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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屏会骑马不假,可此马非彼马,刘小屏口中的马背,只不过是镇上木匠王一手为他儿子做的跟真马一样大小,只不过不会跑的木马,只要闲来没事,刘小屏就要跟镇上的孩子一块骑着木马来一场“蛮夷大战”,每一次,刘小屏都要做那马背上指点江山的将军,指挥马下的“童子军”大杀特杀,好不威风。
虽然骑的是木马,可刘小屏此刻跨在真马上却一点也不害怕,还颇有木马上的风采,惹的鲍举和马大口是一阵佩服和羡慕。
就这样,刘小屏骑着马,鲍举和马大口两人在后面跟着。
那名人物斜眼看了看马上镇定自若的刘小屏,不由得佩服这小子的胆量,要知道大铁黑山军个个都是久经沙场裤腰带上挂人头,杀人不眨眼的狠人,身上多少都透漏着血腥味,平常人见了唯恐躲不及,可这小子不但不害怕,竟然还敢垂涎自己的战马。
“真是初生牛犊少年郎啊。”那名人物轻声说到。
不大一会儿,浩浩荡荡的人马就在刘小屏三人的带领下来到了神仙河。
而这神仙河,也是有一段故事,这条河从西向东蜿蜒而来,河道不宽,水流也不快,听镇上人说三十年前这小河的位置原先只是一片荒地,草木杂生,突然有一天夜里乌云大作,挂满星星的天空突然就降起了瓢泼大雨,大雨伴着大地的片刻抖动,连下了三天三夜,雨停后,以为遭受了天灾的人们仍旧不敢出门,直到镇上有几个胆大的流氓无赖忍不住天天坐在自家土炕上,对着墙用手拔毛毛虫,就走出了自家的茅草屋,然后没过多久就大叫着
“有河天上来!”
“有河天上来!”
众人这才发现北边的荒地竟然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条河!
镇上教书的老儒生看到这情景,摸着一把白胡子文绉绉的说到:
星满夜苍穹,
野雨覆大地。
凡人恐要贺,
此乃神仙河。
从此这条从天而降的河就有了自己的名字“神仙河”,倒也和镇子的名字相对。
一声令下,大铁黑山军的士卒们纷纷下马,给马饮水、刷鼻。
刘小屏三个人则站在一旁,看着士卒们整齐有序的动作,不由得又是一阵羡慕。
“俺的亲娘嘞,咱啥时候也能当个大铁军?”
鲍举眼巴巴的说到。
“得了吧,就你,大铁军哪个不是一身真功夫,哪像你,偷看大姑娘洗澡的功夫一等一。”
马大口挖苦到。
鲍举瞪了一眼马大口,转头对刘小屏问到。
“屏哥儿,咱三里头就属你最聪明,最有魄力,连大铁军的马都敢骑,你给说说,咋样才能当上大铁军?”
鲍举满眼羡慕的望着河边的那一行士卒。
刘小屏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可能在他心里他现在也不知道答案。
见那三位少年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那人物走了过来,来到敢骑自己战马的少年郎刘小屏面前问到:“你叫刘小屏,可是那剑仙刘双楼的刘?”
可能是先行被刘小屏敢接马绳,骑真马的壮举激发了勇气一样,还没等刘小屏开口,鲍举就抢先说到:“对,俺屏哥儿就是与那剑仙刘双楼同姓,我们镇上就有人说屏哥儿是刘双楼的远方亲戚呢。”
这句话是有人说不假,可也都是这些小镇少年聚在一块讨论自己江湖梦时说的一些玩笑话,而此刻被鲍举当成真话说出,刘小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哦?那看来你认得刘双楼了?”
这下可把少年们难住了,说认得也不对,毕竟知道刘双楼这个名字还是从“一点仙”的说书老人那里偷听来的,说不认得吧,这个年龄的少年心中多少都会有些倔强和要面子,更何况鲍举这小子都已经说出了那样的话,这该如何回答。
见三位少年满脸通红不知所言,那人物顿时心知肚明,也甚不在乎,只是轻微一笑说到:
“我见过刘双楼,不仅见过,我这把刀还是刘双楼送的。”
说罢,那人物拍了拍腰间悬挂的与其他士卒明显不一样的深黑色弯刀。
此言一出,刘小屏、鲍举和马大口纷纷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他。
刘双楼不是早已归隐不被世人所寻?这个人和刘双楼什么关系,竟然还送他刀?刘双楼不是剑仙吗?
