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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雨因似是未瞧见袁师妹纠结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
“不瞒你讲,我也只跟你说,其他人面前我是再不会提的。我景明师姐想荐我去大茂峰,符箓与阵法原也是相通的,她是真君弟子,有她引见,我何愁没有大好前途?我自然是动了心的。
“可是,我转念一想啊,被人引见的,与凭自己真本事的,那是两回事!我又不是没有一两分本领,何必去做这讨巧的事儿!
而且,既然景明师姐待我好,我更要避嫌,省得人家说我是凭谄媚进的主峰!”
这话铿锵有力,听得袁喜夏实在叹服不已:
“田师姐你果然是个实诚人!要是旁人有了那样的机会,哼,肯定早就扑上去了!
“你看那个李幼蕖,跟赤阳真人那般近乎,不就是为了一个进内峰的名额?还有跟玉台峰与宝瓶峰的弟子往来密切,可见她是多手准备呢!
“昔闻其师白石真人大名,原来也不过尔尔,难怪被贬谪到少清山,也听说没带出几个出色的弟子!
“难怪听说凌砄当年纵情任性,不是修道人本色。有师如此,其徒可想而知。”
田雨因含蓄一笑:
“李师妹她失了师父护持,有些想法也是难免。袁师妹你对她就不用太过苛求了。”
“哼,那是田师姐你心宽,总之,我看她就是气儿不顺!有些小得意,就爱拿出来显摆!”
袁喜夏语气不太好,她心里自然不会认为自已是因初来时被李幼蕖占了想要的甲三房而耿耿于怀,而是,此人行事不如田师姐爽利,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么!这个李幼蕖就总是戚戚焉,让她看着不舒服。
还有,大家都是分脉弟子,偏她认识几个主峰的人,来去也不遮掩几分,拿出来的东西也稀奇古怪,引得鲁琤琤她们几个都好奇,连江燕儿也有时赞一声。
那些果子杯盏器具等,谁家没有?青玉髓的杯子,白心芸草的蒲团,明明是贵重的物件,那个李幼蕖却故意当寻常用物一般随意摆放,明面上淡淡的,她心里不知怎么得意显摆呢!提到什么她都好像知道,明明少清山分脉远不及自家金余分脉,她哪来的见识?八成是装。就连青玉枣这样难得的果子,在她口中,竟然也是吃了不少的。
不过是闲聊了两句,提到青玉枣,这个李幼蕖就说什么“枣儿有股乳香,配了灵泉水冲饮最佳”!当她袁喜夏没吃过青玉枣么?她金余分脉也种得,其他难得的几味果子都有,在天灵阵里,结点稀奇的果子有什么难?她自幼就熟悉的,哪有什么乳香?偏偏燕华肖翼然那几个没见识的还不住点头。
前日听燕华叽叽呱呱地说什么“果然灵泉水冲青玉枣儿的乳香最宜人”,想来是几人分食了。既然有乳香的枣儿,为何不拿出来给大家都尝尝?怕是不知弄的什么灵果糊弄那几个人呢!她袁喜夏是个懂行的,可就不敢拿到她面前来了不是?
田雨因拍拍袁喜夏的手,示意自己都理解。
袁喜夏得田师姐抚慰共鸣,她心性其实也简单,说了一通,郁气消得也快。想起来田雨因的事,不免又再问:
“景明师姐那样好的去处你都拒了,那你……”
“主峰收徒,哪有那般容易,听说各职能峰不过是收一两人。掌门一脉我是不想的,内门还有些其他峰头,虽说不算热门,却也清静,再说,内门真人都是实打实的金丹,不管谁收了我,我都乐意!
“你说,我们自分脉来此,不就是为见识上清山风范?哪能还由自己想去哪不想去哪?当然,我也不是没想法的,外门我是不去的,若去外门我就回分脉去!跟你我才说这实在话,我是要进内门的!”
田雨因说得极诚恳,极实在。
“那是。我也是这般想。田师姐你果然实诚!”袁喜夏深以为然,赞同地点点头,又问道:
“那,雨因你爱好阵法之道……”
“喜夏,我来上清山,时日虽短,却结交了你这个朋友,欢喜得很。
“我若想去哪,央了景明师姐,八九是能成的。只是,我知道你亦好阵法,金钟峰便是最好的去处,届时你好生展示,让金钟峰的真人好生看看,我们分脉弟子可不比他们的原生弟子差!”
田雨因这话感人肺腑,袁喜夏心里一暖又一酸:“那师姐你……”
田雨因这言下之意,是不和她争金钟峰的名额了。
“我呀,我哪里都可去得!炼丹的宝瓶峰也不错,玉台峰的剑术也极好,我顺其自然罢!”田雨因这话洒脱,笑容也如话语一般轻松。
袁喜夏心里一松,又生出几分感激之情:这田师姐,果真是人极好!不枉她们相交一场!
凝晖峰上,元览殿里,掌门善施真君理毕宗门事务,见师弟善从身影一闪,出口相询:
“善从,你又去看大地绎镜?”
“是啊。”被喊住的善从真君侧过头,露出清冷的半张俊颜。
“唉,你拿镇山宝镜干这样的闲事,可真是……”善施真君摇摇头,不免叹了出来。不过,他拿自家小师弟向来没法儿。
善从嗤笑出声:
“宝镜要怎么用才符合师兄你的心意啊?大敌当前?可惜太平了数千年啊!我还得找点妖魔来才不辜负它?再不用这镜子都只能当梳妆镜了!”
善施真君噎住,正好见徒弟赤阳进来,遂不再与师弟置那没用也没由头的闲气,转而问自家弟子:
“赤阳,可分派下去了?”
赤阳在外门那是神气的掌门一脉的真人,在内峰不过是有些脸面的金丹罢了,在自己师父面前,更只是诸多弟子中行走执事的一名。师父有问,他恭恭敬敬弓了腰身:
“赤阳见过师父。”
又向善从方向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赤阳见过小师叔。”
“师叔就师叔,做什么怪,要加个‘小’字?”善施皱眉,这弟子看着稳重,怎么在他面前说话都轻佻起来?
赤阳无奈苦笑。
“这你可别怪他!”善从出了声,“他这面皮儿瞅着比我还老相,喊我师叔我瘆得慌!我总不能不认他吧!是我让他喊‘小师叔’的!可别把我喊老了!”说完,顺手正了正白玉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