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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波澜不惊中过了两日。
王守哲这两日就在长宁别院中修身养性,喝喝灵茶,修炼修炼,小日子难得过得比较惬意。
但是外界这两日,却是风云骤变,随着小麦灌浆加剧,第一波虫灾爆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遍了整个长宁卫地区,各世家都慌乱了。
因减产已不可避免,除了大乾官府严厉管控的主粮外,其余农副产品地价格开始攀升,便是连王氏鱼档的咸鱼熏鱼生意都突然好了许多,价格也有大幅度提升。缺乏主粮的情况下,能够长期保存的咸鱼熏鱼,也能维持生命的延续。
各商行米行,已经停止对外销售粮食。而大乾官营的米行,则是开始进行限量销售,官营米行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城卫军已经介入维持秩序。
王守哲喝着茶,听着各路汇总而至的消息,内心波澜不已。若不是家族出了个王珞静这等宝贝疙瘩,想必也已经开始焦头烂额了吧?
哪能像现在这般,闲情逸致地看待风起云涌。
“四弟,钱氏商行派人送信过来。”王守义亲自到后院来送信,同时他的眉头紧锁不已,“此外,六叔派人送过来的咸鱼和熏鱼库存,这两天已经竟然卖掉一半了。我看其它家族的几个鱼档,都已经开始限制收购或大幅度涨价了,咱们鱼档是不是也要涨涨价?”
咸鱼也要限售?
王守哲拿过信件后眉头直皱,看来粮食大面积减产的消息,已经引发了恐慌情绪。这一幕他并不陌生,在地球上他见识过太多次普通老百姓在面对灾难或谣言的时候,集体性恐慌的抢购潮。
而且咸鱼熏鱼卖的也太快了吧?这几次陆陆续续运过来的库存,得有八九百担左右。在没有涨价前,咸鱼熏鱼根据鱼类品质不同,价格在20至30角子一斤,一担价格通常在20大铜到30大铜之间。
如今价格已经涨到30至40大铜一担了,反而还卖得更快了。
“活鱼和鲜鱼呢?”王守哲问道。
“活鱼没涨,但是鲜鱼普遍涨了两成。”王守义禀报说,“很多人买了鲜鱼回去自己腌制或熏烤,或是减少主食损耗多吃鱼,因此盐和柴火也涨价了。”
果然,牵一发而动全身。
抗药性蚜虫的爆发,瞬间影响到了方方面面,盐,柴火,碳等基础物资一涨价,那什么东西都会跟着涨。
“二哥,你随行就市涨价就行。”王守哲说道,“至于限售的话,咸鱼熏鱼每天按照对外喊二十担限售,实则内部按照五十担去卖。”
“五十担?那可是足足五千斤……”王守义吃惊道,“六叔那边跟得上不?就算六叔可以,定蒲库房那边也来不及熏制和腌制啊。”
现在是鱼汛旺季,王定海那边的捕鱼大队按照往年运作的话,十艘船辛苦一些捕捞的话几千斤那是稳稳的,平均一艘渔船也就是数百斤普通渔获而已。
其中大部分会在定蒲库房那边腌制或是熏制,正常光景下,那边的晒鱼和熏鱼工坊一个月极限也就在八百担。
但是王定海那边已经全面复制固定搬筝,而那种东西连普通人都能操作。每天的产量都会不断上涨,在这种鱼汛旺季期间,整个捕鱼大队加起来弄上万斤都不稀奇。
“加大渔获加工人手和场地,可以利用丰谷农庄兴盛农庄的空地空房。还有,家里的家奴家仆,空闲的族人全都给我上,要保证这个月熏鱼咸鱼产量超过两千担。”王守哲吩咐道,“这项工作,二哥你全面主持就行。”
“只要六叔能跟得上,我就不怕。”霎时间,王守义也是燃烧起了斗志,一个月两千担熏鱼咸鱼啊。起码要有三四千担鲜鱼才能制作,鱼类宰杀和烟熏晒制后重量会大幅度减轻重量。
若是六叔真能将产量供应上,这是赚钱的大好时机,他王守义岂能拖后腿?
