟你是队长还是我是队长？”
林正被陆江深突如而来的质问吓了一跳，立马闭上嘴巴。
而一旁的其他人也吓了一跳。
特别是秦川，就像林正说的，一般情况下，嫌疑犯主审都是陆江深在审的，怎么今天这宗案子陆江深却让他做主审？
散会后，陆江深回了一趟办公室，换上了警服后，才去审讯室。
此时，苏晓甜一个人静坐在审讯室木椅上，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愣着两只眼睛直直地发呆着。
无论如何，她也不相信一向待她极好的叶韵师姐会涉嫌贩毒，一定是那些警察搞错了。
对，一定是搞错了。
叶韵师姐不可能贩毒的！
“咔”一声，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
苏晓甜忙回神过来，看向进来的人。
下一秒，她整个人像脱线的木偶一般瞪大眼睛，彻底地愣住了。
只见，此时的陆江深穿着一套黑色警察制服，戴着警帽缓缓向她走近。
等到陆江深坐到她对面，苏晓甜才彻底回神过来。
忽然间，她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昨晚陆江深会劝她不要去参加师姐叶韵画展上的沙画演出，而当她追问他原因时，他会扯着嗓门对她吼。
原因很简单，他根本不是城管，是刑警。
他也早就知道，叶韵师姐可能涉嫌贩毒。
还有之前帮她卖东西，哪有城管会帮摊贩卖东西的？
根本不可能！！！
打开记录本后，陆江深平静地开口，恍如此时坐在他面前的人不是苏晓甜，而是普通要接受调查的人。
“你好，我是陌城警局刑警队三支队的陆江深，有关叶韵涉嫌贩毒，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请你协助我们警察调查。”
话音还未落，苏晓甜又愣住了。
两三秒后，她讷讷地问：“你……你……叫陆江深？不叫陆江？”
陆江深薄唇轻抿了一下，无奈地微微颔首：“对，我叫陆江深，不叫陆江。”
“你不但连职业骗我，甚至连名字都骗我，亏了我还把你当朋友。”苏晓甜说完，猛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气，极力忍住不哭，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下了。
瞧见傻丫头伤心落泪，陆江深心里也不好受。
当初，他对她隐瞒刑警的身份，纯属为了办案。
至于没跟她说真名，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办案，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害怕她知道五年前她父亲的意外去世……
原本想着等临江公园贩毒案结束后，便不再联系。
只是，没想到事后还纠葛着，最后在这样的场景下，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真实姓名。
“苏晓甜。”
陆江深回神过来，语气认真严肃：“我有一些有关叶韵的问题要问你，请你协助我们警方调查。”
苏晓甜赶紧伸手抹去眼泪，现在她不能哭，得证明叶韵师姐是清白，得配合警方调查。
“你尽管问，我会把我知道的都跟你实话实说，我相信叶韵师姐是不会做违法的事。”
陆江深嘴角隐隐抽动了几下。
这丫头情绪变化真快，上一秒还伤心落泪，下一秒就能抹掉眼泪，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跟叶韵什么关系？”
“叶韵是我大学师姐，大我三届，跟我同一个专业，我大一报道那天，是她迎接我的。她一直把我当妹妹看，待我很好，真的很好，她是好人，我不相信叶韵师姐会去做违法的事。”
“叶韵为什么会请你当她画展嘉宾？”
“其实叶韵师姐让我在她画展上画沙画，是想增加她画展的曝光率，顺便帮我提高我的知名度，帮我增加名气。”
“你比叶韵小三届，叶韵毕业后，你跟她联系频繁吗？”
“叶韵师姐被学校推荐去了中央美术学院进修后，我和她断了联系，直到两年前校庆，她回陌城，我和她才有联系的。”
“叶韵什么时候通知你做画展嘉宾的？你们平时联系都聊什么？”
苏晓甜思索了一下：“上个月二十号晚上，她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做她画展的嘉宾把她的画以沙画形式呈现。至于我们平时联系聊天也没聊什么，很多都是有关美术油画方面的事。”
“我们警察调查到这一次画展结束后，叶韵会暂时退出油画领域，和神秘男友结婚生子，你知道叶韵认识叶韵那个神秘男友吗？”
“什么？你说叶韵师姐要退出油画领域，还有神秘男友？真的假的，她怎么没跟我说？”
面对苏晓甜一脸的震惊，陆江深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叶韵和这傻丫头关系一般，就只是简单的师姐和师妹的关系。
随后，他淡淡道：“既然你不知道这件事，那就算了。”
…………
记录好后，陆江深合上记录本：“谢谢你协助我们警方调查，等一会没什么事你就可以离开了。”
说完，拿起记录本，起身离开。
