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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艾长老的问话及段钢的回复,田雨因抬起头,眼神闪动了一下。鲁琤琤在一旁看不出什么表情,却在用眼角余光偷偷留意这位田师叔。
幼蕖放下了心,只要有具体的位置就好,总归能找到该负责的人。
杼羽也放下了心,他记得幼蕖的洞口和他相邻,肯定不是段钢说的左手第二个。左手么,只有萧师兄和田雨因往那个方向,萧云轫身为队长,肯定不会这样做,那就只有……
不对!幼蕖师妹是不会去,可段钢也说了那处矿洞与其他三个相连,小黑豹子兽性难平,会不会玩闹窜过去?
杼羽想了想,又否决了自己的猜测。幼蕖师妹是个有分寸的人,若是小黑豹子有可能造成了破坏,她肯定早早坦承。不会和她有关,而且此时她神情轻松,应该是没事的。
所谓关心则乱,杼羽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对这与自己无关的事生出那么多猜测,只为担心幼蕖是否牵连在内。
萧云轫与鲁耀群眼神再次对上,段钢说的位置他们都有印象,到底何人,那是确信无疑了。至于什么暗洞相连也只是段钢的猜测之语,他们在洞内的人都明白没有其他人中途拐过去。
不是他们两位师兄倚老卖老,这几个小的他们还是看得出的,格局尚可,论心眼,几个加起来还达不到田雨因的数,又哪里有本事丢下自己的历练任务却钻到田雨因的洞里去坑这位师叔?
艾长老眉头一动,招手间几面水镜从洞外飞来。
段钢赶紧解说:“正是这几面。几位师兄师姐,田师叔,你们看,上一轮队伍历练结束之后是这样的。”
他所指的那面水镜中,洞壁完好无损,五色的线路流光溢彩。
“这次的洞壁……”
他指向最后两面水镜。
不用段钢说,大家都看见了,洞内黯淡无光,石壁上明显被大力破坏过,石屑遍地,洞壁是只有残余的几点光亮,那些矿英精华都消失了。
耳听和亲见,效果完全不一样。
看到这样的景象,鲁耀群脸都红了,他深为自己方才的小人之心羞愧,抱拳对段钢行了个礼,道:
“方才是我轻佻莽撞了,师弟勿怪。那,浮影境里可看得出是谁人所为?”
他也希望镜子里能把田雨因的人影照出来,好一锤子钉死。
鲁耀群问得直接,萧云轫却是暗暗叫苦:
“这位鲁师兄,问得也忒嘴快了些。”
他知道五英洞有浮影境检测,但若没照到人,哪怕猜测风向都指向田雨因,总归是隔了一层,没有亲眼所见来得直观,杀伤力也就小得多。
在现场的和听说此事的观感又有不同,等善从真君等人听说此事时,田雨因巧言分辨几句,肯定又隔了两三层,多半还要给她脱开身去。
既然如此,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他还是不想那么直接与田雨因对上。唉,如果事情真要发展逼得他这个队长不得不处罚田雨因,那该如何处置?
对鲁耀群的问话,段钢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道:
“因不好打扰诸位历练,故而只在每次历练结束后才扫视洞内情况,所以只知道洞壁有部分毁坏,但至于具体是被何人损毁,这个弟子就不知道了。”
鲁琤琤收回眼神,有些失望。这人莫不是傻?什么叫做策略不懂吗?一点战术都不讲,她自幼在大草原上狩猎都要讲个欲擒故纵、虚虚实实之类的兵法战术的,对付人更如此,经常有别的家族来抢夺猎物、侵占地盘之类,鲁家子弟自幼熟读的俗世兵法比那些将军都多。
谁知道你五英洞的浮影境只照事后不照经过?你就说全过程都给照到了,只是给其人留个面子,私下坦承为好云云。这么诈上一诈,田雨因不就给诈出来了?
鲁琤琤暗自扼腕,只恨自己的精明脑袋不能渡几分给那个段钢。
段钢虽然没明确找到是哪个人,但镜像大家都看过了,绝无虚妄。
他说完大大松了口气,反正艾长老在这,不管如何有个子高的顶着,他就不用为难了。他已经将事情解释到如此地步,下面就不关他这个小小执事弟子的事了。
“唉——”艾长老长长叹了一声,“我早就说,应该是自入洞时就全程监测。虽然弟子们都是好的,可是这有时候的无意无心之举也是常有的,说不定剑风什么的就扫到石壁了,自己都不知道。这不就得靠浮影境帮着看着嘛!可偏偏有人说历练容不得打扰,万一在洞内突然顿悟的时候被惊到了走火入魔,可就糟了……”
艾长老笑眯眯地扫了一圈众人:
“其实嘛,这个问题事先说得慎重,也是防止大家轻慢随意,不珍惜宗门财务,要我老儿说啊,也并不是真的就多么严重。石壁虽然损毁,但关闭那个洞口后也会自然修复的,两三百年的功夫嘛,我们修道之人还是等得起的。”
此言一出,萧云轫大大松了口气,没那么严重就好,他就怕无法补救,田雨因再死咬着不松口,闹开来的话,他这个队长肯定难辞其咎。
宗门对他是不会有什么实质性严惩的,但他在老祖那里肯定要受严厉责罚,最主要的是,要是老祖认定他缺乏领袖之才,对他失望甚至放弃,那他在宗门和萧家的地位可就一落千丈了。
“大家不妨仔细回想一下,在洞内可有什么顿悟、静修之类的行为,不自觉的时候剑气外溢,不小心碰到了石壁……”艾长老谆谆善诱,语气温和。
“这有什么难的?就是谁修炼太投入记不清了,我们几个对一下不就行了?谁进的那个矿洞?”鲁耀群明知故问,大大咧咧地点着鲁琤琤来开头,“鲁琤琤啊,你说说看,你是哪个矿洞,是不是你?”
鲁耀群瞪起了圆鼓鼓的眼睛,自以为凶神恶煞,鲁琤琤却不怕他,笑嘻嘻地答道:“鲁师兄,我跟你都走的右边矿洞啊,你忘啦?你去我那个洞看看就知道了,一条道儿到底的,根本没有什么暗道。”
鲁琤琤又故意扭头看大家,疑惑地问道:“那走左边第二个的是谁啊?就算是别人在暗洞里转过去,至少进这个矿洞的人多少也会知情啊!他自己这个矿洞也坏了不少嘛!幼蕖啊,你是哪个?”
幼蕖见鲁琤琤演戏演得这么明显,好笑地正要张口,杼羽抢在前面道:“我们两个都是从右手边进了。我记得,左边只有萧师兄和田师叔两人。”
这个目标指得太明显了。
萧云轫心里冷笑,他倒要看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田雨因还能不能一问三不知,硬推到他头上来?萧云轫相信,他不想和田雨因正面对上,而田雨因也不会想和他正面对上!
田雨因一脸茫然地望向萧云轫:“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