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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江晏的无字庙宇有些清冷,也不再有动物扛着压力接连来送人头,这让安虞无语望天,这差别待遇也太大了。
也许是感觉到了安虞的不满,这天夜里,门框上接连几声闷响,打开门一看,几只兔子哐哐的往上撞。
安虞:“……”
并不是很想要。
正准备将兔子捡回去,忽而感应到什么一般,转身朝东方看去。
眼睛里的黑色越发浓重,似旋涡一般,叫人看一眼便会陷进去,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阿墨,咱们去一趟春和楼。”
安墨呜嗷一声算作回应,用脑袋拱了拱安虞的手,示意她坐上去。
安虞跨坐在安墨背上,抚了抚安墨脖颈间的皮毛,声音谨慎而克制:“快些。”
安墨立时迈开爪子狂奔,自从被安虞捡回来养,每日喂的灵丹妙药数不胜数,已经不是普通的黑狼了。
安墨跑的飞快,肉眼可见只是一道残影,不过短短一刻钟便到了南溪县。
南溪县一个小县城自然是没有巍峨的城门的,守夜的看守却是有的,看守一个打盹的功夫,只觉得一阵妖风刮过,一激灵的睁开眼,左右瞧瞧没什么不对,便又心大的睡了过去。
南溪县没有宵禁,冬日的大街上人虽少,却也不是没有,安虞便让安墨在无人的地方停下,不消片刻,便抱着一只小狼崽子快步朝春和楼跑去。
春和楼是南溪县最大的青楼,便是临近过年,也是热闹非凡。
安虞看着眼前蒙上一层黑雾的春和楼,眸子里染上几分无力,她抬步走了进去。
跨过春和楼的大门,耳边立时喧闹了起来。
不是迎来送往的娇客轻语,而是惊恐的尖叫和恨不得晕过去的绝望。
春和楼大堂横七竖八的躺着不能动弹的人,一个身穿大红衣服样貌精致的女人手中的匕首,正一下一下的刺入一个男人的身体,那个男人痛苦的叫声,一声一声的刺激这在场人的耳膜。
“最后一下。”女人的声音温柔似恋人间的低语,可动都动不了的男人却控制不住的发抖。
“别、别杀我!都是徐映玉叫我干的!不关我的事!你饶了我!饶了我……”
女人手里的匕首缓缓抵上男人的咽喉,手中的匕首稍一用力,喷涌出来的鲜血溅了女人半张脸,女人却毫不在意,起身握着匕首,走到另一个男人身边,蹲下来笑着道:“该你了。”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救命!救命啊!”男人无力的挣扎,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心中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下那么狠的手,现如今遭了报应……
女人染血的刀尖在他的右胳膊上滑动,声音柔如鬼魅:“我记得,当初就是这只手,折断了宋郎的手。”
“啊!”
女人手腕用力,斩断了男人的手腕,顿时血流如注。
很难想象,一个女人究竟攒了多大的气力,才能如此轻易的斩断一个人的手腕。
“这只脚,踩断了宋郎的腿骨。”女人手里的匕首狠狠扎进男人的小腿上,无视男人的喊叫,匕首在里面搅动着,可始终断了了他的骨头。
女人额头上也出了些汗,她索性将匕首抽出来,又一下一下的扎进去。
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似乎自己不是在用刀子捅人,而是再给心爱的人按摩。
男人被疼痛折磨的昏了过去,又被一下又一下的疼痛痛醒,如此反复。
在场的人吓晕的不少,可怕的是那些晕又晕不过去的,耳边痛苦的嘶吼挑动着他们的神经,匕首入肉又抽出的声响叫他们更加难以平静,一时间除了本就燃着的熏香,大堂内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女人终于将男子的小腿弄断,她面上的笑意扩大,似乎完成了什么大事,语气里也能听出松了口气的感觉。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男人不开口,女人微微颦了颦眉。
说不出是叹息还是怜悯,安虞轻声开口:“他死了。”
女人有些诧异的转头,似乎才发现安虞的存在。
那些沉浸在女人残忍杀机里面的人也惊醒过来,又开始鬼哭狼嚎,叫着救命,许着好处。
女人确认了安虞说的是真话,有些遗憾:“便宜他了。”
她的宋郎死的那样惨,这两个凶手竟这般就死了。
女人白皙的脸上染着红色的鲜血,配上满脸柔情,看起来万分诡异。
这时候女人忽然勾起了唇角,轻轻抬起手臂,血液顺着匕首缓缓滴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没关系,还有一个呢。”
女人转身,目光落在靠坐在椅子上的徐妈妈身上。
也就是那日安虞在春和楼外遇到的那个女人,徐映玉,春和楼的主人。
徐映玉惑人的脸上没有半分害怕,但愤怒却清晰可见:“染月!”
女人手里的匕首快准狠的扎进徐映玉的肩膀,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我叫楚婉君。”
徐映玉闷哼一声,眼底染上了疯狂的快意:“从你被卖进春和楼的那一日起,世上再无楚婉君!”
扎进徐映玉肩膀上的匕首转动,狠狠绞着里面的血肉,楚婉君眼底血红:“徐映玉,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宋郎明明早就备好了赎金,只要徐映玉应允将卖身契交还,她就还是楚婉君,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楚婉君家中并不富裕,还有几个弟弟妹妹,父母将她卖出去她其实早有准备,可却万万没想到,父母为了多赚几两银子,竟是将她卖入了青楼。
楚婉君嘴里的宋郎,名叫宋柯,是一名秀才,和楚婉君是邻居,楚婉君的名字,还是身为私塾先生的宋柯父亲帮忙取的。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因今年楚婉君家出了变故,他心系楚婉君乡试落榜,家中对楚家已是不满,但宋柯对楚婉君的情意不假,宋父宋母无奈答应只得放任。
宋柯筹足了银钱,徐映玉却无论如何不肯放人,两厢纠缠两个多月,最终宋柯死在了春和楼的后巷。
徐映玉押着她,让她亲眼看着宋柯被那两个人活生生打死,那一刻,她的心便跟着去了。
她沉默着妥协,最终变成了徐映玉想让她变成的模样。
徐映玉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为什么?入了春和楼,死都别想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