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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分疑惑得看着清儿:“刚才那个裴子秦给我求情了吗?我怎没听见?”
清儿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小姐,我也没听见。”
我有些汗颜,我同这裴子秦之前也从未见过面啊,太子确定他是来给我求情,而不是来澄清琉璃的事情的?
只是这太子也太死心眼了些,他若是当初直接将黄金送到我的医馆中,也就不会有后来这许多事,如今身份被揭穿,我又当如何隐瞒呢?
“小姐,太子殿下是已经免去了对您的处罚吗?”
“看来是的,太子的脑子不太好使,我们走吧。”
“回竹心院吗?”
“你傻啊,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出去了。”
关禁闭的时候出来肯定会被门口守着的侍卫发现,现在又免去了对我的责罚,我若是回去继续受人监视着,那岂不是对不起今日白白救了一个人?
依旧是挑了原来出逃的地方,家丁小斯看见我只是行礼,并未过问些什么,那墙头依旧是十分冷清,翻上墙头也依旧十分艰辛。
此处绿草莺莺,蚊虫萦绕,景色并不十分宜人,因此常人甚少在此处,今天这日子倒是极佳,翻下墙头来正看见了两个贵公子,正一脸好奇得盯着我和清儿。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带着清儿正要离去,身后的公子却十分客气得同我鞠躬道:“这位公子好功夫,只是里头是处什么院子,竟要公子翻墙头?”
清儿代我答道:“干你何事?”
“在下只是觉着公子看起来瘦弱,功夫却是不错,想与公子多做些结交罢了,在下谢东衡,敢问公子名讳?”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观察了他一番,衣冠整洁,透露着一股正气的样子,不像是来太子府中刺杀的人。只是此处是太子府的属地,若非长安人士,他岂会不知?
正是太子府风雨当口,如今出门就见到想同自己结交的人,定是不安好心。
我露出一排口齿:“我见公子风采卓然,倒像我这家主的心头好,不如我就将你引荐给家主,如何?”
他的眼里更是不解:“引荐给你家主?”
“家主待人极好,模样也是极好的,从前我也不好男风,奈何被家主看重,将我养在屋子中,这不,趁着家主外出才有机会偷偷溜出来。你要同我一起游玩吗?”
他的脸色变了一变,退避三舍道:“在下不妨碍,不妨碍。”
看着他远离的身影,本小姐心情倒是愉悦了许多。
想来结交太子身边的人,就凭他这点脑子,两三句话就给骗走了,还是太稚嫩。
清儿在身后不满:“小姐,您越发不正经了些。”
我解释道:“这人蹲守在太子府附近,一上来就要同我结交,显然不存什么好心思。”
“即使如此,若是被人知道您扮作男装调戏其他男子,怕是会成为笑柄。”
“怕什么,我连太子都调戏过。”
一想到初见太子的样子,我就觉得十分有趣。
“小姐,您调戏归调戏,可千万别看上太子殿下才好,大少爷说过,太子殿下是个无情之人,小姐一定要守住本心。”
这小丫头虽然笨了些,对这个问题看得倒是清楚,不过……
“有病吧,喜欢谁不好喜欢太子殿下?我又不当太子妃。”
不争宠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心,若是能在太子继位以前放我自由,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毕竟皇宫中,并不是我想去的地方。
太子已经知道了我不是琉璃,下一步怕是要回到医馆中寻找我,以他的性子,怕不是赏板子这么简单的了,欺瞒储君之罪,我就是个猫妖都不够命给他砍的。
看来医馆暂时是回不去了,幸好宋温暖混得不错,街上时常有些许小弟根河晃荡,随便遇到一个人,我便让他传话给宋温暖,让他到茶馆寻我。
宋温暖见了我,十分悲痛,眼见着便要冲上来拥住我,被清儿一个甩手就给打倒在了地上。
“小南,好久不见,抱一下都不行吗?”
看他的样子,我不禁恨铁不成钢:“不过分离了数日便如此伤感,跟个娘们似的。”
清儿默默得看了我一样。
宋温暖从地上爬起,坐到旁边的凳子上道:“小南,我知道,我们被放出来,肯定是你在背后做的对不对?嘿嘿嘿,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放弃我这个朋友,那天晚上失约的事情,我就原谅你了!”
“行了,人家给了你们多少黄金?”
宋温暖挑了挑眉:“你猜?”
“猜你个大头鬼!之前我同你们说过的事情,你们办了没有?”
说到这里,宋温暖原本喜悦的面容竟然缚上了一层惆怅的面色,唉声叹气道:“小南,有了黄金,我自然是去城东外施粥,只是最近米粮难买,价钱无辜翻了两番,灾民的数量,比想象中的多,又有老幼的病了一堆,我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我意识到此事的不简单:“今年收成分明十分富足,怎会如此难买?”
“我已经打听过了,从上个月开始,似乎所有米商的米都被买走了八成,只是就连万事通都查不出来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好像米商的描述,不像是同一个人。”
“不是同一个人还是同一个鬼啊!”
如此步伐一致,还能隐藏身份的人,也不可能是普通人。
这是存心要饿死这些灾民。
清儿拉拉我的袖子道:“公子,别忘记您现在的身份,能做的已经做了,莫要再管这些了。”
想到今日太子被灾民当街,听了他的哭诉竟无动于衷,我若是不管,这些灾民也不知道能生存到几时。
“带我到城西看看。”
其实心中倒是想过施粥之处定然*屏蔽的关键字*了一堆的灾民,可到了现场,还是将我吓了一跳。
这受灾的数千人是都跑到长安城里来了吧?
如今天渐渐变寒,晚上风霜露冻的,老幼生病实在是很平常,我见着这些躲在破屋中喝粥吃馒头的人,心中十分不忍。
住在这处不遮风不挡雨的地方,换作是我,我也生病。
“咳咳咳咳……”身边的老人不断得咳嗽得,仿佛要将肺都给咳出来,我蹲下身子,便要给她把脉。
清儿抓住了我的手:“公子,不可。”
老人的手上混着许多的泥土,像是许多天没洗手一般,清儿自然不许我靠近。
我挣脱开她的手道:“清儿,你若执意如此,下次出来我便不带你了。”
她这才松了手。
老妇人似乎连拿碗的力气都没有,任由我把着她的脉象,十分虚弱。
探了又探,我的心下越发紧张起来。
清儿见我颤抖得收回了手,也跟着紧张道:“怎么了?”
我四下看了看,又是去抓了同样症状的人的脉,一直连把了七八个人之后,才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我抓住清儿的手,无力道:“是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