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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轩窗,月如钩。
夜色凉如水,空气中花香馥郁,张浩然只觉更加晕眩了些。
削梨的匕首停在手中,他略微抬头:“你这是干什么?”
夜惜雪轻咬樱唇:“其实,你才是那个最神秘的人。我想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张浩然望着坠地的罗衣,轻笑道:“哦?所以你决定以这种方式,来交换我的秘密?”
“你……你知道就好。”夜惜雪眼神闪烁,“我问的第一个秘密,是你的身世之谜,你祖籍何处,父母是谁?”
张浩然笑道:“我的秘密价值不菲,你确定这是一次公平的交易?”
“嗤、嗤”两道撕声,两只雪袖坠落在地,崭露出的,是一对完美无瑕的手臂,丰盈而不见肉,纤瘦而不露骨,宛如羊脂美玉雕琢,莹莹润泽。
完美的手,配上这对玉臂,足以令任何男人心旌神摇。
夜惜雪面若雪冷:“我加问第二个秘密,是你和师父有何渊源,他为何会在迟暮之年,收你做莲花剑宗的第五位弟子。”
张浩然道:“你得寸进尺,却没有问我满不满意?”
夜惜雪面色更冷:“贪心不足!”
张浩然莞尔轻笑:“我只知道,不贪心的男人,往往会错过许多美好的事物。”
“我承认,我一点也不了解你……”
“现在,你不是开始了解我了么?”
夜惜雪咬着薄薄的嘴唇,又褪下一件罗衣,贴身纱衣轻薄如雾。雾里看花,别有一番朦胧风韵。
“我再加问一个秘密,你加入莲花剑宗只有五年,五年之内,师父绝不可能教出像你一样的高手。所以,你一身惊人修为哪里来的,是否和《钟山风雨剑典》有关系?”
张浩然放下匕首放下梨,从桌上取下酒壶和酒杯,斟了两杯酒,举起一杯道:“我看你也说得口干舌燥了吧,为何不来喝杯酒?”
夜惜雪过来取酒,一饮而尽。
张浩然也一饮而尽,笑赞道:“好酒添雅兴!”
夜惜雪瞋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三个问题。”
张浩然放下酒杯,重新拿起匕首和梨,继续削梨。“我的秘密很值钱的,说是一字千金也不为过……”
夜惜雪“嘤咛”一声,滑入张浩然的怀中,呼吸粗重,吹气如兰。
“我……我已走了九十九步,如果你最后一步都不肯走……”
张浩然道:“抱歉!你挡着我削梨了。”
“当一个女人坐到一个男人怀中,这个男人若是还无动于衷,那他就一定不是男人……”
“当一个男人手中拿着刀,这个女人就不该坐到他的怀中!”
削梨的匕首不再削梨,却在白皙如雪的脖子上削了一刀。
血滴往下流淌,将素白的纱衣染得殷红!
女子惊骇万分,娇躯阵阵痉挛。
张浩然冷笑道:“想套取我的秘密,你大可以有更多的选择,而伪装成夜惜雪,绝对是你最愚蠢的选择。”
明晃晃的匕首沾着血迹,令她丝毫不敢再动弹。
女子不甘道:“为什么?”
张浩然道:“因为她的灵魂独一无二,而你的模仿,终归只是一场拙劣的表演。”
她继续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香气。”张浩然道,“从一进门我就开始怀疑了。”
“夜惜雪身上是怎样的香气?”
“淡,淡得像白梅,或是蔷薇。而你的太浓太烈,令人心神不安。”
女子只觉好笑:“闻香识女人。看来,你倒是比女人还了解女人?”
张浩然笑而不语。
他是个伟大的艺术家,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了解的远远不止是女人。
女子迟疑道:“你可以把刀从我的脖子上拿开了么?”
张浩然淡淡道:“我不把刀从你脖子上拿开,难道你就不会把脖子从我的刀上拿开么?”
