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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十八章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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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念白从黑暗得房间里走出,来到大厅倒了杯热咖啡,喝了一口,心底的寒气随着淡去不少,如李安好得那句话,只能带来一丝的希望,却不能解决他心里的问题

    李安好就像只带刺了刺猬,他一来,她就缩进成一团保护着自己,他一走,她便放松了警惕,不知道她只是防备他,还是所有的人,从她愿意跨前一步时,他便明白她是心属自己的。

    可即使如此,他必须进入她的世界他更深了解她,如若不能……

    想到这里,顾念白拨打了她的电话……

    骄傲的分割线——

    外面鞭炮声陆陆续续由远及近的响着,李安好拿着手机回到房间,坐在床边,想着那一瞬间发出去的信息,心情有些忐忑不安。

    他没有回复,为什么?

    此刻才不到10分钟,她就开始煎熬着,猜想他会回些什么。

    她开始后悔了,不该因为被那一刻美丽的烟花而迷惑,给他这样的回复。

    “一想到你,我就……”

    李安好被手机来电响铃吓了一跳,急忙把铃声调小,怕影响到隔壁房间的家人休息。

    来电显示着“释怀”两个字,她还没有把他的名字改过来。

    “你好……”她将自己捂在被窝里,放低了声音。

    “呵~”他低沉的笑音从那边传过来。

    “你笑什么?”李安好好奇的问。

    “你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嗯,家人都睡了,不过,你有什么事吗?”她试探的问,心里却猜想到了他来电的原因。

    那边没有出声,她拿起手机看了看,以为对方掉线了,想出声询问时,顾念白终于说话了。

    “安好,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如果你对我有疑虑,也请告诉我,我会知无不言。”

    “若是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我会尽所能去帮助你解决问题。”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李安好感觉她的心快要跳出胸腔,压抑不住的欢喜。

    “可是,你要是觉得对我没有感觉想试试的话,我只能说抱歉,因为我没办法看着喜欢的人被别人抢走。”

    李安好有点想哭,这个男人前一秒给她带来快乐,后一秒又给她设下了陷阱。

    她害怕失去,不敢向他走去,他们还不是很熟……

    她想了很多,顾念白也等了很久,知道他以为她会拒绝,她才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我长得不算漂亮,性格也不够勇敢,家里也没有什么值得你看得上的,你到底图我什么?顾念白,你是不是只想骗我跟你玩玩而已?”

    说到这里,她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慌张,趴在枕头上,小声的哭泣。

    “安好,我没骗你,我将我的情况都告诉你了,若你觉得我只是想玩玩,我们可以等春节后民政局上班了我们去领证结婚。”

    “谁要跟你结婚,你连相处的时间都不愿意给,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才随便找我玩玩。”她声声带着不满,这个男人这么草率找人结婚,他是不是离婚过不在乎再多一次。

    “现在的我什么问题都没有,你亲身感受,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他说的无奈,却被李安好听得猥琐,她又觉得对方并不是真心的。

    “你,你,色狼……”她想了半天,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说词。

    “我说你又不信,不是亲身体验,怎么知道,呵呵~”他笑的开怀,却惹急了李安好。

    “我不要跟你说了,大色狼!”

    她说完想挂电话,却被他的道歉声制止了。

    “我错了,安好,不要挂……”

    “哼……”这一声,是她想让他知道她还很生气。

    “安好,你不哭了?”

    “什么?”她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刚才只是为了缓解气氛,不让她哭。

    女人心终是软的,因为他的一席话,她刚才的苦闷慢慢地遣散了不少。

    “安好,喜欢上一个人有时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可能是第一眼,也可能是一瞬间,我会用我的行动证明我的心意,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如果没有这通电话,她听不到他的耐心,感受不到他的体贴,她肯定不会答应,只是现在,如小鹿乱撞的心拉着她的思维向他走去,然后她听到自己都没察觉到柔媚声答应了他。

    “好~”

    “安好,你多说几句,我想听你的心里话。”此刻,他的声音柔出了水,那迷幻的声蛊惑着她。

    “顾念白,我也喜欢你,可我却害怕……”她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害怕心动过后你的冷漠无情。”

    他像是听到她的畏惧,用温和的语气对她说:“你不用害怕,我喜欢上一个人会一心一意,你只用做好你自己,其他的有我。”

    沉寂已久的心随着他体贴入微重新活了过来,李安好这一刻感觉进入了他温暖的世界,他描绘的蓝图正是她心中所追求的。

    “你那边怎么那么安静?”

    “这里不给放鞭炮烟花,不像你那边那样热闹,年味十足,突然想感受一下那种氛围。”

    “你家人呢?”

