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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絮絮叨叨,小一困得迷迷糊糊,两个人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醒来,夏星的眼睛肿得可怕,这样去上班只会徒增非议,请了一天假。整天没出门,有小一陪着,时间过得不算太慢,夏星很平静,给小一煮了一日三餐。只是晚上刚9点,夏星就睡了,躺在床上努力放空自己,告诉自己不能再哭,绝对不能哭。
一觉醒来才五点,天还黑着,小一还睡着。夏星蹑手蹑脚走到客厅,站在阳台,马上就秋天了,萧索微凉的气息让夏星恍惚,事情明明刚发生,但怎么好像都蒙了灰,不清晰甚至不真实。是不是人都只接受自己认可的真实,而那些不接受的即使真实也如同隔了一层,用错觉来骗自己罢了。
小一起床,桌上摆着早餐,夏星已经出门,辰浩打电话过来说清吧一批酒有点问题,庆幸没有流到客人那边,小一让辰浩看着处理,过两天回去。
董事长外出,妍姐走到夏星身旁,示意她看自己的肚皮。夏星不解,仔细看了一会,发现腹部略微鼓起。
“妍姐……你……”
“姐怀孕。”
“真是,太好了,妍姐,恭喜你了。”
“我等这天也好久了,还好你来了你,接手我的工作。”
“几个月了?”
“刚满三个月。”
“还有七个月,那就是明年5月出生。”
“对啊,但我想年后就开始休假,觉得好累,很久没好好休息了,以后就看你了。”
“行,我先顶着,等你回来。”
“回来我就直接去市场部了。”
夏星感觉妍姐对现在的岗位还是怀有不舍,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就沉默了。
“傻瓜,姐去市场部是升职加薪,你应该为我开心。”
“妍姐,你可以的,无论是人生的新角色还是工作的新岗位。”
“嗯,这几个月你要努把劲,接手我的工作也没那么容易。”
“放心吧。”夏星笑着,心里想着“忙一点才好,忙一点时间过得快”。
小一陪了夏星几天,酒吧堆了很多事,需要回去处理,不得不计划着回去。夏星下班回家,桌子上摆了一堆外卖。
“回来啦,surprise……”小一从厨房出来,拿着红酒。
“太爱你了”夏星戴上手套,假装兴奋,大口大口啃着鸭脖。
“找半天,没找到开瓶器。”
“和醒酒瓶都在厨房柜子里,等等,这瓶酒,不是……”
“就是……酒吧开业那天你送我的开业礼物。”
“花了当时半个月的工资,现在想想还心痛。”
“你现在的工资比那时翻了好几倍了吧”
“差不多”
“时过境迁,我不把这瓶酒开了你怎么会给我更好的呢?我开啦……”
“开吧,开吧……”
“来,敬我们被钱权吞没的青春”
“来吧……”
酒过三巡,夏星撑着脑袋,有些出神,小一看她,觉得这样的夏星真新鲜。平时的夏星就像甲壳虫、蜗牛、乌龟……反正就是不会把柔软露出来。她曾经真的把周易当成盔甲,为了预想的生活无畏向前,脱了盔甲才发现早已遍体鳞伤。
“小一,我想去找他,不是挽留什么,就问问他,问他后悔了没有。”夏星望着小一,眼里充满期待,其实她已经决定,只是决定违背了她的性格、原则……所以还想要有个人告诉她,可以的,这多正常,多简单……
“嗯,我们去问问他,是不是有病。”
夏星突然笑了,无比灿烂,她想去,终于为了他打败自己,但败了也好。
海大校门口,夏星拨通周易的电话,手在颤抖。接通了,“嗯……”了半天说不出第一句话。
“夏星……”周易缓缓叫了一声,陌生感丛生。
“我在你学校门口,方便见一面吗?”
“好,我去找你。”
“好”
夏星挂了电话让小一先回家,索性小区离这边不远,小一掏出口红给夏星涂完就走了,豆沙色,看起来温婉脆弱。
周易走到校门口,门口全是地摊小吃,远远看见夏星站在穿梭的人群中,穿一件明黄色连衣裙,和周围的学生没什么两样。生命中最美好的十年,夏星和周易一起走过,夏星的回忆也是周易的回忆。周易不敢再看,怕多看一眼会下不了决心。周易靠近,夏星望着他笑,像高中每一次放学在教室门口等他,不得不承认即使过了十多年,她还是那个令他心动的夏星。
“夏星,你……还好吗?”
“能不能陪我走走。”
“好”
习惯真的很可怕,夏星总是下意识想去牵身旁的手。一路也没什么说的,夏星想说的话全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走着走着,到了江边,江风吹来已经有点冷,夏星停下来,周易很自然站到风吹来那一侧。
夏星的眼泪猝不及防掉下来,忍不住抱住周易,“能不能回去,周易,我不想分开。”
“星星……”
周易情不自禁抱紧夏星,但当夏星抬头吻他,他却避开,一切昭然若揭,夏星把头埋进他怀里,不一会周易感觉衣襟湿了。
“星星,你会遇到更好的。”
夏星依旧抱着周易不放,周易只好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开。分开的瞬间,彼此的温度消失,冷风刮过,像是有什么从身体里抽离,让人透不过气。周易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回去吧。”
夏星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周易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远,想追却始终没有。夏星一直站在原地,很久没有挪一下,一个在人生计划里被写成主角的人离开了,怎样调整才能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