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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佩多少有点惊异于寒露的主动,不过除了惊异,也并未发现寒露的示好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他自动的把寒露归到了“见钱眼开”那一类人里面。说实话,自从他有点小成就之后这种人也见了不少,唯一惊讶的就是周寒露也能算是条件不错,结果见了更有钱的还是本性毕露,甚至还要更加主动的贴上去。
寒露并没有想这么多,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腔热情在子佩眼里竟成了这个样子,或者说即便知道了也不大在意:子佩这样想是正常的,毕竟对方有钱有势。而且本身就是自己想要亲近人家,子佩愿意主动找他都值得高兴好一阵了,哪还管的着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
寒露为了这一周之后的见面早早就做起了准备,他首先是要想个合理借口。凡事见子佩他就必然要尽心打扮一番,精心打扮就要接老教授的衣服。上一次他为了和子佩见面而捏造的借口是要和导师参加个学会,这对寒露来说已经算是个弥天大谎了,他的表现也同样不尽人意。不过尽管如此,老教授还是把衣服借给他了。寒露认为这是出于老人对于小辈的一点溺爱,谁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呢?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可以再三再四的干这种事。
可面还是要见,衣服也依然要借。然而现在是放假,没有导师,也没有学会。所以寒露要想个新借口,再继续硬着头皮去和老教授商量。
也许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种事再做起来就熟练了不少,他没用多少时间就想好了借口,说在学校图书馆申请了兼职,要打扮的好一点去面试。整个过程没打一点磕绊,顺顺利利就说下来了。
老教授还是没立刻答应,毕竟周寒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大致清楚,肯定不是那种会主动想打工的人。“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兼职了。”他问。
“我觉得放假没什么事,就想试试,也不一定能选得上。”寒露一边说,一边又有点心生愧疚:自己怎么成了这幅样子。他长这么大说的谎加起来都没碰上子佩这这几个月里说的多。
老教授犹豫一会,还是把衣服借出去了。他察觉到寒露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清楚原因。想叮嘱也是欲言又止的,就是在最后把衣服给出去的时候补了一句:“也不需要你打工挣钱,你要是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复习复习功课,总觉得你心一直没放在学习上。”
寒露因为这话心里又愧疚起来,可愧疚归愧疚,他也不打算改。只是此情此景愧疚一小会,要是下次还有机会,和子佩见面也依然是在第一位的。
衣服借到了,离家半天的借口也找好了。可感冒却迟迟还没有好转,一天睡十个小时,喝不少水,结果一周下来依然咳嗽。寒露本身不爱去医院,生病了一般都是熬过去,一是感冒这类小病去了医院也没什么用,二是他总觉得药吃多了不太好。至于怎么个不好,却也不清楚。
不过这次寒露破例去了一趟医院,在约定时间两三天前。他发现再怎么熬这个咳嗽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而他又十分想要给子佩留个好印象,只好去开了点药。吃了两天效果也不明显,于是寒露又继续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吃药。
这次和子佩依然是吃饭,寒露也疑惑过为何没有什么别的娱乐活动。可仔细想想两个大男人单独一起做什么都有些奇怪,而吃饭算是最不奇怪的了。
还是日本菜,不过这次是寒露没什么兴趣的刺身。一盘盘冒着冷气的高级菜被端上来,不光有生鱼片,还有贝类,甚至有的食材寒露见都没见过。可惜这一桌子好菜一点也没勾起食欲,反倒让他胃部隐隐作痛。
子佩看出来他性质缺缺,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就问寒露是不是不喜欢,要不要再点点儿别的。这家店除了生的也有别的菜,只不过是味道一般。
虽然子佩确实猜对了,但寒露也没直接说自己吃不了生的,他说自己最近有点感冒,没什么胃口,菜也不用再点了。毕竟是人家请客,他不出钱,捧个场总是应该的;再就是的确食欲不振,点了估计也吃不下。
子佩看他不是客套,也没再坚持,话题一转问起来寒露怎么又病了,之前见他就总觉得没什么精神,怎么放假了反而还更严重了。
寒露因为交通不便而要坚持早起的怨气终于有了个发泄口,他和同学们关系一般,只在早课结束后偶尔会抱怨两句;对于老教授和家里人更是没办法说:有的住不花钱都不错了,早又怎么了?
寒露又咳嗦了两声开了个头,他说自己前一阵刚好期末考试,可能有点累着了,所以感冒迟迟不好。要说累着了也不全是因为学习,主要是家里住的太远了,早上有课的时候五六点钟就要起,晚上还得学习,一般十二点左右才能睡。时间一长,睡眠不足,就容易生病,生病了还迟迟好不了。
子佩是没想到寒露这个学上的这么费劲,他没读多少书,高中就进少管所了。本来看寒露就不像是那种特别努力的人,没想到还挺用功。虽然子佩不大感兴趣,但也没扫兴,接着寒露的话问下去了。说那他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熬两年?
寒露说自己打算先看看房子,不过估计也不会搬家,一是贵,二是麻烦。他试试下学期能不能不选上午的课了,也算是个解决办法。
实际上子佩这次不是闲的没事才想起来找寒露,他最近业务有点多,人手不大够用。打杂的不缺,缺的是有文化能算账的。正想办法找人呢突然想起来自己还认识一个,就想着跟寒露见一面,顺便探探口风。要是寒露对于这种事深恶痛绝,毫无商量余地,那也没继续哥俩好的必要了;要是寒露对于这种事没什么抵触,还可以接着继续培养培养。
而寒露现在看起来也的确有烦恼,想搬家又没钱。这也可以试探寒露反应的好机会:子佩有房子,还不少,都不是按间数,是按地划的,都是市区里,就算离寒露的大学不近,坐地铁半个小时之内也肯定能到。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房,分出去一间借寒露住住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要是找不着合适的房子来找我也行,”子佩说,看到寒露疑惑的眼神才好心的解释了一番,说自己房子不少,接济寒露一下也无所谓,他要是有兴趣吃完饭就能带他去看。
当然子佩也明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自己突然这么亲切,寒露可能反而会觉得奇怪,所以话锋一转,“我其实最近也有点事想找你帮忙,”他说,“最近业务比较多,特别缺算账的,你要是有兴趣,放假有时间,愿不愿意去给我帮帮忙。当然工资还是照开,时薪一千。”
寒露有点弄不清楚事情的走向了,说实话子佩一开始说借他房子住他只当对方是在开玩笑,听完对方说有事相求才算是相信了。
而寒露也的确不怎么排斥给子佩打工,他甚至当场就可以答应下来。黑社会于他毕竟是个太飘渺的概念。而且子佩形容的有鼻子有眼,听起来也不怎么像是黑社会。况且这时候寒露对子佩正有好感,子佩的要求自然会欣然答应,去帮忙还能增加见面机率,何乐而不为呢。
可房子的事还是得好好想想,毕竟要是答应了就是白蹭人家的房子一年半,饶是寒露这样厚脸皮的人也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其次,搬家时候该如果搪塞老教授和家里人也是个问题,要是说不好露馅了才麻烦。
寒露说房子的事要回去商量商量,不过打工应该没什么问题,他放假也没什么事。还谢谢子佩这么客气,让他实在不好意思。
子佩说不着急,让他慢慢想,一周之内给答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