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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听叶城回来的路上,道听途说得最多的除了安宁公主,就是武林大会。
整个大陆十年一次的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各大门派各大高手的战场,除了新的武林盟主让众高手逐鹿群雄之外,回雪山十年一现的神兵法器也是众人争夺的焦点。
今年,便是这蔽月。
一剑蔽月,神功心法,招幻虚无,一统江湖。
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些人们口中的那个余晚晚,那个十几年前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最后却陨灭将军府的传奇女子,应该就是自己的娘亲,那个让余震念念不忘的人。
人不在,江湖却还有她的传说,蔽月传说。
一巴掌,打醒了兮若。
“兮兮,兮兮我不是故意的,兮兮……”余震被自己震惊了,他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居然……打了兮兮?!
他只是听到了只是一把蔽月,为了一把蔽月。
兮若没有躲开,看着脸部线条刚毅冷硬的余震眼眶有些微红,长年握剑的手婆娑着自己脸上有些微微浮肿地方。
那一巴掌,很响,却不痛。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蔽月不只是一把蔽月,它是晚晚的,”余震看着兮若清澈的眼眸,“兮兮,你懂吗?十五年前你娘亲为我丢了它,十五年后我怎么可能让它在别人手中?!它只能是你的,哪怕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画风秒变。
“兮兮,我错了,兮兮,对不起……”
“兮兮我很爱你,可是我更爱晚晚……”
“兮兮你不能酱紫说你娘亲……”
“兮兮兮兮,你没有生气吧……”
……
撒的一手好娇,卖的一手好萌,这样的余震,兮若也是好奇自己的娘亲怎么HOLD住。
“我没有生气……”兮若软软地回了一句,望着余震可怜巴巴的眼神,好不楚楚动人。
现代的时候,她是孤儿院的孩子,孤僻,高傲,不可一世,除了欧阳几乎就没什么朋友,或许也正是她的那种眼神,让余震决定领养她,八年的魔鬼训练,让她走到一个财团的最高位。
那个余震,和这个爹爹完全不同,他和她之间的交流,仅限于公事和每天早晚同住屋檐下不得不说的问候,客套而又生疏。
不管是爹地还是娘亲,之于她来说,都是很遥远的词,遥远得自己只能想象。
西沧不同,那一巴掌不同,一种很真实的感觉,一股很细微的感觉在心尖淌过,酥酥麻麻的,忽然她的脑海中就浮现了蔽月居那副美人如花剑如虹的画像,浮现了自己娘亲余晚晚的容貌。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晚晚的蔽月,兮若的蔽月,余震的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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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日到回雪城?”看了一眼窗外渐渐昏黄的天色,兮若依旧是慵慵懒懒地倚在车厢的软榻上慢条斯理地吃着葡萄。
“明日便到,”迎春一边应着,探头看了一眼前方的客栈,准备张罗着停车。
赶了三日路到了东离境内,舟车劳顿,连指甲上的蔻丹都涂得没有那么细致均匀了。
前提是,舟车劳顿中还不忘涂蔻丹,兮若也是过得很小资。
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只有一身三脚猫功夫是否可以拿回蔽月,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去拿比较好。
来福客栈。
这里是西沧和东离的交界处,鱼龙混杂,兮若面纱相罩,带着一行人匆匆上了楼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有的目光,她很熟悉。
看着迎春一盘一盘地银针试菜,她的眼中染上了几分深沉之色。
余震身居高位,在朝中更是权倾一时,结党无数,也树敌无数。
这些年,虽然将军府也陆陆续续出了一些刺客,但都无疾而终,这些,迎春都给她说起过。
可是这一次,她很清楚,和之前那四个黑衣人一样,有的人,肯定是为了她而来。
只是,就算是她现在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个足不出户的深闺大小姐到底有什么她们值得拼命的东西。
杀手堂……既然你从西沧跟到了东离,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是想要我余兮若的什么!
她的眸子冷了几分,钱?!绝对不可能!
在寻龙山的时候,她就观察过他们的刀具,那样的刀具,明显是千年寒铁千锤百炼而来,价值不菲,他们不是缺钱的人,更何况,在她丢出那一包真金白银的时候,领头的黑衣人没有表现出一丝兴趣。
比起那四个无声无息就死掉的黑衣人,那位藏在暗处的高手,更让她生出几分好奇。
杀手堂,究竟知道她的什么秘密,连她自己都不曾知晓的秘密。
一出神的功夫,大白已经啃完了才呈上来的鹿肉,二人一狼结伴回了卧室,迎春伺候她洗漱之后才放心地退回自己的卧房。
这里不比将军府,总是要万分小心的。
兮若轻轻地挥了挥手,大白立刻走上前去,用牙咬着门闩将门插好。
小家伙也不过半岁的样子,经过兮若将近一个月的照顾和训练,身上的狼性未脱,却有不逊于犬类的忠诚。
好吧,她承认,其实自己就是看了超能陆战队被大白萌哭了给这个被爹娘遗弃的可怜家伙取了一个有爱的名字……
兮若手臂一展,挑开薄被,利落地翻身下床,走到书桌前,翻开了临走时余震给她的书,泛着陈旧黄色的封面还隐隐约约可以看清楚四个字,蔽月心法。
厅中昏暗,只着一套中衣的兮若,闪跃挪腾,身轻如燕,一招一式,泠泠似月光寒淡。
夜色渐沉,三更的锣声减去,兮若亦已经收住身势,准备结束今晚的练习。
一直蹲在墙角看她练习的小白狼,突然警惕地抬起头,轻手轻脚地行到她的身侧,这是它发现异常情况时的表现。
兮若轻拍它的头,示意它不要乱动,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人就如烟一般地落在了衣柜旁的阴影中。
伴着一声极轻的声响,一片薄薄的利刃亦已伸出窗棂。
嗒!
利刃滑下,窗上木闩无声裂开,窗扇分开,半空中气流微动,一人便从窗外飘落至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