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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九门提督的人来检尸,让代王府被袭击的事发酵出去,这样,既可以逼迫九门提督等公家的力量不得不介入,也有着随时发难的理由。”
“主公,办事,就得先抓住大义呐!”
文寻鹏亲自劝,让简渠、岑如柏、野道人都松了一口气。
简渠原本还想着硬刚,要不,代王府就颜面无存了,可当发现主公还要莽时,立刻急了。
莽可不行,中了齐王之计。
可被刺杀的人是文寻鹏,被屠杀是地上躺着的人,并不是简渠,有些话,在主公眼下盛怒时,就算劝了,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但文寻鹏亲自劝,意义就不同了。
文寻鹏是苦主之一,他的话,主公此时会听到概率更高。
果如简渠所料,文寻鹏这一番话,让盛怒下的苏子籍稍平静下来。
“唔。”苏子籍细白的牙紧咬,迟疑了,默默踱着,良久,深吸了一口气,说:“文先生说的是,先让九门提督的人来检尸!”
“这件事,没有完。”
还想说什么,话说到这里,止住,摸了摸袖子里,没继续吩命令,反看向了不远处的洛姜。
“还有,我接到了信,方小侯爷有事,你且与我一起去看望。”
这信是在宴会结束时接到,方真是聪明人,向来不想麻烦自己,这次请见,必有所求,自己应该去一次。
而且,自己也要计划,要他配合。
洛姜此时较之往常更沉默,听了苏子籍的话,老老实实应了一声,看着像是有些发蔫。
倒是文寻鹏,在他劝谏后,发现代王虽仍很愤怒,但还保持着克制,心里不禁暗叹:“能暂时忍下这种屈辱,保持适当克制,就算一时爆发了,也能听从劝谏,不愧是代王。”
许多人会觉得这没有什么值得称赞。
有阅历的人都清楚,越是草民,越容易听谏,或者说,习惯性听从别人的意见和命令。
但越是高位者,越是不愿善听善纳。
不仅仅是傲慢,而是对强有力的上位者,从武力角度很难使它屈服,那影响的办法就是谏言。
善听善纳就等于很容易影响和控制,这是上位者大忌讳。
苏子籍却没有那样多心思,目光垂下看了看。
“【为政之道】15级(1790/15000)”
他并不是不懂,而是更清楚,在正常社会,人和人之间根本没有区别,靠的是权术来统治,就算是皇帝,也不得不营造神秘的面纱。
善听善纳,不但容易被人影响,而且还容易暴露真实心意,这很不好。
因此皇帝有善纳谏的名声,并不是好事。
只是,苏子籍眼神一沉,这些时日,他明显感受到了,无论是武功,还是道术的威力在缓慢提高。
“我伟力归自己,却不需要太过在意,善者纳之,不善者拒之。”
“现在,还没有到临界点,因此大批武功和道法,虽也受重视,却不是太重视,随着世界改变,成为了战略物资,怕就算是亲王,获得的难度也越来越大。”
“必须趁这空档获得。”
“而且配合计划,寓攻于守,一举多得。”
想到这里,苏子籍安抚:“文先生还请修养,孤必给你一个交代——洛姜,跟上,我们去见方小侯爷。”
野道人本是想跟着苏子籍一起出去,可见主公只打算带着洛姜出行,他也就没争这个。
毕竟心知肚明,自家主公可不是寻常贵族,并不羸弱,比江湖一流高手都不差,更有着鬼神莫测之能,外出还跟着洛姜这样高手,更有甲兵跟弩手跟随,安全并不会有问题。
如果这样的配置还会出问题,那无论是待在府里还是出行,就都没有安全性了。
至于洛姜……野道人眯着眼看了她一眼,想的是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反正站着的岑如柏,跟着忍不住也朝洛姜看了一眼,同样若有所思。
牛车备好了,苏子籍让洛姜与自己同乘,车里二人离得颇远,得益亲王车驾的豪华,莫说两个人,就算再多塞几个人,怕也能坐得开。
车行着,洛姜垂首坐在那里,似在想着事。
忽听对面坐着的代王问:“那人的情况,你知道一些,对么?”
那个人?谁?洛姜抬头,与代王目光对上,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让洛姜感到自己内心秘密无所遁形。
很显然,代王如果不是故意诈她,那就是真发现了什么。
沉默了一会,洛姜仍低首,却终于开口:“这人武功很高。”
迟疑了下,才继续说:“想查出他的身份,您可以从京城有名的刀客中查。”
这已是洛姜能说出的极限了。
她的确与刀客薄延认识,甚至知道薄延效力于谁,可将这部分情报也说了,不仅会暴露她的秘密,同样也可能让皇城司不满。
她的母亲还掌握在皇城司高层手里,一旦被认为背叛,母亲立刻会惨死,这是洛姜决不允许发生的事。
本以为她这么简单说了,代王必会追问,可谁知代王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就不再问了,只是若有所思。
“洛姜火候还不到,但她的母亲的事,可以未雨绸缪了。”
一路沉默,洛姜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可实际上心里反倒比被问时更难受。
抵达方府时,眼看着代王轻轻跳下车,朝着大门走去,她心乱如麻的下来,跟了上去。
淮丰侯府
苏子籍抬头看了看“淮丰侯府”四个金字,上次来时一样上了台阶,对迎出来的仆人淡淡说着:“本王来探望方小侯爷。”
仆人吓的眼一颤,愣着看了看,才认出是新出炉的代王,忙不迭翻身跪倒,连连磕头:“小人有眼无珠,没瞧见王爷您大驾……小的这就进去报……”
梨花院隔了一道篱笆花墙,西花厅淮丰侯正与爱妾说话,旁站着是他的次子,往常他对次子态度一般,现在大儿废了,对次子,淮丰侯就关切了几分,刚刚问过了功课,虽平庸了些,但也能说的过去,所以对着爱妾,也有了笑脸。
美妇美目流转,轻柔说话,比之侯夫人这段时间憔悴哭泣要强上太多,本就心烦的淮丰侯就越发爱来梨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