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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来下手狠,一棍挥下来使了十足的力,恨不得敲碎宋葬的骨头。宋葬身上带着伤,赤脚踩在泥砖上,寒冷从脚心往上爬,延伸到血管,细碎的石子嵌入肉里,没出血,免不了发疼,躲得很是艰难。
好在宋葬身体够灵活,没挨太重的力度,周来毫无章法的挥着棍子,他见打不到宋葬,愈发恼羞成怒起来,更加胡乱的挥着手中的木棍。
周来确实有病,但不是精神病。
是反社会人格分裂症,通俗说就是对社会某个点产生逆反心理,平时看着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他是有意识的在报复社会,或者说报复女人。
宋葬跛脚跑,趁着周来不注意,跑到刘一槐旁边,迅速解开绳子。动作太着急,腕上的伤口崩裂,血染上了刘一槐的外套,宋葬扯了衬衫去擦。“对不起。”
刘一槐有些错愕。
他还没来得及及说话,就看见周来挥着棍子来,躲避不及,还没来得及思考应对,刘一槐稍稍皱了眉头,伸手想要把宋葬拉过来。
霎时间,宋葬起身抬脚正踢中周来腿间下体,使了最后的全身力气,周来轰然倒地,扔了棍子捂着下半身嗷呜叫,看起来是真的很疼,眼泪都出来了,而刘一槐试图拉她的手就顿在半空。
“你...”
“你大爷的周来!”宋葬捡起木棍,走到周来身边,用脚踢开他捂住的手,棍子的一端生压在周来脆弱的地方,用手肘去使了十足的力去往下摁。
嚎叫声骤然充满这个狭小的屋子。
“要不是你搞偷袭。老子能让你这个腌攒货色欺负?”宋葬又使了一分力。
刘一槐缓缓站起来,有些无语的看着宋葬。
江迹踢开地下室的门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
宋葬踩着周来破口大骂,身上遭乱得不行,手腕还滴着血,嘴里却叨唠个没完。刘一槐站在一边给宋葬拿着绳子,周来躺在地上哀嚎,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阿葬!”江迹喊她。
你没事儿就好。
周来被宋葬踩得可怜,上车时还在哭,捂着下体哭得十分可怜,刘一槐做了笔录后被经纪人接走了,毕竟公众人物不好跟警局沾太多,宋葬看着刘一槐上车后就晕了,她早就虚得可怜了,地下室的血都是她的,被挂在那种地方几个小时,最后还能反击——
“我们宋律师真是不得了。”江迹看着阖眼躺在病床上的人轻声说。
江迹原以为刘少红会来得快一点,没想到第一个来的是宋妈妈,她提着粉色的保温壶站在病房前,对江迹笑了笑。
“宋阿姨。你怎么...”江迹有些错愕。
“宋葬从来不会不和我打招呼就外宿的。”她走进来,将保温壶放在一边。“我有个相识,正好是这个医院的,宋葬进这个门,我就晓得了。”
她抽出病床下的椅子,整个过程温润安静。江迹有些愧疚的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阿姨。”
宋妈妈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眶登时红了,扯了扯笑。“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她说。“我们宋葬...还真是长大了。”
她转头看着苍白脸色静谧睡着的宋葬的脸,抬手替她拨开额头上的碎发,红了的眼眶终究没落泪。
宋葬养了一周,身体好了大半,喝了一周清粥炖鸡汤,人还是消瘦了。
“还有三天就开庭了,我得去。”宋葬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
“你这才好就要操劳呀。”宋妈妈皱眉。“养养不行呀?”
“妈妈呀。”宋葬撒娇道“我得亲自送周来一首铁窗泪。”
二审开庭这天,快入新年了。
雪堆叠了一米深,宋葬又穿上了深色的西装,黑色的羽绒服裹在外面,马尾的末端落在外套帽檐上,飘落的雪花沾在发卡上,点了一分冬色。
周来最后被判了无期徒刑,监护人判处监护不力缓刑三年,这场官司酣畅淋漓,相方律师脸色红了又绿,最后连个招呼也没打就撤了。
宋葬站在辩护人的位置上,铿锵有力的状诉周来的罪行种种条条。
“爱恨贪痴嗔,贪婪从来不是犯罪的理由。你只是脏,从里到外都脏,得不到的就变着法的讨要,像个街边乞丐,自以为自己是拿着镰刀的死神,实际上是混凝泥里的肮脏东西,看见漂亮的东西就流口水,一边说着我好可怜好可怜,一边诅咒,下来吧下来吧和我一起陷入泥里吧。”宋葬抻着手在桌案上,眉头皱了皱,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谁要和你陷进去啊。”
周来这个漂亮官司,让【没头绪事务所】打了个响亮的第一仗,算是在律界起了小小的名声,江迹本着周来吃苦的份上,头一次十分大方,申请了原先的价格上再加了五成的律师费给宋葬,还扯了两面锦旗。宋老板坐在办公室笑了一天,又包了厚红包给职员做新年贺礼。
“咱们也算是开了个好头!”宋葬将手里的酒杯往刘少红那边碰了碰。
新年放假第一天员工都散去后,宋葬拉着刘少红出来喝一杯,江迹又忙着新案子缺了席,两个穿着羽绒服的姑娘,端着酒杯在下雪的日子,坐在酒肆的门口庆祝着新年即将来临。
“我那时候,真怕你死了。”刘少红说。“我怕得把这一年的眼泪都给你了。”
宋葬偏头去看她,一脸恶寒。“你少肉麻了。”
刘少红偏了个白眼。“我怎么会和你做朋友?”
“我死皮赖脸呗,来走一个。”宋葬笑着说。“你过年什么打算?”
“回家啊。”刘少红有些蔫“母亲大人的相亲已经安排到初四了。”
“你呢?”刘少红问。
“我啊。”宋葬有些神秘的笑“我得去请救命恩人吃官也街。”
“江迹估计就在警局过了。”刘少红喝了半杯酒。“萧昝大概和小男朋友过。我怎么这么惨...呜呜呜”
新年伊始,江迹去了外地借调查案,刘少红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去相亲,最后都散了场,萧昝和小男朋友去了日本玩,还特意给刘少红寄了明信片。刘少红拿着明信片又嘤嘤哭了一场,打了个电话骂了一顿还在睡梦中的宋葬才舒坦。
宋葬早早起来收拾,穿了米色的毛衣和呢子裙,褐色的羊毛风衣上夹了一朵鸢尾花胸针,难得的化了妆,喷上小苍兰后调的香水,扯了个贝雷帽,踩一双黑色短靴,出门时仔细看了看自己托人搞来的一张前排票,眯着眼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