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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对于有过一面之识的人,能否在下一次的遇见里真切地忆起TA是谁?
似乎,这得靠冥冥之中老天爷的安排……
似乎,这也是一门靠因缘巧合打磨支点的技术活儿……
事得从相亲说起,事也得从辨认开始,看看茫茫的人海里,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心目中到底占据了多大的比重?是不是能在某个瞬间偷走了一方心田的位置?
归依荷自从相了一场亲,生活就打破了原有的平静,莫名的兴奋、难言的纠结、难捱的惊恐……紧随而来,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
归依荷走出咖啡厅的时候,心情是郁闷的。相个亲不打紧,遇到了极品男真是伤脑筋。
“什么你的头发太过呆板,”
“什么你该烫成新潮的凌乱式,”
“什么你的下巴该削得再尖一些,”
“什么你的鼻子该隆得再高一点,”
“什么我喜欢漂亮的、丰满的、有料的......”
......
“啊呸呸,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长着一幅好皮囊,却在说着龌龊的话,简直就是脑子发烧思维不正常,”归依荷在心里愤愤不平着,走起路来都带着火气。
光顾着生气竟然没看路,撞在了旋转门上,唉哟哟,那个疼呀。
撞上门还不算什么,手里擎着的咖啡也跟着捣乱,泼了一身。
啊呀呀,归依荷那个火粗粗的气呀,‘噌噌’地往上窜,怎么倒霉的事尽叫她遇上了。拍打着溅上身的粘稠液体,郁闷地低吼一声,“呀!”
“对不起,”一个男性的声音从头的上方传来。
吓得归依荷又是一阵急跳脚,一声“啊--”尖叫着出了喉咙,手里的杯子直接落地,深棕色的液体在地面上流淌开来。
这是惊恐的心跳,什么时候,她的身边竟然站了一个男人?
“弄脏了你的衣服,我可以赔偿你,”属于男性的声音还在头的上方磁性地响着。
归依荷顾不得收拾那个烂摊子的咖啡杯,抬起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长得挺好看的,只是不知他有何目的。
‘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归依荷因为方才相亲的不痛快,潜意识里对这个男人下了同样的定义。
“谢谢,不用,”归依荷没有温度地回复了那个男人,低下头就要去捡拾那个惹事的咖啡杯。
只是,那个男人先于她一秒,将杯子捡起来,走出去,瞄准了垃圾筒。
看一眼地上的污渍,归依荷很是无奈于那一地的咖色红。
保洁员走过来了,归依荷迎上前去,抱歉于自己的失手。
再次抬起脚来,前方不远处就是一个公交站点,归依荷碎着步子朝那个方向走去,手上还在弹弄着咖啡留下的狼狈痕迹。
“请等一下,”属于男性的声音又从耳侧传来,一只手随后挡在了眼前,一个身影也靠了过来。
有人拦住了去路,归依荷不得不停下那前行中的脚步,调转了身体。看一眼,还是刚刚那个穿西装的男人。
归依荷讶异于这个追随而至的男人,他为什么没有随着那个惹事的咖啡杯消失在人群里?
“干净的衣服沾上了污渍,走在哪里都会招人目光,再说,粘粘的液体贴着皮肤也很不舒服,是吧。你看,旁边就是大型商场,不如进去换一件如何?”那个男人再一次将他的赔偿初衷送到归依荷的耳边。
冷不丁地撞见这么个男人,归依荷一时无法适应,也有些缓不过神来,那个男人也未免太周到太热情了吧?不就是溅洒了点咖啡,说声‘对不起’不就完事了,还至于夸张地做出赔偿的姿态来?
不过,听那个男人的口气,似乎,那不是一句戏谑,倒似乎,那是一句发自心底的诚意。
看表象,这是一个相貌楚楚的男人,也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士,他所做出的负责任的决定也带着潇洒风度与帅气。
只是,归依荷却不想被一个男人的表象所迷惑。
因为,刚刚约会的那个相亲男,就是一幅硬朗且帅气的外在表象,但是,他所说出来的话还有做出来的事却是大相径庭的粗俗,令人大跌眼镜。
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归依荷不好确定,他那很是潇洒又很是负责任的背后到底是不是隐藏着什么别样的用心和目的?
是不是他正怀着一个她所揣摩不到的动机?又是不是他正发动着歪门邪道想要摆她一阵?也如那个相亲男那般,空有一幅好皮囊?
既然她并没有责怪他什么,也并没有要求他负责什么,那么,他为什么还要主动地凑上前来担当起责任?
这让人想不明白,也让人很是费解。
“不是,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是不是认错了人?”归依荷很是不解地问过去。
是的,就归依荷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似乎,她也只能用这样的思维去诠释那个男人,否则,她没有什么别的思路可以将那个男人的不同寻常做出个合理的解释来。
“噢-噢-,你感觉我是搞错了什么?哈哈,”那个男人爽朗的笑声随即传来,令归依荷不由地颤抖了一下身体,深深地皱上了眉头。
没搞错就没搞错嘛,还至于笑得那么夸张吗?
“那又是为什么?”归依荷又问了一句,她很是好奇那个男人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看你的衣服脏的,在旁人看起来都怪不舒服地,何况是穿在身上的人,赶紧去换身干净的,”那个男人显然还是颇为关心那身衣服的干净与否,并不急于去解开归依荷心中的颇多疑惑。
如此一来,归依荷似是茅塞顿开地晓明白了点什么。
看来,这是一个有着强迫症的男人,不将人家的衣服弄干净,他就看着不舒服。
舒展了眉头,再好笑地呶呶嘴,归依荷感觉这个男人很怪癖。
世上的男人万千种,今天,竟然让她遇到了这么一款。
沉思稍许,归依荷很是礼节地回复了那个男人,“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也谢谢您的有心。只是,衣服穿着舒不舒服我自己知道,它干不干净也是我自个儿的事情,与您无关。所以,不需要您费心,也不需要您负责,当然了,也不需要劳烦您的大驾去换件什么新衣新服。尽管是脏了点,狼狈了些,但是,我知道该如何去处理,所以,您就请便吧。”
没等那个男人回个好与不好,归依荷表达完自己的立场就背转了身,再次向着公交站点走去。
此刻,由相亲所带来的烦恼还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里发酵着火气,使归依荷没有太多的耐心与一个有着强迫症的男人费过多的口舌。
她只想早早地乘上车快快地离开,然后,倒出空闲去理一理那一团糟的思绪。并没有什么好心情可以让她乘顺水推舟之势,去为自己置办点靓丽的行头。
什么新衣新服,什么干净得体,归依荷统统地不想,她只想静一静。
“我看,还是去换一身吧,这身污渍与优雅的女士不太相称,甚至是有失风范,作为一个与此有关的人,我不能就此放手不管,”那个男人显然还坚持在自己的执著里,并没有因为归依荷的婉拒而放下自己的盛情,继续伴随着步子,继续表达着自己的内心之所想。
如此一来,归依荷就为难上了,她不明白那个男人为何要如此地热衷于担当责任?
难道就是因为有个闹腾人的强迫症,不见干净不肯罢休?
还是因为他本怀着一幅古道热肠,不将事情做到完美就不会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