苏晓甜咬了咬唇，鼓足勇气道：“陆江，不，陆江深，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陆江深蓦地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淡淡地问：“什么事？”
“陆江深，虽然你一直在骗我，可我真的有把你当朋友，你相信吗？”
陆江深微微嘴角上扬，点了点头：“嗯，我相信。”
“陆江深，我能麻烦你好好调查，还我师姐一个清白好吗？”
“如果叶韵真的是无辜的，我自然会还她清白。”语毕，陆江深伸手打开审讯室门，顿了顿，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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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江深从审讯室返回办公室后，快速脱下了警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刚准备坐回办公椅上，办公室的门“哐”一下被推开。
左谚直接推门而入，兴师问罪道：“陆江深，你怎么把苏晓甜抓到警局来了？她犯了什么事？”
陆江深瞥了一眼来势汹汹的左谚，冷笑一声：“左谚，我抓她进警局，管你屁事。”
“陆江深，我记得我跟你提过，不要把她牵扯进案子里，当年她父亲还不是为了你……”
“左谚，你他妈的给我闭嘴！”陆江深猛地打断左谚的话，铁青着脸，一字一顿道：“我再跟你重申一遍，我陆江深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坚决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你这算是一种弥补吗？”左谚挑眉，嗤笑一声：“陆江深，你与其这样弥补，还不如趁早离她远远的，别招惹她了。”
陆江深寒眸一沉，怒视着左谚，脸上的每一寸肌肉好像都在轻轻颤动着。
两三秒钟后，他喉结上下一滚，吐出一句话：“左谚，我最后重申一遍，我陆江深拼了这条命保护好她，不会让她重蹈她父亲的覆辙。”
顿了顿，补充道：“带她来警局，不过是例行调查，她还在审讯室那边，你带她离开警局吧。”
左谚深吸一口气，笑了笑：“江深，谢谢。”
陆江深朝左谚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谢个屁，我身份不合适，便宜你了。”
左谚抿无奈地耸肩。
这就是陆江深，刀子嘴豆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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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谚走后没一会，秦川敲门进来，说是叶韵除了对利用办画展贩毒的事供认不讳外，其他的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陆江深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告诉秦川，下午他会亲自去审讯叶韵。
秦川迟疑了好一会，开口：“江深，你是不是有事？”
陆江深思忖了片刻回：“秦哥，叶韵贩毒案十有八九真的跟临江公园贩毒案有关。”
“那你打算怎么办？”
“查。”
陆江深目光坚定，语气决绝地回了秦川一个音节。
无论如何，他必须查清真相，还五年前意外枉故的人以及陈楠一个真相，揪出幕后真凶，就幕后真凶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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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谚来审讯室接苏晓甜，随后办了一些手续便离开了警局。
一出警局，苏晓甜嘴唇上下掀动了好几次，才开口问：“左谚学长，你是不是认识陆江深？”
“认识，我和他是初中和高中同学，也是死对头。”
果然认识。
先前，她还在纳闷陆江深怎么会处处针对左谚，原来两人不仅早就认识，而且还是死对头。
“左谚学长，你对陆江深是不是很了解？”
“都跟他做了十多年的死对头，能不了解吗？”左谚唇角扬起一抹自嘲：“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他的，能做自己的喜欢的事，真好。”
“难不成他从小就立志当警察？”苏晓甜的好奇心被勾起。
左谚一副追忆往昔的神态：“差不多，读书那一会，江深就很喜欢打抱不平。我还记得有一次班里有一个女生被校外的流氓混混勒索，刚好被江深撞见了，江深以一敌十，把那些流氓混混都打趴下了，当然他自己也受伤了。等到警察赶过去把那群流氓混混抓走，你猜江深对那些流氓说了什么？”
“他说什么？”
