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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大人,奎因只怕与魔界有所勾结,昨夜曜追踪他亲眼见他进了魔界,且……”说到此处,赤曜顿了顿,掩去了眼中的纠结道:“青时,不对劲。这些时日青时时常夜中外出,可第二日我问她的时候,观她神态,似乎对夜间之事是一无所知,昨夜奎因与青时在沙河畔相见后,奎因便去了魔界。曜疑心事态严重,望神君早做打算。”
君诺轻点桌面,抬眸道:“此事确有待考量,明日你让青时到主殿来。”
赤曜一拱手:“是。那曜便先回去了。”君诺点了点头,示意他出去。
而后一手摁住眉心,揉了揉。起身回了寝殿,站在窗边从手中幻化出一物,口中喃喃道:“看来只能如此了。”
“可知今日寻你来是何事?”君诺神色有些凝重。
本石头一愣,我又不是先知,如何会知道。于是摇了摇头。
君诺定定望着本石头,半晌才道:“如今,你的一魄虽拿了回来,可先前离体千年,早已自成一体,此番那一魄有了自己的意识,且能掌控你的身体。你可知这些时日自己常常在夜间在神界到处游走?”
本石头心下一紧,什么叫常常在夜间游荡,我又不是那等孤魂野鬼,心下不免生疑:“神君此言可是真的?”
君诺白了我一眼:“句句属实。”
“这这这……”情况不妙啊。这情形本石头早些时候在凡间的时候听那些说书人,也崩扯过,这乃神格分裂呀。吾命休矣。
君诺看本石头一脸戚戚焉,有些好笑:“此间有一法,或可破解一二,只是你需得进入一秘境中按照太虚经中固魂一法好好修炼。届时能够控制住那一魄之后,再出来。你意下如何?”
这,哪里还有的选,自然是小命要紧。
“青时领命。多谢神君。”
“此乃本君早些年间所筑,名唤幽罗秘境,镜中天地,较神界有所不同,没有时间流逝。只是……罢了,到时候你进去之后便知晓。此物便赠与你,望你莫要叫本君失望。”
本石头点点头,不免面上火辣辣。
有了神君的敲打本石头自然认真了许多,再加上此法事关本石头身家性命。实在是马虎不得。
本石头接过那面巴掌大小的镜子哭笑不得,神君大概先前把此物当做了铜镜,做的甚是精湛,外围是菱花形状,还镶嵌有宝石,看上真是无比骚包又华丽。
神君的审美实在有待提高,所谓财不外露,这样宝物一现世,还不得引起哄抢。可惜叫我得了这秘境,倒是有些暴殄天物,一时间又是唏嘘不已。
本石头一向运气背,近来越发不济。这不这杯原是该是神君喝的茶,被我误饮,差点走火入魔,险些,咳咳,将神君就地正法。想到神君面黑如炭,本石头忍不住一哆嗦。
“还不起来。”愠怒的声音自身下响起。我一时间脸色讪讪,这,不经意一瞥,君诺居然耳尖殷红。本石头怔愣间,被君诺一把推开,摔了个仰倒。索性躺倒在地,平复呼吸。
君诺理了理衣摆,就听见门外栖迟匆匆求见的声音,感情本石头这是当了替死鬼。真是可气又可叹。我这是阴沟里翻船头一遭。
想到此处忍不住瞪了一眼眉头紧皱的君诺。想想我仰面倒在地上,实在有些不雅,是乎,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来。一溜烟消失在了神殿。
“进来。”
栖迟闻言,呼吸有些不稳,步履飞快了入了殿。神君拿了案桌上的茶,刚欲饮,见栖迟目光灼热紧紧盯着,面色一沉。复放下茶盏,看了一眼略带失望的栖迟,语气冷淡道:“若是无事便出去。”
栖迟闻言身形僵硬了一瞬,勉强笑道:“栖迟有要事回女床之山一趟,特意前来向神君辞行。”
“你自去便是,只是近来神界也不太平,你此去便在女床之山多待些时日。待事情了了再说。”
栖迟闻言张了张嘴,神色懊恼,可一想到自己身上的魔气就快遮掩不去,只得应是。
“啪”的一声,栖迟被打的脸一偏,鬓发掩去眼中的恨意。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说我留着你有什么用?”
