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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璟晗从书房出来之后,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选择,以致经过右厢房门口的时候,都没注意从里面正出来一个人,两人撞到了一起。
“啊—”
“哎呦—”一声轻唤,来人向后退了几步,扶住厢房门才没倒。
舒璟晗捂住脑门,还未发作,看到对方之时,惊觉过来,赶忙去搀着,“舒伯母,您没事吧?都怪我不好,都不看路,撞到了您。”
舒洲之妻,王氏在搀扶之下也很快站定了,拍了拍胸口定心神,“我并无大碍。”
舒璟晗这才松了口气,“您没事就好,要是因为我不看路撞伤了您,我可要愧疚死,,,”
“死”字刚出口,王氏便给了舒璟晗脑门上一记。不过,是蜻蜓点水般,“你这孩子,教过你多少次了,不吉利的话不可说。”
虽又是教导之语,但舒璟晗也知道舒伯母并未生气,顿然笑逐颜开,“伯母教导的是,璟晗铭记在心。”
如往常一样身着传统深衣制,居多的是素色,丝鞋也是简单的聚云履。王氏王伊容是个崇佛之人,信奉“诸法因缘而生”、“无我之实践”,提倡种植善因善缘,多年来深居简出,佛学素养很是深厚,心胸也是十分地开阔、至明至理。在舒璟晗和舒陵的成长过程中,如果说舒洲扮演的是一个“严父”的影响,那么王伊容便可说是“慈母”了,她一向持“放养”态度,而对于二人的想法和要做的事,王伊容也是一直给予鼓励、加以自己的意见建议,每每二人闯出了什么祸(舒陵总是当从犯的那个),便会第一时间去寻王伊容,与舒洲说理,三人一唱一和的,舒洲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们得到的家罚便往往能减轻许多。
王伊容打量了下舒璟晗,顿觉出哪里不对劲,至少在她印象中,舒璟晗可是那种不论在外头犯了什么事都脸不红心不跳的,“璟晗,方才我从厢房出来,便见你神思恍惚,竟是连我叫你都不曾听见,今日这是怎么了?”
舒璟晗一时半会不知怎么说清楚,“伯母,刚刚舒伯伯告知我不久后就要进行选秀的消息,我还不知该怎么选择,,,”说着,就沉默了下去。
看到舒璟晗满面愁容的样子,王伊容轻叹了一声,“去与不去,自会有不同的结果。所谓选择,便是在思虑将会发生的不同的后果之后,两者之间权衡,取其轻。”
“两者权衡,取其轻么,,,”舒璟晗反复低吟着这几句,却还是不知道,哪边又能算轻呢。
王伊容知道令她摇摆不定的理由,“若要伯母来说,自然是不希望你前去,若要,你牵挂不下的陵儿来说,他也不希望你在他人身侧。”
“伯母,”舒璟晗不可置信般看着王伊容,王伊容笑了笑,“我看着你们长大的,你们的心思我还是知晓几分的,怎么我可有说错之处?”
被说中了心事而无可反驳的滋味大概就是这种,舒璟晗不知答复什么,含糊其辞“额,啊,伯母,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卷书未看完,我这就先回房了。”
王伊容笑着点了点头,舒璟晗便迅速走开了,“这些孩子,终归是要长大了。”
舒璟晗几乎是小跑着回房间,脑海里重复着王—的那几句话,关上房门的劲儿不小心有点大,惊到了房中的人。
一名侍女正在整理案几上的东西,朝声响来处看去,立马起身,“璟晗,怎么了?”
这名侍女名唤安晓云,比舒璟晗年长五岁,九岁的时候就开始在舒府了。原本是王—房中,自舒璟晗进舒府之后便一直在她身旁侍候,就像她的姐姐一般。舒璟晗的心事都十分放心地与她诉说,因为觉得“小姐”十分生分,所以便让她称“璟晗”,而舒璟晗私下里都叫她“安姐姐”
今日早晨安晓云出去采买制香囊所需的布料、香料及丝线之类的了,安晓云的手工活儿是自小练就的,王伊容随身携带的有安神之效的香囊便是她做的,其他侍女、小卒也都来找她帮忙制作自己需要的香囊,当然,不是无偿的,不过比外面店面便宜些许。
“哎,安姐姐,说来话长,,,”虽说说来话长,但是碰上有能说说心里话的人,舒璟晗的话匣子就又打开了,大半日以来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个遍,“现在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去做伯母所说的’权衡’,感觉那叫一个左右为难、进退两难、一个脑袋两个大,,,”
“好啦,可千万别把自己困在一个地方出不来了,”安晓云握住舒璟晗开始不自觉敲桌的手,“既然这么纠结,不如去找让你思虑不止的人谈谈?”
“找他谈谈?”舒璟晗想了想,要把事情和自己心里想问的搞搞清楚,似乎就只能,也必须去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