    她的问话让他沉默了一会才回:“我父母离异了,都各自有了他们的家庭,我没有跟他们一起生活。”

    他用平静的话语说着,可李安好却隐隐的为他感到难过,平常她一个人都觉得孤独,这个时候他该多么寂寞。

    “顾念白~”她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才刚开始,她总不能让他过来这边或给他什么承诺。

    “安好,明年我们一起回你那过年吧!”

    “好!”

    “那你说说你那边过年的习俗好不好?”

    “这边过年……”

    一对刚确认心意的男女在炮竹声声的深夜里互诉衷情,原本长时间无人住的房间因轻声低语的对话显得格外温馨。

    大年初一的清晨,弥漫了炮竹燃烧后的味道和红色的纸屑,诉衷情的电话在凌晨不知何时才恋恋不舍的挂断,李安好第一次感觉到恋爱“煲的电话粥”。

    也许是因为这个氛围,也许是因为孤单的他,她的大脑失去了理智,随着感性的心而产生的感觉,她突然怀疑之前的四段感情都是梦里发生的,没有这般随性自然,是的,她一直很懂事体贴,只要他说忙她就自动走开,她也很理智,从不想让对方过多的打扰自己的生活和作息时间,无论在哪什么时间段,只要打乱了她的计划,她都会拒绝参与,不爱粘人独立是她的性格,然而,注重睡眠质量的她陪着顾念白聊了一个晚上,要不是当时迷了心智,怎么可能会这样。

    一脸睡眠不足的李安好坐在餐桌上精神跟大家吃新春的第一顿早餐,憔悴容颜眼下一片的乌青告诉了众人,她昨天没睡好的证明。

    拒绝了家人任何活动,她回房倒床就睡,直到下午从外面回来的李梅叫醒了她,她才浑浑噩噩的起身,起身一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想到了什么似的,她洗簌完跑回房间急忙打开手机,有几条未读消息,其他人的她只是大概瞄了一眼就过,直接打开了顾念白的信息。

    “中午好,你和家人吃饭了吗?”

    “安好,我突然想你了。”

    “小懒猪,还没起?下次不能这样跟你聊天了,看你这样伤身伤神。”

    李安好看着他接二连三发来的信息,笑的一脸甜蜜。

    有个喜欢的人挂念真好……

    “早上起来吃了早餐才睡的,现在刚睡醒,你呢?吃了吗?”

    “嗯,吃了,我早上去锻炼了,回来也睡了一觉。”

    “你怎么回复这么快?”

    “手机一直在身上,怕错过你的信息。”

    她看到这段话,心犹如吃了蜜一般的回:“油嘴滑舌。”

    “我只对你这样,安好,我总觉昨天像个梦,不太真实……”

    “我也有这种感觉~”

    “很想见你一面,跟你说说话。”

    李安好心跳如雷,光是想着见面后的情景,她便无所适从。

    “我妈叫我了,我要过去帮忙了。”

    “好,等你忙完发信息给我,我们电话聊,我听听你的声音。”

    “好!”

    安好放下手机,来到厨房开始帮忙李梅打下手,弟弟妹妹出门找邻居家的小朋友一起到外面玩了,父亲李道明也没有回到家。

    “安好,待会你跟你爸说一下,让他不要去打麻将,老实巴交的人哪里得了那些天天赌钱的人技巧好,每年都会输钱,家里去年收成不高,他拿去输了,大家都心疼,我说他不听,待会他回来你说一下。”

    李安好听着李梅的唠叨,若有所思。

    村里人没有什么娱乐节目,无非就是打麻将打牌,一到春节,那就不是平常那般玩玩打发时间了,无论是从外回来过年的,还是家里年前会有些闲钱的,像是想用这种大手笔的赌博方式来证明各自的能力,然而这种方式会让有些人得到了更多收获,但大部分人更多的是输了一年的收入,甚至于输的倾家荡产,父亲李道明也曾经吃过亏,这几年安生了不少,可能今年她跟家里的关系有所缓解,他像放松一下吧。

    即使如此,李安好也不想让他过于沉迷其中,打算在他回来的时候跟他说说。

    她没想到见到李道明时竟然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与顾念白的电话又再次聊到凌晨一点,情侣之间的话语让人心跳加速,想见却不能见的感觉最让人难熬。

    李安好是在敲门声吵醒的,是妹妹过来敲了她的房门,用焦急的声音告诉了她的整件事的原因。

    昨天晚饭李道明没有回来吃,他也没有回来休息,而是在麻将桌上度过的,李梅晚上也过去观看了一会,让他早点回家,然而正在输钱的李道明却不愿意,他想着把本钱赢回来,没办法,李梅只好替换了一会李道明,她的运气不错,回了点本,李道明这时接了手,清晨早起的李梅以为也就一圈的时间,便带着疲惫回家休息了,结果等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就见他一脸憔悴不安的跟她道歉,原来是一晚上把手头上的钱都输光了还借了别人一万元,总共加起来输掉了去年一年的收成。

