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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遇刺,在京城之内?”这事倒稀奇,就算是见识过一些奇闻的皇后,也不得不掀了下眼皮,看向朝霞。
“何人这般大胆,竟敢公然行刺公主,还是在这京城,天子脚下?可查清楚了?”
朝霞回话:“步兵衙门、禁军统领以及皇城司,都已涉入,虽不知具体的事情,但似乎与林国那位连夜逃走的质子有关。”
“你是说,林玉清?”对这人,皇后还是有些印象,而且还是不好的印象。
福儿之死,其中的确有林玉清的影子,虽然她也能看出,林玉清也是棋子,发挥的作用不大,也未必是出自本心,但凡是与福儿一府上下惨死事件有关,有一个算一个,皇后全都厌恶。
苏子籍做过的事,她知道的不多,也从一些细节跟消息推断出,这孩子在为福儿报仇。
想到这里,皇后沉默片刻:“这事我知道了,你去叫于韩进来。”
于韩比苏子籍还要早回京,因办了这事,在皇后面前越发的有脸面。
朝霞不疑有他,立刻应声出去了。
不一会,本来去休息了的于韩,悄无声息进了内殿。
皇后见他进来,将刚才的事,与于韩说了。
她直接吩咐:“让人去查一查林玉清下落,若他平安出了京,就看看能不能半路截杀,若死了……这事就不必再盯着了。”
“再有,新平公主是不是最近与子籍走得有些近?这事你也多费心。”既皇帝不打算近期给苏子籍这孩子名分,就说明仍有什么顾虑。
这男人一贯心狠手辣,对儿子尚且能下手,何况是没有名分的孙子?
若苏子籍跟新平公主闹出什么事来,哪怕是新平公主单方面闹得难看,也会影响到苏子籍的名誉,这是护犊子的皇后绝不能允许的事。
于韩立刻应着:“奴才明白,这就去办。”
皇城·披香宫
几重幔缎掩映,回廊过道处站着宫女,吴妃却蹙眉:“新平,你又闯祸了。”
她最近被新平这个女儿弄得焦头烂额,明明已三令五申,让其不要在节骨眼出去,结果她不仅不听,还冒险只带着几个侍卫就出宫。
现在倒是好,自己这蠢女儿不仅遇到刺客,还被吓昏过去,被方真差人送回了宫,实在是让她这个做娘,既心疼,又生气,还觉得丢脸。
“母妃!我都说了,不是他说的那样!”新平公主还没等从狰狞人头阴影摆脱出来,就发现母妃正用“怜爱”的表情看着自己,直接就炸了。
“我根本就不是被刺客吓昏,辩玄救了我,我很勇敢的,当时敢跟那个大胆凶徒对峙!”
“是苏子籍这人太可恶!我是被他这个可恶的家伙给吓到了!”
越说,新平公主就越委屈,她吸了下鼻子,噙着泪,扑到吴妃的怀里说:“母妃,您都不知道他有多可恶!竟然把人头丢在我面前!”
“哦?他竟这么胆大妄为?”听着新平公主的话,吴妃若有所思,美目落在女儿脸上,故意眯起来,笑着:“那母妃替你惩罚他一下,起码也要夺了他的功名,让他知道,恐吓一国公主,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如何?这样可让你出气?”
新平公主稍有些心动,但一想到苏子籍奔马而回时的样子,又想到这样以后或不能让他写诗给自己了,就又有点犹豫了。
最重要的是,她虽平时玩乐,性子单纯,但又不等于傻,方真对苏子籍的态度,让新平公主总觉得这里有事。
扳倒一个苏子籍,算不得什么,可让方真这个多年的朋友跟她翻了脸,就得不偿失了。
这理由不错,想到这里,新平公主摇摇头:“还是不要了。”
吴妃却似乎早就预料到新平公主会是这样反应,说:“怎么,你是怕母妃对他下手太重了?”
“哎呀,不是!”新平公主听到吴妃这么说,立刻急了:“女儿只是觉得,这样可能达不到给女儿出气的目的。”
吴妃只是笑,顺着她:“那就算了,小厨房熬的羹汤已好了,是你最喜欢的百花莲子羹,母妃还特意让人给你多放了一些百花露进去,知道你最喜欢这甜口,要不要喝一些?”
“还是不要了。”却不料,新平公主摇摇头:“暂时没有胃口。”
一想到自己昏迷前遇到的那些事,她就忍不住胃里翻腾,哪还吃得下东西?
这么一想,就又忍不住牙痒痒起来。
苏子籍这厮,实在可恶至极!
“母妃,苏子籍这人,倒需要您帮忙,让人查一查。”想到此人给自己带来的阴影,新平公主不打算就这么算了,虽她不至于让母妃惩治此人,但是弄清楚背景,时不时使个绊子,让他倒霉一下,却十分乐意。
但她手里却没什么得力的人能去调查,此事只能拜托母妃去做。
原以为,要说服母妃帮自己这个忙,还要费一番唇舌,结果,或母妃见她这次受了大罪,竟然没等她再说什么,直接同意了。
“这事,母妃倒还是可以帮你,不过,这段时间,京城内怕是不太平,你这孩子莫要让母妃担心,最近老老实实的,最好就待在宫里或公府邸,别的地方,哪里都不准去,知道么?”
“女儿知道了。”经过这番刺杀,新平公主觉得自己的确需要好好平复一下心情,最近哪里都不想去了,老老实实应了下来。
“那我现在就回去闭门思过,母妃,你可千万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临走前,新平公主再三叮嘱。
等她出去了,吴妃就立刻吩咐:“来人,去调查苏子籍档案来。”
深入暂时还需要时间,但苏子籍资料,其实在他接触公主时,就有人调查过,这时很快就再次捧到了吴妃的面前。
修长的手指,在这纸上轻轻掠过,早就在之前看过一次的信息,此刻,却让吴妃更加重视了。
她的手指在一处划过,淡淡:“苏子籍才十七岁,就已是会元,无意外,这一届状元应该也是他的,倒是难得的人才。只是有些可惜,竟已娶了妻。”
这话在最初知道苏子籍这人时,她就说过,但那时她对苏子籍的重视还没这么深,只是觉得,女儿新平能被此人吸引注意,将投在辩玄身上目光移一些到这寻常少年身上,让她松了口气,觉得看到了曙光。
而现在,女儿新平明显对此人的在意程度,已深到了可以考虑下一步了,偏偏他早已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