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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醒来时,沈南风惊觉,他并不在自己熟悉的卧房里。
床铺旁侧紧挨着一堵大白墙,身下身上的床单被褥都有种不适应的陌生质感。厚重的窗帘严实地挡住了窗子,阻绝了唯一的光源,使室内十分昏暗。
床脚正对面有一张形制古朴的木桌案,案板中央的位置摆着一面椭圆形的女式梳妆镜。桌上似乎还有些别的物件,但沈南风离得远,不大能分辨得清。
光是那面正朝向床头放置的镜子,便足以让他心里咯噔一下了。
17.
屋主怎么回事,一点风水学都不懂吗?
搁恐怖片里碰上这种人,妥妥的开场五分钟内必挂的节奏啊。
他伸出手去拉窗帘,扯了半天,才发现,丫根本动不了。
......越来越像穿越进恐怖片了。
18.
沈南风一个鲤鱼打挺翻滚起身,跳到木质的方桌前。
桌面上除了圆镜,还放有两样东西。一只约三巴掌大的木匣子,开口被一只生了锈的小铁锁栓死了,还有一张怪异的黑牌。
见盒子开不了,沈南风便不去理它,只操起那张牌瞧。
这黑牌的形状、大小与扑克牌完全相同,材质满特殊,非金非纸,薄如蝉翼。
它两面都是黑漆漆的,没一丝多余的色彩和装饰,只在其中一个单面的边角,极不明显地镌刻了些凹状的花纹,还要留心细细摩挲才能察觉到。
定睛翻看后,在刻有花纹的那面中部,沈南风找见了两个小红字。
“证人”。
19.
沈南风陷入沉思。
一般碰上这种情况,按恐怖片和恐怖小说的惯用套路,都是被哪路大佬搞事了。
主角作为被选中的“玩家”,不得不在某个地方参与各种“游戏”。而他们被迫参加的变态游戏要么是密室逃脱,要么是类似真人桌游的杀戮狂欢秀。
这时候先别管幕后人士是谁,先听话乖乖办事,起码能保暂时不挂。
......可他小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跟灵异事件扯上关系了?
好比进了电影院,买的明明是《泰坦尼克号》的票,结果看了一半突然跳转成《生化危机》,连个插播广告的缓冲都没有,换谁都受不住啊。
20.
虽然不明状况,但沈南风直觉这黑牌有用,便将它揣进了裤兜。
一探手进兜,他便惊喜地发现,手机居然还在。
哦呦我的妈,还有意外收获!
他赶紧掏出这部用了好几年的触屏手机,想拿手电筒功能当照明。结果刚一开机,就见界面弹出一条消息框:“电量不足10%,请及时充电!”
沈南风:“......”
9%,上个十位数凑整都不给他,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21.
无奈之下,沈南风收起手机,握住房门内侧的圆柄把手,试探地想推开门。
伴随着吱吱嘎嘎的响声,老旧的木门被轻松打开了。
他暗暗松了口气。还好,看样子不是密室逃脱那一挂。
外面是白天,一打开屋门,光亮便从别处的窗户透了进来。
门外是铺着暗红地毯的走廊,往右一拐便是通往楼下的旋转楼梯。
举目四顾,并无人烟,鸦雀无声,除了寂静便是无边的压抑。
沈南风鼓起勇气,喊话道:“有人吗?”
果然不出所料,除了回音,再没任何声响回应他。
22.
接下来,沈南风花了将近二十分钟,大致检查了遍自身所在的房室。
这房子面积不小,分上下两层,保守估计三百平米加。除一楼客厅外,两层楼共有七八间屋子,装潢风格各异,或复古、或简约,皆是精巧,却因太久无人打理,无处不沾染尘埃灰垢。
一二楼的廊道尽头都装有卫生间,设计得蛮人性化。卫生间的内部收拾得极干净,冷冰冰的大理石地面亮到反光,仿佛从未有人使用过。
看到这,沈南风不由皱眉。
不对劲。
这套房子中,真的没人居住吗?