    李梅气得半死,不管不顾的争吵不休,就这样,陈年旧事重提,李道明被刺激到,两人大打出手,弟弟正在拦着,妹妹赶紧过来找她。

    “你个赌鬼,我怎么嫁给你这样的人,明年安娣要上中学了,等着用钱,你竟然把钱输光了……”

    李安好一到大房,就看到李梅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而父亲则是坐在床边双手抱头,看不出任何神情。

    安定走到李安好旁边小声说:“刚才差点打起来了,我说二姐去找你了,他们就停下来了。”

    让弟弟妹妹出去,李安好关上了门,看也不看那一脸憔悴又懊恼的李道明,直接上去扶起李梅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拿着纸巾帮她擦眼泪。

    “安好,这种日子我真的是过够了,我以为他变了,结果他还是那样,家里的钱迟早有一天被他输光了,他还要打我,呜呜呜。”

    “妈,这次是爸不对,我会跟他好好谈谈,你别哭了。”她看到流泪不止的李梅,心里难受得很。

    “爸,你今年怎么了?前几年不是好好的吗?难道是因为我放下了心结,你又要重蹈覆辙吗?”她一脸委屈的对他说

    “安好,我也没想到会输这么多……”

    “你没想到,我晚上过去提醒过你了,你忘了是不是?我真是后悔嫁给你,当初算我瞎了眼。”李梅打断了他的话,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我也早就受够你了,要不是为了这几个儿女,我才不愿跟你一起生活!”老实的李道明像是受到了攻击般大声地向李梅吼道。

    “爸,你这是干嘛,本来是你的错啊,你怎么这么说妈?”李安好上前拉住向外走去的父亲。

    “让他走,不过就不过,当我这么年的辛苦付出喂了狗。”李梅气急败坏地站起来。

    “你付出什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常也偷偷拿钱给你几个弟弟盖房,我睁一只眼闭一只,我是老实并不是傻子。”

    “你不是傻子安好亲妈怎么会离开你……”

    “啪”的一声,将正左右为难的李安好震在原地愣住了。

    “爸!”她向父亲吼了一声,一脸愤怒的将他与李梅隔开。

    被李道明打了一巴掌的李梅也安静了下来,捂着脸,她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说:“李道明,你真的打我?为了那个女人,你是不是一直忘不掉她?你说呀。”

    被安好拉住的李梅开始怒不可遏地控诉着面前的男人。

    “你是不是有病?”李道明恼羞成怒地说。

    “我是有病,不该给你照顾你们的女儿,不该辛苦的为你去维持这个家,我走总行了吧。”李梅哭着说完,想拉开门,被李安好拉住了。

    “你们够了!”她眼眶湿润地向他们大声喊道。

    “为什么又变成这样,我以为你们都变了,这个家要走的人应该是我吧!”安好哽咽地说。

    “安好,你不要听她乱说,不怪你。”李道明愧疚地说。

    “爸,你说不怪我,那你为什么在我放下了心结后又这样了,明明是你错了不是吗?你跟妈道歉好不好?”安好流下眼泪,一脸乞求的说。

    “安好,你不明白,她从没把你当女儿,为了钱,她什么都看不到。”

    李道明对女儿一脸的歉意刺激到了李梅,她拉开了李安好,边哭边笑着对他说:“我为了钱什么都看不到,你呢,我怀孕的时候你给我什么了,我顶着大肚子还要去务农,流产了你给我吃什么了,你只会跟傻子一样不会挣钱,我不看钱我怎么维持这个家,把三个小孩拉扯大,你说我不把安好当女儿,她从小都是我照顾的,你那时在哪?要不是我,你顾得上她吗?要不是我,你会有现在的生活吗?”

    “现在的生活不是你给的,是安好,连你们娘家那套房子也是她的!”李道明怒目相向地瞪着李梅。

    “够啦!”李安好声嘶力竭,开始痛哭起来。

    望着安静下来的父母,她哭着说:“为什么你们吵架总爱把我带进去,明明是你们自己的错,你们知不知道这样的话让我很痛苦,我甚至连这个家都不想回了,你们都不应该走,走的人是我!”

    “安好!”

    “安好~”

    父母两人异口同声的叫道。

    “安好,是爸不对,你不要不回家,爸真的欠你太多。”

    李安好看着一脸带着皱纹的父亲,这个才50岁的男人在这几年里慢慢开始变老,从渐白的头发到苍老的容颜,年轻时俊郎的他此时一脸的沧桑。

    “安好,妈也错了,你千万不要不回家!”李梅黝黑的脸庞落满了泪。

    李安好心软了,一手一个的抱住他们,大声痛哭,想把这几年的委屈和不满都发泄出来。

    此刻,她对家人的眷恋才真正的表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