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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雪扉心怀忐忑,抬手敲门。
门内传出男子的嗓音,冷凝,低沉,磁感,“谁?”
汪雪扉道,“表哥,宴会开始了。”
即使汪雪扉是京城名媛,宴会也不是说办就能办的,尤其是这种大型宴会,需要有个由头。
比如说这次宴会,由头就是帝都秦家长孙回来了。
秦肃在九岁时被拐卖,失踪了整整十七年,今年刚刚被找回。
十七年不见,汪雪扉对秦肃的记忆仅余小时几年,饶是如此,她也还是被秦肃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秦肃的气息,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么霸道。
汪雪扉以为自己又要吃闭门羹的时候,门打开了。
他背着光,房里和煦的灯光在他脸上蒙了一层阴翳,身材极为高大,汪雪扉只到他胸膛上,入眼的全是秦肃白衬衫底下结实的肌肉。
汪雪扉一抬头就看到他冷硬的下颌线条。唇很薄,紧紧呡出锋利的直线,嘴角的弧度永远不变,只有冷漠。
他身上肃杀的气息和逼人的气势,汪雪扉只在那些上一辈那些铁血军人身上看到过。
“走吧。”
等秦肃擦着她肩膀走过去了她才如梦初醒,“表哥你等等我。”
秦肃回来两个多月,汪家早就给他办过一场认亲宴,向上流阶层的人承认了他的身份。
而她这个宴会则请的差不多都是同龄人,目的就是想让这个圈子里的年轻人接纳他,也是为日后的人脉铺路。
可以说,汪家想得很是周到了。
汪雪扉的爸妈说了,秦肃被拐卖到了大山里,吃了很多苦。接回来的时候他已经26岁了,什么都晚了,秦家差不多已经落到那个私生子的手里。
汪秦两家都对不起他跟他妈。
汪雪扉叹了一口气,所以她最讨厌小三这种玩意了。
宴会的主人翁下楼时,郁蔓正被汪雪扉的姐妹团堵住中央。
那些女的就跟看见了光的飞蛾一样,前仆后继。
“郁蔓,给你整容的医生是哪位?应该很有名吧。”
“你平时用什么护肤品?”
“你这个妆也不错,把化妆师推荐给我吧。”
……
她也无奈,“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我真的没有整容,能够好得这么快可能是因为我体质特殊。”
她的脸之所以能够好得这么快,那些药是一部分。更重要的却是她修习的那门心法,呼吸吐纳,自有天地灵气聚集而来。
以前她是四阴命格,终日被魑魅魍魉骚扰,进到体内的天地灵气也被打了个折扣。
现在却没有这个后顾之忧了,如今她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而这些天地灵气会在体内运转十二个小周天以后自发修补她的身体。
她说的话没人相信,那些名门闺秀还是问她要整容医生的电话。
正当她头疼不已的时候,她看到那道旋转楼梯下来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身材高大气势逼人的男人。
男人身后是温顺的汪雪扉。
汪大小姐小心眼爱记仇,天不怕地不怕,骄傲又矫情,何时有过如此服帖的模样。
从身边人的交头接耳中,郁蔓知道了男人的身份——秦家长孙,秦肃。
汪雪扉的姑姑汪明真在二十几年前跟秦家知名的花花公子秦飞扬联姻,婚后生下一子,就是秦肃。