女子无言以对,立即从他大腿上起身,拢了拢凌乱的秀发,这才从脸上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露出另一张新的面庞。虽然说不上绝色,但绝对算是眉清目秀、朱唇皓齿这一好看的类型。
张浩然看到这张脸庞,立即想起她是霹雳堂赵家的千金赵婉儿。
“赵婉儿”这个角色,在他原本的设计中,属于古灵精怪的一类。
但他还是没想到,赵婉儿竟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赵婉儿悻悻然从地上穿起裙服,嘴中低声嘀咕:“张浩然,我承认,你确实比看起来还要厉害一些。栽在你手里,我也认了。”说着转身就走。
张浩然道:“等等——”
赵婉儿回过头来,瞪着他道:“你还有何贵干?”
张浩然低头,继续削梨。“我有两点,不得不提醒你。”
赵婉儿奇道:“哪两点?”
“第一,年纪轻轻,不要随便试图献身自己,只为了给自己攫取一时的利益。男人给你的东西,终究是过眼云烟,好的东西一定是自己争取来的。”
“第二,男人常常都是猎手,不喜欢太过主动的猎物。一个聪明的女人,不会随随便便去勾引一个男人,而只会设法增加自己的魅力,等着男人勾引。”
赵婉儿尖叫着跑出了房间。
远处,传来她凌乱的叫嚷:“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只知道,你张浩然不是个男人!!!”
张浩然终于削完了梨,放下匕首放下梨,徐徐走到轩窗前,看着夜色下的万家灯火。
月光勾勒出临安城远近楼宇的轮廓,重檐飞阁巍峨如山,卷棚民居鳞次栉比,夜市灯火繁如海,一轮明月照天涯。
赵婉儿想知道的,都是些什么秘密?
这已经是他被困在这个世界的第5年了……
这款游戏名为《逍遥游》,是一款立项于公元2041年的超级游戏,采用了史无前例的开发技术,游戏的真实感远远超过《黑客帝国》《刀剑神域》这些科幻、动漫作品中描述的游戏。
这款游戏的真实性、宏观性、细腻性,已不单单是游戏,完全可以形容为“异世界”“第二空间”——异于地球的另一个世界。
因为《逍遥游》这个世界,他和另一位女策划师相识,相知,相恋。
她叫赵雨桐。
和他一样,她也是《逍遥游》的首席策划师。
如果他是这个世界的伏羲,她就是这个世界的女娲。
开发这款游戏之初,他们通过神经漫游技术,进入这片本是一片混沌、一片虚无的世界。
在这里,他们将神经流速调整为现实世界的100倍——所以,当现实世界过了5年,这里就过去了500年。
在这500年里,他们联手创造出日月星辰、天地山川;
创造出瀚海大漠、烟雨江南、碧波沧海、十万森林;
创造出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形形色色的人物;
创造出熙来攘往的大都邑,烟雨霏霏的江南小镇;
编写人物的喜怒哀乐,制定天文历法,编撰历史……
一个宏大真实的剑侠世界终于完工。
他们将游戏世界的一昼夜调整为现实的1/3,也就是8小时。
然后开始内测。
内测玩家只有两个人,他和妻子赵雨桐。
然而内测没多久就发生了意外……
游戏一开始,所有编好的程序都开始运行,所有编好的人物也在一刹那都有了生命,开始按照自己“原有的”生活轨迹继续生活。
他和赵雨桐成为江南小镇上的一户住民,无人怀疑。
有一天,他外出采风,回来时,才发现镇子已经被一伙山贼洗劫。整个镇子被山贼一把火烧了,镇民像受惊的鸟兽四处奔命。
他匆匆忙忙赶回家中,发现妻子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没被火烧死,但被烟熏死了。
那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当他费尽力气,再也调不出数据面板的时候,他慌了,然后是深深的愤怒!
然后他一人一剑杀上青牛山,斩尽三百多名草寇,血洗青牛山。
却在解剖山贼尸体的时候,彻底震惊了……血管、骨骼、淋巴组织,还有心、肝、肺、脾胃这些内脏栩栩如生……根本就不是他和赵雨桐的手笔。
他猛然惊醒: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