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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人和花子回到了紫鹃的闺房。
花子一一将异人询问的话如实向紫鹃说了。
紫鹃坐在床上,手里拨弄着异人看过的书,听了点点头道:“你……此去观赏,有何心得?”
异人道:“我一个外人不懂得什么,见了只是随便问问。只是觉得好奇。”
“好奇?”紫鹃放下书,重新放好,端详了异人好一阵子,突然大笑道:“好一个外人!你认为我真的把你当做大风刮来的人了?”
异人尴尬之极,问道:“小姐难道怀疑我不是菊香大陆的人?”
紫鹃笑道:“菊香大陆只有这片是个安宁之所,周遭都是连天的黄沙、暴风,根本没有人烟,连个鸟雀也飞不进来,你从遥远的地方而来,来自什么地方?什么大陆?说来我听听!”
“这……”异人无言以对。
“小姐早就看出来你不是本大陆的人。所以特地将你救活。你竟然……”一旁的花子说道。
“我……”异人真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自己亲眼望见了墙外的连天黄沙,与紫鹃说的一样,看来紫鹃没有说谎。
“……我承认自己说了谎。不过,暂且我不能说。”异人说道。
紫鹃道:“这就对了!告诉你吧。菊香大陆虽是个孤独的大陆,却是一个非凡之地。你侥幸降临此地,姑且不说你来自哪个大陆,哪个世界,单凭你的言谈就值得疑心!”
“你指的是我问了抱厦里的皮囊?”
“不错!”紫鹃凝望着异人的脸,“你好像很关心那些皮囊?但凭我直觉,你连一个法力也不具备,为什么要关心他们?你究竟怎么来到此地的?”
“又是法力!看来眼前的这位女子知道的一定很多了。”异人暗想,随之说道:“不错!我很关心!因为我觉得皮囊很奇怪。你问我从哪里来,真的无可奉告。”
“也好!”紫鹃说道:“我不强人所难。你的奇怪也可以临时不说。你从抱厦里面的窗口究竟看到了什么?”
“外界是个奇异的世界,连天的黄沙,里面似乎还有个城堡!”
“哦,你……你也看到了。”紫鹃说道:“你一定不要到外面去。因为外界的环境那样恶劣,你又一点儿法力也没有。”
“小姐可以去吗?”异人也学着紫鹃的样子注视着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
“当然可以!”紫鹃停顿了一下,道:“去都要消耗一定的法力。没有足够强大的法力,怎么能去?但……你身体没有法力,却能穿来,不知什么原因?”
其实异人之所以能穿来,全靠蚂蚁的隧洞。而花子说,那些进入菊香大陆的人也全靠那个隧洞。
“可能也是那个蚂蚁隧洞!”花子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哦。”紫鹃好像回味着什么,突然问道:“你当真从那里过来?那么说,你一定具有很大的法力了?”
法力?异人可没觉察过。现在她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了。
“我的确从一个蚂蚁的孔洞而来,降临这个大陆,我已经昏迷了。”
“哦,是这样。”紫鹃自言自语道:“来了一个帮手也好。以后出门就有个伴了。”
异人听了,道:“小姐常去外面的那个城堡?你不有个伴吗?”
“她?”紫鹃叹道:“她……她只是一粒种子!只能服侍人的种子而已。”
异人打量一下花子,道:“什么种子?小姐不是开玩笑吧。”
“是你在开玩笑!”紫鹃道:“你被安排在庄园管理种子,没有得到我的安排,却阴差阳错地经历了许多事,洞察了有关种子的一些秘密,你……你当我不知道!”
“你是……是老爷?”异人竟然结巴起来。
“我是老液,却不是什么尊贵的老爷!”小姐抿了嘴,摇晃了一下身躯,变作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
只见老者头戴一顶遮阳的斗笠,斗笠上滚着七八个琉璃、珍珠乱打的球儿,穿一领棕色做底子的蝴蝶敞衫,系条大红丝绦,下身段青色八宝玲珑的紧身裤,豹皮袜,轻便步云履,腰跨一个粉状露着窟窿眼儿的真皮皮囊,囊中插着一把似刀似剑的青铜样的兵器。生的一丈三尺高的身材,宽额,粗眉,星子眼,四方口,颌下三缕长髯。
“失敬,失敬!”异人见老者威武堂堂,双目炯炯有神,心里不由敬畏了三分。
老者道:“真是幸运,你这个庄园管理者不请自来。也好。省我一番废弃的安排了。”
异人道:“这都是王子的安排?”