可是秦肃却在九岁那年被人绑架,等警方捉拿劫匪归案时,被他们绑的秦家长孙却不见了。几股势力多方查访,却意外得知好不容易逃出劫匪魔掌的秦肃可能在回家路上被人拐卖,而拐卖他的人贩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本就缠绵病榻的汪明真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急火攻心撒手而去。
肚里一包草的秦飞扬欢欢喜喜办完老婆的葬礼,第二天就带着小三跟私生子回了秦家。私生子当时已经七岁大了,小三家里也是个富户,不过却是他们看不上眼的暴发户。
汪秦两家被秦飞扬的骚操作快要气死,汪家更是直接打上门去,要秦家给个说法。
汪家甚至怀疑,秦肃就是被小三教唆人拐卖的,不过当时的具体情形谁都不知道,汪家的说辞他们自己都拿不出证据。
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将怒火发泄在秦家上。
秦家家主,也就是秦飞扬的父亲秦烈被这个草包儿子气到不行,当即登报跟儿子一家断绝了关系,秦飞扬哭嚎无用,带着他的小三跟私生子灰溜溜地搬出了秦宅。
所有人都以为秦大少没了钱,那个小三肯定过不下去了,谁知她居然沉得住气,带着秦飞扬回了娘家,专心教养起私生子秦正阳来。
秦烈虽然说跟秦飞扬断绝了关系,可这个草包儿子还是他的独子,还是个他以前百般宠爱的老来子,于是他私底下跟秦飞扬时有接触。
这一接触下他就发现了惊喜。
他精心培养的继承人秦肃失踪了,儿子又是个草包,侄子们对这偌大的家财虎视眈眈,正愁后继无人的时候,他却发现秦飞扬那个私生子一样很优秀,虽然比不上从小正统出身的秦肃,却也比同龄人优秀了一大截。
于是,他瞒着汪家,悄悄把秦正阳接回了秦宅,一边继续找自己的大孙子,另一边却在培养小孙子,做了两手准备。
大孙子一直没能找到,小孙子却不负他的期望,迅速成长起来。秦烈心里的天平也逐渐移到秦正阳身上。
秦正阳十八岁生日那天,秦烈终于对外宣布了他秦家下一任继承人的身份。
汪家大怒,却深知木已成舟不能转寰,更何况两家人已经多年不来往,他们的态度并不能影响秦烈的决定。
这两年,秦烈的身体越来越差,秦氏集团的大权逐步交到秦正阳手上。
就在这种关键时候,秦肃被找到了,让原本明朗的局势晦暗不清起来。
汪家人带着秦肃见了秦烈,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总之出来以后秦肃的舅舅也就是汪雪扉的父亲脸色十分难看。
后来他们才知道,秦烈给了秦肃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分红,不许他参与公司决策,而剩下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早就到了秦正阳的手里。
孰轻孰重,局势如何,一目了然。
秦烈自诩公平,可是这场无声的战争里谁都不痛快。
秦肃还好,但是汪家是真的快被秦家气死,汪明真九死一生才产下这孩子,为了汪明真,汪家出了许多力才把快要垮下去的秦家重新扶植起来。
现在秦家的一切却跟汪明真和她儿子无关了,落到了小三的手里。
至于秦正阳,他可不认识什么秦肃,他一直觉得秦家的一切就该是他的,秦肃的出现却夺走了百分之二十的分红股份!
秦肃的身份现在很尴尬,秦家的话语权如今全部落入私生子秦正阳手里,他这个正经的婚生子反而只拿了点分红。而且肉眼可见的,秦正阳势必会出手对付他。
现在圈子里的人都不想跟他结交,生怕得罪了秦正阳。
也就是汪家还在费劲地想把他推进上流圈子里。
*
他们下来的时候,厅里正在放一支曼妙的乐曲。
等秦肃露面时,原有的喧哗不知不觉低了下去。
那些少爷小姐看到秦肃时都有点茫然,不是说秦肃被拐卖到一个山沟沟里,没上过学读过书,天天干农活,连字都认不全的吗?