往年鱼汛期间的渔获是最便宜的,因此大量普通渔获都会制作成熏鱼咸鱼,然后留着慢慢卖。往年一整年的熏鱼咸鱼产量和销量加起来,也不过是两千几百担的样子。而鲜鱼和活鱼的总销量,一年的销量也就是两千担左右。
总体营业额很难超过一千乾金,这其中还有一半左右得划分到捕鱼大队的账面上。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若是这个月真能产出超过两千担,卖一千五百担熏鱼腌鱼的话,按涨价后四十大铜一担,就得有六百乾金的营业额。
这还不包括卖鲜鱼和活鱼……这一个月极有可能达到平常一年的营业额。
因此,王守义才感觉到鲜血都在燃烧了!此时不拼,何时拼命?
“好,那就一切有劳二哥两边奔波了。”王守哲写了一份族长命令,签了字,盖了族长印鉴,交给他道,“凭此,你可以调动家将家仆,从家族账房中支取乾金。”
“乾金暂时不用。”王守义拿过命令信件,激动道,“这一次库存咸鱼卖得太快,我这账面上还有小两百乾金,足够运作了。”
“二哥,忙归忙,但是千万别忙中出错,在账目上有所疏漏。”王守哲漫不经心地警告了一句。
王守义身躯一震,眼神严肃了起来急忙说道:“四弟你放心,我身为家族的一份子,绝对不会有违族规。每个月我都会与五婶主持的账房交接账目,不敢有疏漏。”
“二哥辛苦了。”王守哲郑重地对他行了个礼,“此等良机千载难逢,我王氏是否能摆脱衰败的命运,须得全族上下竭尽全力。”
王守哲他还是很满意的,他这个二哥虽然修炼天赋平平无奇,但是在家族事业上非常尽心尽力。和六叔王定海那个大老粗比,他更是心细与稳重了许多。
“四弟言重了,这些都是我的本份。”王守义急忙拱手还礼,又说,“既如此,愚兄就先行告退,处理各项事物去了。”
等他走后,王守哲定了定神,这才拆开了钱学安的来信,约他去长宁卫城外的【聚财庄】碰面。通过信笺上留下的暗记,表明了钱学安已经完成了约定。
不过,他虽然相信钱学安,但是这一次却也不敢冒险,凡事以稳妥为主。
当即,他略作打扮,直接出了城。没有先去聚财庄,而是骑着黑色骏马往山阳方向而去。行不片刻,就在城外数里处的一座小型庄园外见到了王忠。
“王忠,事情办得如何了?”王守哲询问道。
“启禀家主,幸不辱命,公孙少族长已依约前来,就在庄园里守候。”王忠微微激动道,他在庄园外已守候了七八个时辰了。
王氏的势力多在安江南岸,在北岸想找出多辆运输马车,便只有依靠山阳公孙氏。如今他和公孙氏的关系,正处在蜜月期,他这点点要求不至于会被驳面子。
进了这座隶属于山阳公孙氏在长宁城外的休闲小庄园,与公孙锵会面,拱手道:“守哲见过大舅,累大舅久等了。”
“等是没等多久,就是守哲你这次神神秘秘的要求调用二十辆马车,还是运输矿石的重载马车,究竟意欲而为?”公孙锵是个低情商急性子,一见面就好奇不已。
“并非是什么特别之事。”王守哲淡定地说道,“就是运个五六万担陈年旧粮而已。”既然让他参与进来,自然瞒不住数量。
“……”
在这一瞬间,公孙锵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便宜大外甥”,你莫不知道现在粮食一担难求?你还一口气五六万担……
而已?
他有种爆粗口的冲动,相比于这个便大外甥族长,他感觉自己这个三十八岁的“少族长”,一把年纪全活狗身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