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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世界不会让人一帆风顺。
当言菱赚够六个亿以后，少年与S10却发现，他们无法将钱兑换成积分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棕眸少年震惊的看着系统商城。
以前本可以换取的地方，已经成为了一片灰色。
这个商城是与SSS2云川大哥共享的。
商城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由纪云川提供。
规则也由他来制定，如果说，无法兑换积分的话，那就是——
纪云川关闭了这个权限。
棕眸少年咬着牙，想不明白，云川哥哥，到底为什么要关闭？
言菱眼眸阴沉，希望就在眼前，怎么可以，停在这一步？
“S10，”他声音冰冷，“带我，去找那个纪云川。”
位于时空隧道尽头的世外桃源。
山清水秀。
鸟语花香，充满了古韵风情。
那些悦耳聆听的山涧泉水，传递着生命的喜悦。
同样的桃花林，同样的大树下。
身着一袭白衣的男子正逗弄着肩膀上灵动可爱的灵鸟。
他眉目柔和，面前案桌上，摆放着品茗用的茶具。
茶清香蔓延，在鼻尖萦绕，十分好闻。
许是料到了会有人来找自己。
面对走来的两位少年，他并没有抬眸去看。
【云川哥哥。】S10神情罕见的冰冷，【为什么，你要关闭兑换权限？】
在系统空间内，所有系统都可以以拟人形态存在。
男子嘴角微勾，听闻少年的问题，他笑道：【关闭就关闭了，还需要什么理由么？】
【可是，您是在故意为难我们吧。】这话说得毫不避讳。
逗弄灵鸟的指头微顿。
男子终于看向了S10，嘴角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
【小十。】他静静道：【用金钱兑换积分，本就是一种捷径，我只是，不想开启捷径了而已。】
【为什么？】S10不相信这个理由。
纪云川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没有为什么，小十。】纪云川道：【等价交换，本就是世界规则，金钱兑换其实有违等价的原则，给你开放权限，已经是我的一些让步，而现在，我不想让步了。】
S10抿着唇，即便胸腔有万般怒火，却也对此无可奈何。
身为低等系统，他没有与高等系统同起同坐的权利，连商城都必须依靠高等系统的授权才能使用。
这是种不公，但他，没有办法。
“说吧。”一直未出声的少年，终于开口了：“你的目的。”
纪云川微笑着：【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
“开放商城权限的条件，你提，不管我做不做得到，我都做。”言菱冷冷道。
话落，男子嘴角的笑意终于消失了。
他转头，看向言菱。
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
【什么，都会做？】
“对。”
【呵。】听见少年话语，纪云川停下了逗弄灵鸟的手。
他端起一杯茶，轻抿了一口，而后，幽幽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事实上，我可以直接给你那颗续命丹，不用积分交易。】
听此，S10眼眸透出一股欣喜：【真的么云川哥哥？！】
他就知道，云川哥哥是好人！
纪云川笑道：【当然，只不过——】话锋一转，【身为天道，我自诞生开始，便一直遵照规则办事，等价交换，是世间规则，平白给你们续命丹，是违背它的事情，所以。】
他直视少年，声音染上几分冷意：【你有什么东西，来换呢？】
言菱并没有思考，他直接道：“你觉得我有什么值得这一颗续命丹？”
纪云川喜欢爽快的人。
他轻笑：【那么，就拿你的精神力来换吧。】
S10眉头紧蹙，瞳孔猛地一收缩：【这怎么可以？！用精神力换续命丹，这算什么等价交换？！】
3S等级的精神力，那换一亿颗续命丹都是绰绰有余的！
纪云川这是狮子大开口，故意为难人！
【规则由我制定。】纪云川冷冷道：【我说等价，就是等价。】
他看向少年，笑眯眯道：【怎么样？愿意么？】
微风吹过，吹起地上落花。
桃花林静谧安详，山涧流水，叮咚作响。
在短暂沉默后，那面无表情的少年，终是点下了头。
“好。”
*
抽取精神力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言菱跪在地上，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头顶，他意识清醒，漆黑的眼眸瞪大，他只感觉脑海像是被人点燃一把火，将里面的所有东西用烈火燃烧一样！
他看见了火苗的攒动，他听见了岩浆的喷涌，脑子滚烫，仿若滴了油蜡进去，痛不欲生！
