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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奕对幼蕖的体贴大感暖心,虽然她的做法与郑奕不同,但是她能与郑奕的为难相通共情,对郑奕的矫情一点非议都没有。
真是很少遇到能真心体谅他人的名门子弟。那些人里,有的人虽然不与你争辩,不过淡淡一笑,但你分明能感觉到那种纯是出于风度的宽容,宽容里也带着俯视的傲气,心里有一句未说出的“我不和你计较而已”。
郑奕能感觉到,幼蕖的体谅不是讨好的附和,而是真心的认可,是站在她的角度去想,觉得她这样没什么问题。
这只是一件小事、几句对话而已。
窥一斑而知全豹。
郑奕有些能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和李幼蕖交谈了。观点未必同一,但李幼蕖格外柔软宽厚,能听得到每个人的话,也能真心为对方着想。
正说话间,另一条山道又上来一人,背着一只沉甸甸的包裹。
“祁大哥!”幼蕖脱口唤道,心里欢喜。
祈宁之步履轻松,包裹鼓鼓,看起来一路也很顺利。一队十人,除了小玉儿,她当然心里与祈宁之更为亲近。
突然想起郑奕也在,她喊“祁大哥”是不是太亲近了?
“祁师兄,你也到啦!”幼蕖顺溜地改口,幸好这两人似乎都未在意。
祈宁之看到幼蕖自然也是欢喜的,要说十个人里他最担心谁,当然除了两位玄机门同门之外,他还对这位少清山的小九妹多了一分记挂,人有亲疏远近,很正常嘛!当然,看到郑奕他也是高兴的,同伴顺利,对队伍都是好事。
祈宁之到来,令幼蕖与郑奕的气氛松快多了,祈宁之极会与人交谈,免了两个姑娘不够亲密的尴尬,他左右逢源,谁都不冷落,一时气氛融洽。
“祁师兄看来也有不少收获啊!恭喜恭喜!”幼蕖的礼节恰到好处,礼貌地微笑,泛泛的夸赞。
祈宁之却是希望眼前这个小丫头能毫不见外地扑上来翻看他的包裹,就像多少年前她对她的几位哥哥那样,不需要客套。
“也就是一对白茸鹿的角,还有一块鳄甲蜥的皮之类,还有我躲一群妖蝠时,在一处石洞里挖的石头,轻而中空,就是瞧着有意思。”祈宁之大大方方地将包裹摊开给两人看,“你们有瞧中的么?尽管拿去!”
幼蕖与郑奕连忙推辞。
祈宁之竟然有些失望。他对郑奕是客套,对幼蕖,不,对小九可是真心想给样东西的,他觉得小九会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物事。
不过,他看看幼蕖打开的包裹,一眼认出狰角之类,不由惊异小九的收获竟然不亚于他,她现在这么厉害了?若他自己遇上大狰,在不能动用灵力的情况下也难说取胜的把握有多大,那可是个大力怪物!
借休息的功夫,祈宁之将幼蕖的狰角等物一一欣赏过来,满心满眼都是赞叹,郑奕隐隐感觉到这位玄机门的祁师兄对上清山的李师妹有些不同,只是想不出缘由,不由疑惑地多看了两眼。
“若是歇好了,就一道上山吧!”祈宁之略坐一坐,便建议道。
郑奕自然无异议,她看看幼蕖,却见幼蕖面上有些迟疑。
“你是要等胡玉吗?那丫头,我听胡峤与她约好了汇合后一起爬天梯呢,你莫要不放心。”祈宁之以为幼蕖牵挂胡玉,出声劝道。
“不是,是我还有个小同伴儿。”幼蕖不好意思地一笑。
还有哪个同伴?还是小同伴?
祈宁之与郑奕都想不通。
正当此时,头顶树枝“哗啦”一响,却是掉下来一只金毛小猕猴儿,正掉在幼蕖肩上。
郑奕给吓了一跳,正要帮忙赶走那只小猴,祈宁之却了然一笑:“这就是你的小同伴?”
谷他完全能理解,小九一路上哪怕收集到一支猴儿兔儿的队伍,他都不奇怪!
见幼蕖点头,还伸手去拉了下猴儿的小爪,眼神里都是爱怜,郑奕却是不能理解: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金毛猕猴而已,灵智未开,横骨难化,又不是那种通灵的可以修道的灵猿!这种小东西,收在身边,不是平白多了个累赘?
小金毛猕猴“吱吱”叫着,头顶还顶着一根带叶子的小枝,怀里抱了一捧果子。
幼蕖接过小猴儿递过来的一只又大又红的朱珑果,心里微微感动。一路上小猴儿找到的果子,她挑了几样爱吃的尝了下,特别是这朱珑果,多吃了两枚,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记住了。
“吱吱!”
一只细细的金毛小爪子伸到来,幼蕖身旁的郑奕一愣,那小金毛猴儿竟然也递给她一只果子!
好意是好意,可想她郑奕,非灵果不吃,非仙花不赏,几时吃过普通的果子?还是从一只猴儿爪子上接过来的!
其实郑奕在前面一路也看到不少认识的野果,可是她觉得只有吃自己的辟谷丹才安心。
想到这里,郑奕不由又瞟了瞟那只猴爪,尖细的指甲颜色不明,不知道沾了多少脏东西……
可是看李幼蕖师妹,好像和猴儿分享果子很正常!
郑奕迟疑着接过来,那边祈宁之也接到了小猴儿的心意。
看着小猴儿一脸的讨好,祈宁之不由失笑,伸出手去摸那猴儿的脑袋:“好机灵的小家伙!”
那猴儿不闪不避,乖乖在祈宁之掌下龇牙一笑,祈宁之将果子毫不犹豫地放到嘴边,“喀嚓”咬了一大口。
清淡雅洁如谪仙的祁师兄也吃猴儿的果子?
郑奕顾不上矜持了,眼睛瞪得溜圆。
祈宁之看着震惊的郑奕,仿佛看到当初的自己,他笑了笑,对幼蕖道:“味儿不错!有点少清山的味道!”
幼蕖笑起来,带了两分快活,眼睛像日光下的泉水闪着细碎的光。
小九的笑意也感染了祈宁之,他一腔开心没处安放,都用在了小猴儿身上,逗着小猴儿抛果接果,哈哈大笑。
郑奕对祈宁之的玩性大发很是新奇,失笑之余不免又多看了他几眼,在不动声色间。
笑了一回,三人结伴往通往顶峰的天梯上行去。
小猴儿趴在幼蕖的肩头好奇地看看郑奕,再看看郑奕手中的果子,也不催她吃,就是歪着脑袋眼珠子转来转去地瞧着她和她的手。
郑奕别别扭扭地捏着果子,在身上悄悄擦了又擦,这才放到嘴边小小地咬了一口。
确实不错,皮薄肉脆,可是到底是普通野果子,甜酸微涩,怎么比得上宗门里的灵果纯净清甜又满蕴灵气?她怎么也想不通幼蕖与祈宁之为何会喜欢这样的果子。
她边慢慢地啃果子,边听祈宁之与幼蕖在闲聊:
“我找到了一株沙棠,吃了两个反而越发的饿了,要知道,我之前刚刚吃过辟谷丹。”
幼蕖笑得眉眼弯弯:“你刚来少清山的时候我不就指给你看过了?这个消食很快的!那你后来又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