“对!正是他的安排。国王也应允了。看来我这个庄主的责任不轻啊。”
“你早知我的来历?”异人问道。
“也不是什么早,只因你生在我缥缈国将启祸乱的时候,你又暗含着一个特殊的数字,所以正好派上用场。”
“让我查清你们种子里的奥秘?”异人果断地问道。
“对,对!这是一项极具费力的体力劳动,非你莫属。”
“为什么?”
“只因我们缥缈国无人能破译种子的秘密,你作为一个穿越者,携带着技能不说,光是机缘就是我们无法比拟的。”
“那……”异人说道:“破了种子的秘密有什么作用?”
“作用大极了。那样就使通灵、趣灵、婆婆烧得不到更大的能量,也就是法力。不具备那么多的法力,我们缥缈国就有救了。”老者的话音声若洪钟,嗡嗡有声。
异人道:“抱厦里那些皮囊就是她们攫取血液过后留下的?”
“对!那只是我们种子里极小极小的一部分而已。要是他们囚住种子,破译了他们的密码,将其血液完全攫取,那么我们的缥缈国就一定不存在了,更有甚者,还将会殃及上上一个大陆的安危。”
异人道:“你与他们作战还要兵器吗?法力不更为便当?!”
“错!法力与兵器完美结合才是上上之选。你看我的兵器既不像刀也不像剑,威力却大过所有的刀剑组合。”老液说着,将胯下的皮囊中的青铜兵器抽出,用嘴一吹,“铮”的一声,大有夺人心魄的威力。
“好兵器!”异人赞了一声,转个话题,说道:“抱厦外的黄沙世界可不可以去?”
“至少你不能去!”老液说道:“你去了不是白白送死?”
“我作为一个穿越者,风沙还是……”
老液打断了异人的话,几乎变了声地说道:“我说的送死,可不单单指的大自然的力量!”
异人已经看见了狂沙里的城堡,知道那里一定住着非同一般的人物,而且还有飘动的酒旗。
“城堡里不知住着什么人?似乎开了一家酒店?”异人问道。
“严格地说,是个酒庄。酒庄外的酒旗很分明,很像个死人幡!不知招去了多少亡灵?!”老液将怪异的兵器插入皮囊中,解嘲似的说:“只可惜,我只去过一次。”
“一次?”异人有点儿不相信。
“我的法力只有近期才提高到能走出这堵围墙,也是那唯一的一次,看见城堡内全是死人。所以,我才安然无恙地回来。”
异人极为震惊,半晌才说道:“你的法力近来提高肯定是王子所为!”
“不错!”老液说道:“王子也是执行国王的旨意,凭借王子的法力,他也无能为力。”
异人道:“据说,国王近期去查找通灵的下落,是否亲临过那个城堡?”
老液思索了一会儿,道:“应该可能。不然,城堡怎么会死那么多的人?”
“我明白了。你只不过去的晚了而已,国王一定没有见到。”
“是的!王子今日没来,我的法力无法补上,只能静静等待他的出现。……要是我和你一同去,那该有多好。”老液脸上露出遗憾之色。
一旁伫立听话的花子道:“王子没来,我可以将我的血液输送给你,我的血液刚好够100盎司,100盎司就是一块膏,虽然只是一个法力的百分之一,那也足够强了。岂不更好!”
“不可!你也是种子的看护人,怎么可以?”老液大声道:“你储存100盎司的血容易吗?起码也要一千个宇!我们只等一时,还怕王子不来?”
花子道:“王子对我恩重如山,将我从虎口中夺回,救了一命,我为什么要虚度生命,不寻求报答,那样遭人唾骂,我生不如死。再说,这位穿越者不是来接替我的工作了吗?”
“那样也不行!没有王子的旨意,我怎么能肆意杀戮?”
花子身子一挺,早将墙上挂着的一把宝剑擎在手中,脖子一侧,鲜血立刻从花子的脖颈崩泄而出。
“你……”老液几乎吓傻了。
异人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施救。
“快,快!老液!告诉王子,如果还能再世,那么我还愿做他的奴婢!”花子的身子渐渐萎缩,眼见塌缩了。
花子的血还在半空飞舞。
老液擦干眼泪,将左手臂平伸着,说也奇怪,空中的花子的血直直向老液的左手臂飞去,眨眼之间消失不见了。
老液瞪了一下眼,喉咙抽动了几下,摇晃着身躯,用几乎沙哑的声调说道:“花子,你这是何苦?”
地上的花子已经变成了一具空空的还散发着热气的皮囊。
老液慢慢走向皮囊,轻轻将它拿起,快速奔跑,很快将它挂在抱厦的内墙上。
异人则在老液的房间里不停地踱步,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