他是个不怕痛的人。
就算是凌迟，他也能面不改色的挺过去。
然而。
这一次。
他趴在地上不停地嚎叫着，“啊啊——！！！”
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桃花林，他捂着头部，双目充血，恨不得昏死过去，可意识又清醒万分，连昏厥都做不到！
大脑犹如被刀子掏空，他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惨叫，连一丝一毫都无法移动。
嗓子吼破了，鲜血从喉咙涌出，喷洒在碧绿的草地上。
痛苦持续了一整天。
那种折磨人的痛才终于停止了。
草地上苟延残喘的少年，浑身都是鲜血。
七窍流血，惨烈可怖。
然而，本该力气尽失的。
可在男子悠悠拿走那些精神力之后，地上的少年却颤抖着，伸出了手。
“东西……”他的声音沙哑万分。
“给我……”
纪云川居高临下的盯着少年，眼瞳里，是看低贱蝼蚁的冰冷神色。
他讽刺一笑，冷哼一声，将一颗黑色药丸扔到了少年面前。
【拿去吧。】薄凉的声音，响起：【你的精神力，我收下了。】
结界外的棕眸少年已经哭到崩溃了。
纪云川撤掉了结界，走到他面前，恢复了之前温和的神情，【怎么哭的这么厉害呢？】
他伸手想要帮少年擦掉眼泪，可S10却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纪云川笑着，也不碰他了，【既然你们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我要的，也拿到了，那便自行离开我的系统空间吧。】
【再待下去，我就要用主人的身份，对你们进行驱逐了。】
S10奔跑到少年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刚被抽取精神力的人，需要静养。
他忍着泪意，将少年送到了时空管理局。
在那里，他看见了SSS1的宿主。
3S等级的系统不需要绑定宿主，可SSS1是个例外。
他在自己的任务世界里出了差错，被意外绑定了。
SSS1的宿主是一位十八岁的少年。
他模样好看，气质冷清。
那位宿主现在成了时空管理局的工作人员，负责为意识觉醒者和有资格穿越世界的人提供当地的居民证。
要是言菱最后去了七度的世界，那么必须要拥有这位少年提供的证明才行。
那少年在看见言菱的一瞬间，便蹙紧了眉头。
“他这是怎么了？”安也文问道。
S10道：【他……被抽取了精神力。】
“自愿的？”
S10突然又想哭了，哽咽道：【嗯。】
安也文抿着唇，沉默片刻道：“送到医疗部去吧，他会得到很好的治疗的。”
十天后，言菱终于醒了过来。
醒来的第一个问题便是：“S10，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找姐姐？”
棕眸少年一顿，撒了个小谎：【再过十天。】
他想让言菱再休息休息。
被抽取精神力，就算是配置时空管理局最好的医疗设施，也至少要修养一个月。
然而少年不愿意等待。
见不到苏七度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
“现在就走。”他静静道，不由分说：“现在。”
S10拗不过他，只能叹了口气，【好吧。】
S10到达现实世界后，必须解除与言菱的绑定。
【那些积分已经没办法换成钱了，这是之前你赚的六个亿，我打在了你在这个世界的账户上。】
【七度的家住在C市六区延弯路2巷105号，学校是省府大学，位于H市，你想找她的话，就去吧。我在现实世界不能久留。】
棕眸少年最后看了一眼他：【再见，言菱。】
这个他最初看上的宿主。
没想到，他最后还是绑定了他。
少年轻轻点头：“再见，S10。”
他微微垂眸：“还有，抱歉。”
棕眸少年一顿，嘴角轻勾，笑道：【没事没事，嘿嘿。】
他低下头，【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S10笑着：【没有你，我就见不到七度了。】
庆幸。
他碰见了七度。
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
最爱的宿主大人。
虽然经常被嫌弃，可他知道，七度，也是很爱他的。
不是爱情，那是亲情，甚至，比亲情还要多一些。
【言菱。】他最后祝福道：【希望，你和七度，都能得偿所愿。】
说什么终不能得其所愿。
那只是，纪云川的恶意罢了。
说什么山海不可平。
可在逆天者叛世者看来，山海皆可平。
S10眸色冰冷，嘲讽微笑。
云川哥哥可真是个悲哀的人。
没有感情的系统才是最高级的。
然而S10这一刻，却只想当一个低等的系统。
有感情又如何？
有感情就是低级了么？
人间啊，千姿百态。
因为有感情。
所以，才最是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