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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突然意识到,好像,这夸人的话真的有些不中听呢!
为什么大家会觉得夸一个女子像男儿是对她的最大褒奖呢?
苏怡然本意倒不是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非得掰扯一下男女地位,只是看到张鉴远就想起前面吃的亏,气不过,想解口气而已。
此刻见将众人问住,她心里得意,阔步走了出去。
跟出去的幼蕖笑着在苏怡然肩头一拍:
“苏师姐好气势!”
苏怡然头仰得朝天,已经开始用鼻孔看人。
柯辰亦笑着道:
“我们跟在苏师叔后面,都觉得大大地长了志气呢!”
韩冉冉却有些担心,轻声问道:
“那位张鉴远张师叔在天星榜执事,今儿他被下了面子,以后我们来接任务时他会不会记恨为难我们啊……”
她想得总是比别人要多一些,说得好听是周全细致,换个角度而言,亦可谓多思过虑。
苏怡然哪里会担心这个?她“嗤”地一笑,把头扳正,柳眉挑起:
“他敢!”
见韩冉冉讷讷,苏怡然醒悟起她不比自己无畏,难免生忧,遂放柔了神色,道:
“毕竟是上清山!这么多人看到了我们今天言语略有些不平和,他反而不好为难我们,得更好好的才显得不计前嫌。不然,嚷出来,是他小肚鸡肠、怀恨在心、挟私报复……”
听苏怡然一连串的话往外蹦,幼蕖等三人都听笑了,韩冉冉也暗嘲自己正如李师叔讲过的“杞人忧天”故事了。
幼蕖回身看了看无漏殿,对韩冉冉与柯辰道:
“这个你们尽管放心好了。其实这位张鉴远,本性尚算好。起初是有些犯糊涂,只是被你们苏师叔和我一位唐师姐治过一回,就懂事了。逢高踩低、欺负弱小,他不至于。而且,有事你们尽可来找我们,能力之内,必不推辞。”
这句话就是明明白白将韩、柯二人护上了。
幼蕖与苏怡然又带着韩冉冉与柯辰在内门逛过一圈,愈发鉴定了两名小弟子要努力修炼凭自己本事进入内门的决心。
事毕,青梗剑与云起剑一转方向,送两名小弟子回马头峰去。
韩冉冉与柯辰本是力拒,哪有要两位师叔接来送去的道理?可幼蕖很坚持:
“你们都是郝瑗掌事交到我手上的,我自然要将你们好好地再交回去!你们过意不去是知道分寸,可我自有我的原则。”
“嗯,我也是有原则的!”苏怡然跟着点头。
“什么原则?”幼蕖随口问道。
“好吃好喝!”苏怡然掷地有声。
大家不由一笑,气氛也就没那么认真了。
回到马头峰时,却见郝瑗正在唉声叹气,似有心事难解。
幼蕖打趣道:
“郝掌事,莫非是见我们久去不回,担心我们扣住了你的得意手下不还?看你这担心的模样,我下次可不敢接马头峰的人了。”
郝瑗见是幼蕖与苏怡然联袂而来,身后跟着笑颜舒展的韩冉冉与柯辰,不由一笑,愁眉稍减:
“归来大吉!李师妹,苏师妹,劳烦你们二位了。冉冉与柯辰交给你们,我自是一百个放心!哪有担心的道理?不须多说,她们定然收获丰厚,等第更优!”
他倒不是客套,一段时日未见,韩冉冉与柯辰眉宇间多了亮色,气色上佳,神色轻松而坚定,两个人都如被打磨过一轮的璞玉,发出浅浅柔和的光辉来。
想来,不仅仅是她们勤勉认真的缘故,更有李、苏二位宅心仁厚、勤加照顾的作用。
只是,他在说笑间,仍然忧色一缕缠在眼角,不止是熟悉他的幼蕖与两个小弟子觉得有异,连待人接物向来粗疏的苏怡然都看出来了。
“郝掌事,你愁啥呢?是怕弟子太出色,留不住?还是担心马头峰今年收成不行,影响你考评?你是积年的老人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苏怡然径直发问。
郝瑗一叹:
“看到你们回来,我是高兴。只是,你们回来了,却有人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谁?
柯辰心细,又牵挂着好友,不由脱口而出:
“郝掌事,您说的,莫非是冯星儿?”
郝瑗果然点头。
幼蕖与苏怡然俱记起上次来马头峰时,凝晖峰的姚惠亦来马头峰挑选历练的炼气小弟子,本是看中韩冉冉的,后来在郝瑗的推荐下,将冯星儿带了去。
那也是个妥当伶俐的女孩儿。
而冯星儿的任务……
想起凝晖峰那位不忘失子之痛的女真君年霁芳,大家都觉得事情或许比当初知道的还要复杂。
“不是还有个杨德勇亦是跟了姚惠去的?”幼蕖想起来一人,“他回来了吗?”
郝瑗叹气:
“这个愣头青倒是回来了!若是没回来的是他,我也没这么担心了!”
随即意识到这态度容易让人误会,遂解释:
“不是我偏心,杨德勇这小子皮实,失陷在哪里挨几下磋磨也不打紧。他又灵活机变,能屈能伸,总有法子讨得生路。这不,同样的任务和行路,冯星儿失陷了,他却回来了,虽然有些狼狈,却没大碍。”
“失陷?”韩冉冉惊呼,这可是个带着危险意味的词,“星儿失陷在何处?何人所为?”
郝瑗脸色不好,道:
“我只知道姚惠回来时脸色晦暗,匆匆进了凝晖峰,随后就没消息了。问杨德勇那小子,也是语焉不详。他说自己也稀里糊涂的,只知道一路都是姚惠独自探路先行,他们两个小的只管跟着,道是到了地头再交待他们具体如何。
“姚惠不肯明说,杨德勇也是看她一路行径,猜她是在找人。结果,他说什么还没见到人呢,突然被几个黑衣人半路拦截,都没看清是谁,莫名其妙打了一顿,他又断了腿,幸好逃命符箓准备得多,跟着姚惠后头没命逃了回来,星儿则被人掳去了。唉!”
杨德勇的话当然没吐露干净,郝瑗知他定是得了叮嘱,不让随意告知别人,逼问无效。这家伙上次为了旱魃的任务就断了一回腿,出门前才好利索,一出去腿又断了,还真是流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