左谚没忍住笑了笑：“江深指着那群流氓混混的鼻子骂道：你们他妈的，以后要是再敢欺负我们市一中的同学，江爷爷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苏晓甜被左谚的话逗乐了，脑海中也浮现了陆江深讲这话的神情和动作。
想到这，她才把话题绕到叶韵师姐贩毒这件事上，于是问道：“左谚学长，你说陆江深会还叶韵师姐一个清白吗？”
“会的。”
左谚毫不犹豫地回，立马又强调了一下：“只要你师姐是清白的。”
“叶韵师姐一定是清白的。”
苏晓甜喃喃重复着。
忽然，兜里的手机一振，是闹钟。
更准确地说，是提醒陆江深该吃午饭的闹钟。
自从她知道陆江深有胃病后，每天早中饭定了三个闹钟，闹钟一响，便立刻给陆江深发微信，提醒他按时吃饭。
即便昨晚两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可今早她还是拉下了脸给陆江深发了提醒他按时吃早饭的微信，只是陆江深没有回复她。
掏出手机，解屏，迟疑了两三秒，苏晓甜还是编辑了一条微信发给陆江深:[陆江深，十一点半了，记得去吃午饭哦，要不然你肚子里蛔虫会骂你饿着它们了。]
发完消息后，她便把手机塞回兜里，不去理会，她感觉陆江深也会像早上那样无视她的微信。
事不过三，今晚她再发一遍，如果陆江深依旧不给她回复，自那以后甭指望她，每天早中晚再给他发按时吃饭的微信。
苏晓甜给陆江深发的微信消息内容，被左谚不经意间看见了。
左谚心中莫名地不是滋味。
他认识苏晓甜五年多了，苏晓甜却从来没有这样细心地提醒他按时吃饭过。
而那个人却偏偏是陆江深。
随后，他当什么都没看见，开口道：“晓甜，不要担心你师姐了，你要相信警察是不会冤枉好人的。”
苏晓甜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相信。”
“我们去吃饭吧，我记得上次跟你提过说临江公园那边新开了一家自助烤肉店，要不我现在带你去吃？你不是最喜欢吃烤肉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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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苏晓甜发来的微信，陆江深正在翻看案件资料。
手机突然的一下振动，他原以为是组里成员例行的工作汇报，便没有及时去看。
直到林正推门进来，询问他午饭吃什么，他才得空看手机。
打开微信，一看是苏晓甜提醒他按时吃中饭消息，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忽然感觉神清气爽，心情大好。
他原以为傻丫头会因为，他对她隐瞒真实身份和真实姓名，会恼火生气一段时间。
结果没想到，也就那一会功夫，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照旧给他发微信提醒他按时吃饭。
面对陆江深一脸春风满面的模样，林正忙凑身过来，八卦兮兮地盯着陆江深：“二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话音一落，“啪”一声。
陆江深赏了林正后脑勺一巴掌，低骂道：“恋爱个屁，走，去吃饭。”
林正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贼兮兮地问：“吃什么？食堂吗？还是出去吃？”
“去临江公园对面的那家新开的烤肉店。”
“真的吗？”
林正兴奋地追问。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他都不敢相信，在这个档口，陆江深竟然还有心情吃烤肉。
难不成陆江深吃药了？？？
陆江深一眼剐向林正，解释道：“那家烤肉店正好对着临江公园的公共厕所，也方便盯着那儿的一举一动。”
林正撇嘴，看来陆江深没有吃错药。
开车去临江公园的路上，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林正一个劲唠叨不停。
“二哥，我听秦哥说，你觉得叶韵贩毒的案子跟临江公园也就是陈楠贩毒有关？真的假的？”
“对了，二哥，你今天不去审那个叶韵，反而去审她的那个师妹，为什么？”
“还有二哥，我刚才看鉴证科那个左谚主任找过你，他来找你什么事……”
“二哥……”
……
陆江深至始至终都沉默，没有回答林正的任何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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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赶在饭点时间，又没提前预定位子，苏晓甜和左谚等了好一会时间，才排到一个四人坐的靠窗位子。
谁知，刚坐下，服务员忽然过来说，因为客人多，得拼桌。
左谚看了一眼苏晓甜：“晓甜，拼桌有问题吗？”
“我没问题。”
苏晓甜话音甫落，过来拼桌的陆江深和林正便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