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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凤继续讲着她的故事。
假公主在刀上涂了特制的毒药,我脸上的伤再也没有痊愈,我终日带着面纱度日。
在下一个百花节,我又看到了那个好看的男生,原来,他是白狼国二皇子,穆木。
白狼国是我们新月国最强大的邻国,小时候常偷听皇兄们说,白狼族骁勇善战,其首领凶悍无比,而且国力强盛,土地辽阔。我们新月国曾和其他几个国家联合起来对付白狼国,竟然都惨烈败北,战火之下,士兵伤亡无数,百姓民不聊生,迫不得已,与白狼国签下屈辱的不平等条约,割地献宝,委曲求全。
我曾有两位俊美无比的皇姐,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却不幸被迫远离故土,来到举目无亲的白狼国和亲。
白狼国的二皇子,穆木,十岁那年,新月国与数个小国联手讨伐白狼国,二皇子献策击败众国,一战成名。再长大一点,穆木带兵征战四方,因为他力大无穷,以一挡百,又身先士卒,带头杀敌,所到到之处,皆战无不胜,一时间威震四海,“穆木”这个名字响彻九州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握着他的玉佩心中生出一计。
趁着周围人少,我偷偷示意他跟我出去,穆木看懂了我的暗示,跟我走出来。
“你是谁?找我什么事?”他问道。
我把玉佩递给他,穆木一下子激动起来,“阿凤,是阿凤派你来的,她在哪?我要见她!”
我忍着难过,说到,“阿凤就是凤仪公主,现在公主遇到了难事,公主说,只有殿下能够救她。”
穆木深邃宁静的眼睛里突然起了汹涌的波涛,他关切的望着我,“公主怎么了?我该怎么救她?”
“殿下有所不知,虽然坊间传闻,陛下对公主疼爱有加,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公主其实并不受宠,反而经常受到排挤。”
穆木一下子又想起荒凉沁芳湖旁小小落寞的身影,难怪她回在百花宴独自经过那里,原来竟有这般糟糕的处境。
“殿下,如今父皇母后要让公主去烟漠国和亲,可是公主自沁芳湖一别,茶不思饭不想,心里想的是殿下,”这样欺骗他,我心里很内疚,却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毕竟他是白狼国的皇子,是新月国的座上宾,又天生有神力,想来假公主也不会对他下手,“殿下,白狼国比烟漠国强大几百倍,如果殿下去和陛下娘娘讨了公主,陛下娘娘一定会同意的。
穆木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你...你,你们公主当真喜欢我?”
我用力的点点头。心里想,根本没有和亲这玛事,大不了发现穿帮了,顶多是白狼国皇子被婢女骗了,也没有多严重,小小的风波过后,他继续做他高高在上的皇子,他帮我拖住假公主,我也好逃出苦海。
我又说,“百花宴,贵国举国欢庆,陛下娘娘的心情也很好,不如殿下现在去求陛下,如何?”
穆木迟疑了一下问道,“现在?这是你们公主的意思吗?”
我连忙点头,“是的,是的,公主在宴席上眼巴巴的等着殿下救她呢,今天,陛下会趁着这个好日子,像漠烟国提出和亲的事。”
穆木点点头说,“我这就去。”他又把玉佩递给我,“这个还是给你们家公主把,告诉她,在白狼国见此玉佩。即见二皇子。”
我满怀愧疚的收下玉佩,但是一想到阴冷的餐桌,从我身体里汩汩流出的鲜血,假公主贪婪的盯着我的眼神,我咬咬牙,一狠心,“殿下,那我先过去了,你一定要记得来救公主啊。”
“嗯嗯,我马上就去,让你们家公主放心。”
我告诉他到宴会该怎么走,然后偷偷在靠近宴席的地方远远看着。
刚躲起来,我就看到假公主因为找不到我,开始四处张望,而穆木却迟迟未到,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就在假公主站起来准备找我,千钧一发之际,穆木出现在只坐着假公主,父皇母后和大皇兄的宴桌旁,他说了什么,然后假公主一屁股跌坐在座位上。我长长松了一口气,假公主被拖住了,暂时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不见了。
一路狂奔,一路心惊胆战,凭借对皇宫的记忆,用着假公主的腰牌,用法力打昏了几个巡逻护卫,我成功逃脱皇宫。
谁知,才出虎穴,又入了狼窝。
离开皇宫,我激动的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叫卖声,吆喝声,小孩子的欢笑声,大人的交谈声,在我听来都是那么的悦耳动听。
在马贩子处买了一匹快马,向着白狼国的方向狂奔。我要去找已经和亲的皇姐们商量对付这个魔鬼的对策。
半路上,我认识了一对夫妇,结伴而行,却没有想到那对夫妇是人贩子,他们迷晕了我,然后把我卖给贵族,赚了一大笔钱。好巧不巧,我在贵族家中偶然发现了禁书阁里有关诡异男子,冰莲的记载,为了弄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如何除去假公主,我只得在贵族家中继续任劳任怨,天天挨打受气的过苦日子。
没有想到的是,缘由没有弄明白,却遇到同样被买进来做奴隶的穆木。
我见过百花宴上顾盼神飞的穆木,见过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穆木,见过帷帐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穆木,见过月光下羞涩局促的穆木,却从未见过,这样对着趾高气扬的贵族低眉顺眼,任人羞辱却一句话都不敢还嘴的穆木。
“那时见到穆木,我就知道是我连累了他,定是假公主的妖法害得他到这种境地。我心里很内疚,只能竭尽自己所能对他好。同时苦练法力,希望早一点击败假公主,让一切重回正轨。”阿凤苦笑着,声音里也充满了苦涩,“这次百花节,我本想趁她最虚弱的时候杀了她,却......”
“阿凤,对不起,对不起,”穆木抱得阿凤更紧了,就像想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血肉中。
“不要说对不起,”阿凤苍白的手抚摸过穆木被泪水打湿的脸颊,“不是你的错,我也骗了你,要是我早一点告诉你就好了,对不起。”
穆木温热的吻突然落下,比花瓣还要柔软的嘴唇轻轻覆在阿凤冰凉的额头上,“没关系。”
穆木从前最痛恨欺骗,然而此时,他却只想把阿凤抱的紧一些,再紧一些,好像这样,她渐渐冰凉的身体就会回暖。
原来,十五岁那年的百花宴,让他一见惊魂,误了终生的人,是阿凤,是曾经和他朝夕相处的阿凤,是和他一起患难与共的阿凤。
可是,他亲手杀了她。在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时候,他永远失去了她。
阿凤在穆木温热的吻中,幸福的笑了,她仿佛看见月光下那个羞涩局促的少年笑着向她伸出手,他说,“我不怪你,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她闭上了眼睛,把自己纤细的手放进少年温热宽厚的掌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记得的她渴望的,都是他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些温暖。
“不!”穆木撕心裂肺的叫声响起,泪水一滴滴流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