一大堆的问题在他们心中蓦然升起。
还没等三位少年反应过来,神仙河上游水面突然一声巨响,随后一层波浪像从地底窜出来一样,直飞冲天。
还在河边饮马的大铁黑山军士卒瞬间牵马后退,同时左手手心向下一翻,将缰绳紧紧缠于手掌,而右手又以极快的速度将腰间悬挂的横刀抽离刀鞘两寸,警惕的望着那一飞冲天的波浪。
那甚高波浪似乎到了顶,终于缓缓落下,无数朵水花从高而下砸向河面,有的落在河岸的草地上,竟然将草地硬生生砸出一个洞!
终于,河面回归平静,只见一名男子如履平地一般行走在河面正中间,男子右手握一青翠竹竿,左手背于身后,一身浅色长袍在太阳照耀的河面上竟然闪闪发光。
那人物见此情景,眉头一皱,右手早已摸向腰间深黑色弯刀刀柄,和其他士卒一样,悄然将刀身抽出刀鞘两寸,虽然只是两寸,可寒光骤现。
“这……这是神仙吗?”马大口结巴的问到。
刘小屏三人哪里见过这些大场面,此刻正呆站在那人物身后,呆呆的看着河面上那名“一杆掀起滔天浪,不知可谓是神仙”的男子。
河面男子还是如履平地般向大铁黑山军走过来。
一人一杆一小河,一波一浪一神仙。
差不多离大铁黑山军还有二十米的距离,那男子突然停下,这才使刘小屏得以看清他的面容。
只见男子甚是清秀,一双不同于刘小屏的丹凤眼在他脸上极其好看,皮肤雪白,甚至可以看清皮肤下的经络,一身浅袍,腰间坠一青翠玉佩,细看,竟然刻一龙一虎,栩栩如生。
看着近在眼前的大铁军,男子不惧反笑,看到刘小屏身前那人物,眨了眨眼睛问到:“安熊甲,何时带我去见那刘双楼?”
原来这位人物乃是大铁黑山军将军安熊甲。
安熊甲已然已经知道男子是谁,不过虽然如此,却并没有掉以轻心,手指仍扣在刀柄上说到:
“白凉竹,看来你武境已到大宗师了,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修行之人怎能怕苦,刘双楼若怕苦,就成不了剑仙,偌大的江湖若人人都怕苦,又哪来那么多荡气回肠的侠歌豪义,只是比不上安将军,蛮夷之战,武境从冲三直到大宗师,速度之快,非我辈能及啊!”
白凉竹并没有刻意夸大,他说的确有其事,想当年,安熊甲只不过是一冲三武夫,一场蛮夷之战下来,安熊甲一人一刀杀百卒,竟然硬生生的在战场上突破修行大关,连跃四级,从此便跻身武境高修排行榜第十名。
听着安熊甲和浅袍男子的谈话,鲍举一脸茫然,虽然他已经从刚才的冲天波浪中缓过神来,但听着两人说的武境一脸茫然,于是悄悄往刘小屏身边凑了凑,问到:
“屏哥儿,武境是啥,那大宗师又是啥,很厉害吗?”
相比于鲍举和马大口,刘小屏还是知道一些关于江湖武境之事,因为听他父亲说,早些年他父亲也曾行走江湖,加上刘小屏又特别喜爱这些江湖事,所以他父亲曾经告诉过他一两次关于武境之事。
“武境是江湖人修行的层级,从低到高分别是冲一、冲二、冲三、点玄、破空、小宗师、大宗师、仙人,武境越高,就代表这个人实力越强,江湖地位就越高。”
鲍举听后恍然大悟,又说到:“那剑仙刘双楼不就是最高级吗?俺的亲娘嘞,看来这世上真有仙人这一说啊。”
相比于鲍举,刘小屏关心的不是这些,他比较在意的是这些人和剑仙刘双楼的关系,刘双楼送刀给安熊甲,而这个叫白凉竹的大宗师面对大铁军的强兵壮马丝毫不惧,还张口询问剑仙刘双楼。
这个刘双楼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不对,应该是怎样的神仙?
这边安熊甲笑了笑,话锋一转问到:
“为了见到刘双楼,你已跟随我百里路几十余城,就算我告诉你刘双楼又如何?你一个大宗师,于剑仙面前又能怎样?”
“只分高下,不决生死!”
浅袍男子轻声说到,同时右手将竹竿伸入水中,一挑,便将正在酣游的一尾鱼儿挑出水中,鱼儿受到了惊吓,拼命的在空中扭动着身体,只可惜身边无水,只见男子又是竹竿一挑,顿时,一团水花便朝那鱼儿飞过去,紧紧包围着鱼身在空中停滞。
“我已成仙,仙不惧仙。”
又是一句轻言轻语。
刹那间,空中那尾鱼竟然头上两角,鳃生胡须,身体以肉眼可观的速度不断变大。
听到此话的安熊甲虎躯一震!
白凉竹已成仙?
四周寂静无声,只能听见那尾鱼在变大的同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