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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公主缓一口气,放弃要谈事的心态,她觉得,主打一个真诚,可能会更好些。
“是唐逸白说,过几日要到一个商队,和我们的队伍一起走。”
颜如玉心头微跳,商队?莫非,这就是唐逸白不走,非要等在幽城的理由?
“是什么商队?”
“这个他没说,我也没听说有什么皇商的商队,也许是我不被重视,不知道一些重要消息,不过,我看唐逸白的神情,好像挺重要的,他很在意这个商队。”
颜如玉没说话,轻抚手镯。
等商队?如果是真的,那就必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商队。
皇商也不至于。
再是皇商,也是商人,商人有自己的护卫,大不了请镖师,没听说能支使得动皇家禁军。
而唐逸白是什么人?有身手,有头脑,还有傲气,这种人会给商队做保镖?
想想都不可能。
除非,这根本不是什么商队,只是打着商队的幌子。
“他还说了什么?关于商队,你问过什么吗?”
八公主摇头,很坚定:“没有,因为他开始说的时候,我很奇怪,确实想问来着,可又觉得,此人多疑诡诈,与我无关的事,我还是不问,否则万一以后有什么,他再怀疑我。”
这点做得还算聪明。
颜如玉点头:“想得不错,确实如此,与你无关的,别问别打听。”
说着,目光在八公主伤口处一掠:“记住这次教训。”
八公主感觉伤口处一紧:“好。”
颜如玉微垂眸子,静静思索着,八公主放轻放缓呼吸,不敢打扰。
她偷眼静静看着,镇南王妃和她之前见过的女子很不一样。
大成皇宫内的女子众多,而且大成皇帝爱美人,世人皆知,宫中美人无数,娇的,媚的,艳的,清纯的,什么样的都有。
但颜如玉与她们都不一样,不是容貌上的相比,当然颜如玉是美的,可如果比容貌,那就太狭隘了。
女人似花,清冷的被文人比作竹,梅,可颜如玉是参天大树,不但俯瞰花草,还不屑与她们争。
不,也不是,是不屑与她们争男人的宠,目光,但当风雨来时,她也会愿意护着那些花。
这种感觉很奇妙,很矛盾,但八公主就是有这种感觉。
她正胡思乱想,颜如玉转头看她,她赶紧收起思绪,有点心虚。
颜如玉道:“你且安心养伤,别的不用管。商队的事,我会派人暗中查,若是查到此事有鬼……”
八公主心慢慢提起来。
“最后结果对我们有益,我会派人一路随行,保护你的安全。”
八公主喜出望外,虽然心里期盼的就是这个结果,但她没敢说。
“多谢王妃!”
颜如玉略颔首,抬手打断她后面表忠心的话:“你不必做什么,也不要打听,如方才所说,与你无关的不问不打听。若是有需要,我会派人问你。”
颜如玉微一思索:“若是有人来问你,你记得,跟他说,红灯停。”
“如果他说绿灯行,那你就可以和他说,如果他答不上,那你就别说。”
八公主心砰砰跳,在心里默默念几次“红灯停,绿灯行”。
“好,我记住了。”
颜如玉又问:“稍后我们离开,你早晚都是要醒的,与其装晕不醒,不如大方醒着,唐逸白若问你和我说过什么,你怎么说?”
“我就说,很害怕,您问我受伤的事,但我没说,以后还要仰仗指挥使,不敢再求助别人。”
颜如玉点头:“八公主果然聪明,不愧是从夹缝中挣扎生存过的人。”
八公主:“……”一时都分不清这是夸奖还是讥讽。
颜如玉说罢,转身就往外走,八公主一愣。
“王妃,要走吗?”
颜如玉停住脚步,眉心微蹙:“还有事?”
“没,没了。”
连个结束语都没有的吗?
转念一想,应该有吗?没有也正常吧。
“没,没了,多谢王妃。”
颜如玉没再说话,缓步离开。
霍长鹤和银锭还有曹刺史都等在外屋,唐逸白在走廊上,靠着柱子,坐在栏杆上,宽长袖摆垂下,像个风流书生。
见颜如玉出来,几个人神色各异。
颜如玉不紧不慢:“公主的伤势的确不轻,但也不必担心,有点发热,己经用过药。”
她转头看曹刺史:“刺史大人给安排个好点的大夫,若是今天晚上没有发热,明日也就无忧了。”
曹刺史连忙点头:“好,好,应该的,下官即刻安排。”
颜如玉看向唐逸白:“指挥使还是日夜都警醒着些,公主这次算是命大,若是再深些,恐怕性命不保。”
唐逸白没想到颜如玉还安排上他了,斜眼看过来,勾唇似笑非笑:“王妃这是把本使当牛马用?”
“牛马勤恳,从不偷懒,指挥使还是别比了,”颜如玉冷淡道,“只是个提醒,言尽于此,做不做随你。”
唐逸白眼睛微睁,这女人的意思是,他还不如牛马?
“公主醒了吗?”他问,“听闻王妃医术不错,不知……”
“醒了,”颜如玉道,“也问过,公主说,没看清刺客的脸,不过,青天白日来行刺,想必也会蒙着脸,否则岂不是傻瓜?让傻瓜在眼皮底下逃脱,本王妃就真得怀疑指挥使的能力了。”
唐逸白:“……”
“王爷,我们走吧,这乌嘈嘈的,吵得我头疼。”
“好。”霍长鹤二话不说,牵上她的手,转身就走。
银锭也道:“刺史大人,卑职陪您去找大夫?”
“好,好。”曹刺史也走了。
唐逸白坐着没动,偏头从高处往下看,盯着颜如玉和霍长鹤离去的背影。
镇南王妃,有意思。
就是不知道,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看着他们都走了,不会再回来,唐逸白起身,走回屋内。
八公主醒着,听颜如玉的,没再装晕。
方才颜如玉的话她也听见了。
唐逸白一到外屋,她的心就提起来。
该来的总会来。
唐逸白走到床边,像骄傲的虎狼戏谑盯着爪边的猎物:“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