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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另谋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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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一间堂屋,临时搭建的那间矮房就是仪东的卧室。

    仪荻虽然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兄长留有模糊的印象,但在见到真实的他的刹那,还是受到重重的冲击。

    数月不见阳光,他的皮肤苍白呈青灰色。因为鲜少能进汤水,薄薄的松皮贴着突兀的骨头。露在外边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疤、消肿,但大片的青紫、瘀血还浮在皮下,足可想见事发时的惨状。

    “荻儿!”仪吕氏看见仪荻进来,慌忙迎了上去,想到之前的失言,面上又有些讪讪的。

    “阿娘快去歇歇吧,照顾阿兄的事我来就行。”仪荻顺手接过药碗和拭药的帕子,又低头看仪东一眼。

    “这药都服了这么久了,阿兄怎么还是丝毫不见起色?”

    “哎,谁说不是呢!”仪吕氏看仪荻这么懂事,心下一松,忍不住又说出自己的担忧来,“这几日连个客人上门都没有,照这样下去,恐怕连这样的药,咱们都抓不起啦……”

    “阿娘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仪荻强颜欢笑送走了仪吕氏,等到自己一个人回到屋里,也忍不住犯起难来。

    依照在那个世界看过的各种小说和电视剧经验,她可以百分百确定:仪家这是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如果临阵退缩,将酒坊拱手相让,一则不是她的风格,二则也对不起仪家老小的这些天的坚持。

    但是想要勉力撑过去,又何其艰难啊?没有钱、没有势的小老百姓,还能抱上什么大腿吗?

    仪荻正在犯愁之际,突然耳边响起那个熟悉又梦幻的金属声:

    【叮!旧瓶新酒示例任务开启:完成酒器收集,得1积分。】

    What ?!

    经历过新时代按劳分配的仪荻,最少过手的报酬也是以10为单位计量的。1分也太少了吧?打发叫花子吗?!

    躺在床上的仪东不知是受她这一嚷的惊吓,还是病有好转,竟然附和的哼了一声。

    仪荻心里一惊,不敢再做出什么大张旗鼓的举动。不过系统发布的任务也被她转眼抛置脑后。

    她边给仪东掖被角,边在心里琢磨:既然自己看不上这劳什子系统发布的任务,干嘛不拾起老本行呢?怎么说自己也是个茶文化研究的专业人士呢!

    说干就干,她紧张的搜索起原宿主的记忆,发现大央国人善饮,对于茶和酒这两种饮品都有所好。

    朝堂之上,时刻需要保持清心平和、波澜不惊,茶品多被推崇;一些富商大户贪慕风雅,亦尝效仿追随。市井之间,嬉笑怒骂发乎于心,酩酊消乏、糊涂混世更偏爱酒;亦有豪门士家讲究排场,穷奢极欲花天酒地。

    ——看来靠手艺吃饭有门!

    仪荻欢天喜地盘算一夜,第二天天不亮就偷偷溜出门实地考察。因为关系到门风、传统,这事儿她不敢先透露给家人。

    大街上行人稀少,只有更夫敲着梆子发出笃笃的脆响。一队巡防的官兵从远处过来,不时能听到有人打个慵懒的哈欠。

    “诶,老大,转完这圈带兄弟们上哪儿逍遥啊?听说西市口新开的那家酒肆不错!烤驼峰、炙羊腿、玉脂浆酪、葡萄酒……各种美食是应有尽有!”

    “你他niang的就知道吃!老子欠你们的啊?仔细巡逻完了这遭,正经交差了再说旁的!”

    仪荻见他们越走越近,言谈又无比粗俗,连忙侧身站在一旁,低头又将浅露往下拽拽。

    本来,不过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偏生被带队的官爷李亮看在眼里。他促狭之心顿起,故意拦在仪荻跟前。

    “这位小娘子起这么早,这是要赶去作甚?路引可曾随身带着?”

    仪荻看几个官兵围拢过来,不由后退两步;虽然心中羞恼,但出于礼节还是挑起浅露,还施一礼。

    “民女家住西市,家中因有年迈父母,又有病榻长兄,所以早早出来寻些事做,好贴补些家用。”

    “哦?”李亮来了兴致,看着仪荻绯红的脸颊继续逗.弄:“那你倒是说说,你都会些什么?浆洗衣裳?刺绣针凿?扫地打杂?还是叠被铺床?”

    他niang的!光天化日之下,这……这是遭遇到调戏了?!

    仪荻被雷的外焦里嫩,脸色愈发红的几欲滴出血来,但说出的话却冷硬许多:“官爷说的什么小女子不懂,小女子会的不过是焚香烹茶罢了。”

    焚香烹茶?这么淡出鸟来的事情还需要专人去做?

    李亮瞪大了眼睛,还想再追问细节,肩膀却被人从后边不轻不重的撞了一下。

    “将军也对焚香烹茶之事感兴趣吗?下官家私设的茶庄就在前边不远处,不如您带兄弟们一起过去坐坐?”

    李亮循声扭头望去,先见一张又白又长的马脸,再往旁边看时,才见一男子长身玉立,笑容冲淡。

    “你是?”

    男子随手拿出块牌子一晃,李亮便变了脸色想要弯腰行礼。

    “诶~将军何必这般客气?不如咱们前边走着?”

    李亮还有他的一班弟兄被那男子拖走了,只留下仪荻一人立在原地好久回不过神来。

    ——那人长的可真好看啊!饶是她这样自诩见过(电视里)各式各样俊男美女的,也难能从他的长相里挑出刺儿来。

    疏朗的眉宇好像有春风拂过,淡淡的笑容里藏着远山静水,就连一身素色长袍都带着淡淡的茶香气。

    想到茶,仪荻终于记起正事儿来——她是出来找活儿的,家里还有三张嘴并一大项的课税窟窿需要填补,哪有时间在这胡思乱想?

    她胡乱揉一揉脸,振作着精神又往街口走去,直到路过一棵系满红布的古槐树,这才看见不远处建的布告亭。

    布告亭的最上边中心区贴着一张匪首画像,一旁还有张新贴的官府催课文书。在亭壁的外缘地方,密密麻麻的粘满了比官用小许多的小纸条。有家里急寻奶娘的、店里招打杂伙计的、酒肆里征帮厨的,还有一张比寻常纸张要大些的,上边写着:君爱扫取枝上雪,喜踏探梅溪畔月;雄吞不数针三碗,治茶还需巧茶娘。

    仪荻揣度这是一处风雅之地要聘茶娘,着急忙慌记下缀尾的地点,直奔目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