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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六章 忧君衣薄难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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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骨钺是一种短刃异兵,其形如血蝠振翅,刃多而易藏,绝非君子之器。

    九殿的勾魂索、幽冥鬼手在江湖上的名气太大,一些隐秘的行动,他们便会使这龙骨钺。

    眼见梅远尘落了单,自己的行踪也已暴露,三人既知其身负重伤,心里也就没有许多顾虑,手上各自扣着一对龙骨钺,缓缓向他逼近。

    几乎同时,六把龙骨钺齐齐刺了过去,分别对着梅远尘的六个部位:眼睛、后颈、胸口、左腰、右腰、右小腿后侧。

    他们是一个小队的,常年一起训练,早已有了默契,正是攻敌之不可尽守,伤敌之无法尽避。

    梅远尘吓得冒出了一身冷汗,接连使出了齐物登宸身法里面的“手忙脚乱”、“天旋地转”、“冥然兀坐”、“走投无路”,总算撞倒了其中一人,挤出了包围圈。

    “好凶险!”梅远尘心有余悸,暗暗想着。

    他此时内力孱弱,真气涣散,难以支撑脚下快速行进,斗转斜步二十三的轻功自然就使不出来了。

    好在他的齐物登宸身法也早已熟习,适才便是以其间诡巧的落位、趋避之法躲开了六刃合击。

    必杀之招竟被化解了?三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冲了上去,一人攻头、一人攻躯、一人攻腿。

    梅远尘出客栈时并未带出佩剑,此时空有一脑子的剑招,眼看三人已经杀至,只得继续以齐物登宸的身法躲避。

    接连使了两招“上蹿下跳”避开了三人攻击,趁着他们还未回身的空档,他又快速使出了“切一指法”里面的“见缝插针”,重重戳在其中一人阳跷脉的风池穴上。

    风池穴乃是人体要穴,骤然受了重击,那人自然经受不住,登时颓然倒地,人事不省。

    余那二人神情有些肃穆,却并无怯战之意,分从左右再次攻了上来。

    “来得好!”梅远尘低喝一声,使了一招“东倒西歪”避过左侧刺来的两把龙骨钺,再顺势左手扯住那人的肩胛,右手扣住了他的手腕。那人另一只手急忙回刺,想挣开梅远尘的控制,不想,他脚下使了一招“疾风扫叶”,将其踢倒在地。

    “咔嚓!”两番撕扯下,那搪手的肩胛处传来一声裂骨之声。梅远尘见他疼得全身微颤绝无再战之力也就不理会了,主动向另一人攻去。

    以一对一,他自然胜券在握,当即使出了贵柔小擒拿。一抓、一掰将最后一人的兵刃夺下;一摁、一卸,又把他的两条胳膊扯脱了臼。

    对方虽想置他于死地,梅远尘心中并却未动杀念,只把三人制住使其再无伤人之力罢了。

    “他们是谁?莫非是害我爹娘那些贼人?”

    突然念及此,梅远尘心中骤然燃起了怒火,上前一步扣住了刚刚打倒那人的两颊,喝道:“你们是谁?为甚么要杀我?”

    盛怒之下,他的手上使了六七成的力,已经捏得那人面容变形,疼得流出了眼泪。

    饶是如此,他却并未答话。

    “咚!”梅远尘一招“迎门请盗”打在他胸口。这是“如是掌法”里面的招式,出拳之法看似简单,却能通过暗劲伤人內腑,乃是一门极高明的内家拳功夫。

    那人被一拳打在胸口,瞬时便觉天昏地暗,疼得撕心裂肺。他的肋骨、筋膜、心脏皆已受损,就算能活下来,也必定要留下极重的病根了。

    “快说!再不说的话,我杀了你!”梅远尘欺身一步,恶狠狠道。

    他的话刚一说完,适才被他踢倒的汉子竟又站了起来,单手执着龙骨钺刺了过来。

    先前他没受伤尚且远不是梅远尘对手,何况如今?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兵刃已被梅远尘夺走,突然觉得大腿处传来了一阵剧痛,忍不住嘶声叫了出来。

    想着他们或许便是屠戮安咸盐政司府的凶手,梅远尘哪里还能存半点善念?夺下他的骨钺后,一把插在了他腿上,顿时皮翻肉绽,血流汩汩流下,还带着蒸腾的白汽。

    “啊... ...啊~~~”

    他那样子,自没办法再问话了,梅远尘又回到肩胛脱臼汉子的身边,狠狠一脚踩在他右脚脚踝处,厉声问道:“快说,你们到底是甚么人!”

    “要你命的人!”

    一个冷厉的声音,从他身后蓦然响起。

    ... ...

    云晓漾坐在茶案旁,竟觉有些烦闷。

    素心宫门人自小修习素心功,性子向来都是冷清如寒潭之水,便是独自在闭室待上三五日,也丝毫不会觉得寂寥。

    “我这是怎的了?往日里认药、行气也从无人作陪,也不觉得时间难熬啊,怎今日这般耐不住?”

    “他在房内待着,也不知会不会如我一般寡趣?”她的脑中很自然便想起了梅远尘,一时心底又升起了异样之感,“适才在楼下,他倒是胆子大,伤还没好便敢跟人动手。”

    想着她多半是为了护自己才跟人打起来,不免又觉得甜滋滋的。

    “他的伤还未好,跟人动过手也不知碍不碍事,我得去瞧瞧才好。他那人,可真有些不知轻重呢。”

    有了这个主意,她便坐不住了,拿起针包便开了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过了许久,也不见梅远尘来开门,云晓漾料他当不在房中,忍不住骂道:“且不知又跑哪里去了?身上的伤还重着呢!”

    行到楼下,见掌柜正坐在掌堂处便行过去问了。

    “哦,梅公子交代过的,他去街上采买些日用,叫姑娘不必担心。”掌柜的呵呵回道。

    采买日用?

    “是了,我怎忘了去给他置办两件冬衣呢!他身上那袍子可有些单薄了,本就有伤在身,可莫要着凉引了风寒。”云晓漾懊恼地想着。

    她行到门口,突然想起此地新来,可不知坊市在哪,乃折回至掌堂处问掌柜:“掌柜可知,左近可有哪处卖袍子的?”

    “哦,有的。出门左拐行三里余便有一家‘织云庄’,那里甚么装服都有得卖,姑娘尽可以去瞧一瞧。”掌柜的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