栖迟一动不动,宛若石像,奎因讥笑出声:“你不服,下个药就把自己彻底从神界摘出去了。我该说你是害怕自己暴露,还是说你愚不可及。”
栖迟低下头压下心中不忿:“大人不觉得如此一来,若是栖迟早已离开,风险要小得多吗。届时来个里应外合,大人还怕什么。”
奎因弯下腰捏着栖迟的下巴,强制她抬起头:“看来小瞧了栖迟,倒是个能耐的。不过,我交代你的事可怎么是好呢,嗯?”
栖迟闻言面色有些苍白,眉间隐隐有害怕之色。奎因看她这般无趣便道:“罢了罢了,下去。”
栖迟闻言松了一口气,起身离开了神界。
女床之山。
栖迟站在山下,久久动不了步子。许久露出一个苦笑。女床之山那颗盘桓了大半座山的凤凰木,孕育了凤凰火,乃凤凰一脉的始祖。此番栖迟入了魔,那凤凰木精自是不允许她再踏足一步。
那凤凰木正值花期,此时开的艳丽无比,在风浪中红潮涌动,沙沙作响。
些许时候不胜风力,飘摇着落下,铺了一地的落红。
在日光下,似要燃烧尽这世间芳菲。花萼极大若飞凰之羽,欲要化蝶翩飞,团团簇簇间有一只老凤凰,叹息一声道:“栖迟,你既选了别的路,这女床之山从此以后便不要再回来了,非是我们容不下你。只是道之所存,吾等也无力相抗衡。”
栖迟闻言,肩膀一垮,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真的回不去了吗?我不是自愿的,是有人要害我,阿姆……”
老凤凰目露不忍,狠狠心:“走吧。莫要再回来了。”
栖迟眼中闪过怨愤,呵,这便是血脉亲缘。此番有家归不得,得了厌弃。天大地大,何处有她的容身之处。
栖迟失魂落魄,泪如雨下。
魔界。
奎因带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栖迟,来到魔域。
“出息,多大点事儿。啧啧,真是惨。”
听到熟悉的声音,栖迟浑身一颤,满眼通红,怨毒地瞪着奎因,恨不能啖其血肉。
“是你害的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对我……”
奎因不以为然地觑她一眼:“你这是怪我?”
栖迟只是哭,却不言语。
奎因瞥了一眼躲在暗处看好戏的蛟瞳,勾唇道:“戏看够了就出来。”
栖迟闻言愣愣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奎因,见着了从暗处走出来的蛟瞳,心下越发羞愤。平白被别人看了笑话,此番更是无处可去,正所谓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说的便是她了罢。
“这就是你找的同伙,成事不住败事有余。”蛟瞳看了一眼栖迟,便再没有给过栖迟一个眼神。被一个魔族的小喽啰嘲讽,当真是平生第一回。栖迟不由得红了眼。
奎因瘪了瘪嘴,默认了蛟瞳的话。
蛟瞳看了一眼这两人,颇有些不耐烦:“若是没甚么事,吾还有要事先行离开。”
奎因闻言翻了个白眼道:“栖迟你看着些,不要忘了你们答应过我的。”
“大人说的哪里话,只要大人一声令下,我魔域大军必定兵临城下。大人尽管放心。”
奎因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小身板的蛟瞳,唇角微勾:“如此,再好不过。”
见蛟瞳离开,栖迟红着眼睛问道:“这个小孩儿是谁?”
“自然是魔君的左膀右臂,魔界左使。听闻他原本也不过是个乞儿,幼时饱受欺凌,不过好在遇到了魔主。”
栖迟不以为意,一个小孩子罢了。能翻起什么大风浪。
奎因见她面露鄙夷之色,摇了摇头:“如今,你便好好呆在魔界,莫要去惹蛟瞳。”
栖迟低下头不说话,心下却颇为不忿。
赤曜原本是跟着奎因出来的,不想却见着这两人勾搭在一起。一时间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庆幸。
栖迟好歹是天后母族一系,竟然与魔界有牵连。这要传了出去,恐怕这天宫就要被口水给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