联想起一派灰败的房间内景,还有方才看到的锈锁、破门,皆是荒废闲置、年久失修的模样,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可又该如何解释,卫生间的整洁如新?
难道还有生物长年累月地只存活在厕所里?
23.
无论怎样,他想先简单洗漱一下。
拧开水龙头,倾泻而出的是夹杂着浓厚水锈的黄褐色污水,等了半天才见清澈之流。
低头轻身捧水时,沈南风无意间瞥了眼面前的镜子。
这一眼,差点没把他吓得心脏停跳。
本该空无一物的身后,蓦然现出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身形轮廓像个幼小的孩童。
“小孩”面目不清,半低着头,宛如正默不作声地接受责罚。
24.
沈南风顾不得手和脸全都湿淋淋的,猛然回头望去。
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再去看镜面时,不管他怎么盯,都觅不见那鬼影了。
沈南风:“......日啊。”
他还真是穿越进哪部恐怖片里了吗?
25.
硬着头皮清理完,沈南风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从一楼并未上锁的大门奔出去。
......是的,在鬼影随时可能再闪现的情况下,他愣是坚持着漱完口、抹了把脸。
沈南风自己都敬佩自己是个狠人。
得亏昨晚太困,来不及换衣服就睡死过去。
否则,他此时就不得不顶着睡衣上又大又肥的流氓兔满街奔跑了。
26.
从外观上看,这房子也是幢不折不扣的漂亮小洋楼,着实精致奢华,格调颇高。
用官话说,就是充斥着资产阶级的腐朽气息。
楼外连带着不算太大的院落,布局不错,只是景致有些破败。
院间开辟了几片田壤,刚好够种些花草菜蔬。
原屋主似是个爱花之人,田块内种植的大多是些不易存活却又甚为娇美的花,有玫瑰、月季,还有牡丹、郁金香。只可惜,花田尽皆荒芜了,大抵是缘于无人照料。
残余的花叶茎株亦早已凋零,死得死、枯得枯,唯余几朵尚未腐烂殆尽的花苞,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干枯的土壤沟壑中,丑陋不堪。
眼下沈南风没心情去细瞧,一心只想离这鬼楼远远的,撞开院口的铁栏门就溜了。
冲出宅院之后,他才发现,室外的世界并非是如他所想的常规景象。
27.
映入眼帘的不是宽旷的街道或空地,而是毗邻而居的一栋栋洋楼别墅,以及阴霾的天空。
与他刚走出的楼栋正面相对的另一幢,全然不似这边的死寂凄清,倒还颇为喧嚣。
几道亮黄色的警戒线围在楼外,将工作中的警察和旁观的人群分隔开来。有十来人围拢在线外,议论纷纷,探头探脑地朝里张望。
命案现场?
28.
沈南风好奇,便也凑过去一探究竟。
折腾至此,他已反应过来,这世界并不是他原本生活的那个。
二者看似差不多——毕竟都是以人类为主导生物的人世,却又全然不同。
换句话说,就是极可能毫无别处地方的借鉴可循。
尽管这个假设匪夷所思,沈南风还是努力接受了当前的局面。
甭管幕后搞事的大佬是何方神圣,在找到逃出去的方案前,遵命行事风险最小。
29.
围观者再加上忙碌的警察,环绕着那栋楼的人数相当可观。
到了人多的地方,按理说该安全了不少,沈南风却觉出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那么多人就近站于一处,竟并不拥挤,甚至给人稀稀落落之感。警戒线内外一无遮拦的人和物,就好像是特意为了方便沈南风看似的,生怕挡住他窥探的视角。
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会有这等好事?
沈南风头脑内狂风暴雨地怀疑着,身体却很诚实地挤到了最前方。
30.
出事地点在楼身旁边的仓库。
此刻,库门大敞,全无隐蔽性,很容易便能一瞅到底,一点都不像被封锁的案发地。
这种随意感降低了沈南风的警惕心,以至于他明知里面肯定是凶杀案现场,却仍举止端庄丝毫不慌,全无防备和紧张。
谁知,他一眼扫进去,登时便惊得一阵心蹦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