他们原以为会看到一个畏畏缩缩的泥腿子,却不想秦肃气势惊人,淡淡一眼扫过来就将人牢牢钉在原地。
汪雪扉恢复明艳的笑意,带着笑容在人群里穿梭,遇到亲近的就碰杯酒,把秦肃介绍给他们。
别人也不好拂了汪大小姐的意思,再不怎样,也会朝秦肃颔首。
可是谁也没有朝秦肃的方向走动一步。
秦肃似乎没有参与这项活动的意思,他无视众人复杂的目光,端起一杯香槟呷了口。
人的教养,是可以从举止中反应出来的。秦肃的举手投足间,非但不像是没被教养过的样子,反而像是有数百年底蕴的家庭里教出来的贵公子。
只是这贵气与一般的大家公子又有所不同,带了点铁血野性。
宴会里的人正踯躅着要不要过去搭个话时,一个美人翩然朝秦肃走过去。
郁蔓啊。
她确实没必要担心开罪秦正阳。
见她过来,众人的眼神微妙,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离秦肃越来越近,她就越觉得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咆哮着,更近点更近点。
等终于站到秦肃身边时,她整个人似乎都圆满了,从脚底涌上一种愉悦的气息,直到天灵盖。
此时,秦肃在她眼里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闪闪发光的大宝贝,一件充满灵气的大宝贝。
她运转心法时会自发吸收天地灵气,但是她还没有遇到过哪个人,连一根头发丝儿,都充盈着灵气。
站在他身边时,精纯的天地灵气就跟不要钱似的涌入她的身体里,让她通体舒泰。
郁蔓甚至都能感知到她脸上最后那道伤口正在渐渐愈合。
郁蔓眼含深意,“郁蔓。”
秦肃端起香槟,一样的言简意赅,“秦肃。”
他们两个试探性地对视一眼,勾起无边的火光。
郁蔓眼睛一眯,真有意思啊。
有了郁蔓的带头,那些跟秦家没有直接利害关系的人也纷纷站出来跟秦肃结交。
秦肃对所有人的态度都一样,疏离而不失礼貌。
这场宴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是成功的,汪雪扉相当满足。满足之下她就没有再找郁蔓的麻烦,至于在秦肃下来之前就已悄悄离席的陆氏夫妻,则取代了郁蔓的位置,记在汪雪扉心里那个小本本上。
晚上十点左右,宴会结束,那些富家子女三三两两散去。
郁蔓则在自我介绍之后全程跟秦肃保持了个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仅能够让她吸收到灵气,还能不被人发现。
有了灵气,什么两千万,什么支票,全都被她抛在脑后。
直到宴会结束,秦肃消失,她才如梦初醒。
她一把拽住想要上跑车的林仲,“不是跟你说过今晚不要开车吗?”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心高气傲的林小公子就恼了,“你这个骗子。”
觉得自己被骗了的林小公子在郁蔓被人拽走以后就想找到她讨个说法,但是回到宴会上的郁蔓身边却聚了一大波女人,他压根就不好意思走过去。
再说,今晚的事要是传出去了,恐怕满帝都的人都会嘲笑他人傻钱多。
于是林仲等啊等,想等郁蔓落单,结果直到宴会结束,他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林仲的话滚到喉咙附近,对上郁蔓时却先萎了三分气势。郁蔓的事他也听说了,她现在缺钱。
他从不跟女人计较,更何况还是个漂亮女人。
他没好声气道:“那五十万就当我送你的,我现在要回家,你放手。”
反正他家里一个月给他的零花钱都不止五十万,他又不缺钱。
郁蔓看到这位想找死的大少爷还真无语。不过她这是她在异世里做成的第一笔生意,这林小公子又并非坏人。
如果真让他出事岂不是砸了自己招牌?
她皱了皱眉,从包里拿出个东西异常强势地塞到林仲手里,“拿着这东西,想开车就去开吧,不要后悔就行。”
林仲讶然,莫名其妙地握着那个被强行塞过来的平安符。
他不解,正要问郁蔓,她已经离开了。
想了想,林小公子把那个平安符随手丢到副驾驶座位,发动了自己的爱车……
郁蔓走出天水丽苑,看到辆现代车停在路边,隔着大老远魏繁霜的脑袋就从车窗里钻出来了,“郁姐,这里。”
郁蔓本来也有车,但是为了凑钱,加上原身本身就不会开车,平时都是另外一名男助理开的,所以她就把车卖了,卖了的钱留了点在手里,剩下的钱全都打到李蔚账户上去了。
这辆车还是魏繁霜问自己同学借的,郁蔓才知道魏繁霜不仅在大学里就考了驾照,而且技术还不错。
郁蔓看了下左右无人,脱了高跟踩在柏油路上,痛得龇牙咧嘴,原身倒是习惯了穿高跟,但是她怎么穿都觉得别扭。
她拎着鞋赤脚走过去,“等了很久吧。”
送她过来时她就跟这妮子交代过了,叫她直接回家,如果宴会结束了她就打电话让这妮子来接。
她那个电话还没打出去十分钟,而家里到天水丽苑的车程有一小时,可想而知这傻姑娘压根就没走。
魏繁霜睁眼说瞎话,“没等,我刚来。”
郁蔓已经懒得戳穿她了。
魏繁霜傻笑了会,突然想起一件事,把手机递到郁蔓眼前,“对了郁姐,我刚刚看到你上热搜第一了。”
热搜第一位上赫然挂着醒目的标题——“郁蔓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