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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即时良,天门开张,吾师来发丧!除恶免災殃,天煞地煞出,年煞月煞出,日煞时煞出,一切凶神恶煞出!此丧不是非凡丧,化作黄龙出九江!”
“起不起!”
“起!”
......
太阳出东落西方,亡人一去不回乡。
窄窄的山径两侧跪了一路的宫女太监,一行送葬人抬着金棺往那山上渐行渐远。
这,是一国公主的葬制!
若月的棺终是入了帝陵,就埋在太皇太后百年后入寝的陵边。
人生在世,终成黄土。
她活了两世,苦苦追寻的莫过于一个情字。
可那位冷心冷性的太子殿下至始至终可曾掉过一滴泪?或者说,她的死真的与这位太子爷没半点干系吗?
我跟随送丧的人群到了半山腰的祭庙便止住了。
因着往前的路说是煞气过重,怕冲撞了诸位贵人,便只余青壮继续前行。
......
小巧但透着华贵的庙宇之中,青烟缭绕,香火鼎盛。
太后是念着旧情的,这点从她的眼中清晰能见血丝便可得知。
......
“太后娘娘供金银百万,宅邸一座,车架十件,仆从百对!”
“太子殿下供金银百万,豪车十架!”
“贵妃娘娘供金银万两,宅邸一座,豪车一架,金牛一对!”
“三殿下供金银万两,金牛一对!”
“九殿下供金银万两!”
“贤妃娘娘供金银万两,华衫一件,金童玉女一对!”
“德妃娘娘供金银万两,华衫一件,经书百卷!”
......
唱诵名目的太监一件件地将各宫娘娘、宫人所烧的供品唱出,一时小小的祭庙竟成了各宫的攀比之所。
按着位分,淳贵人是排在极后的。再者,小姨早已备好了供品,我便也不急,只是在一旁默然看着。
不知何时,我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天塌下来有小姨顶着的错觉。
高座之上的太后许是累了,阖上了眼,也不知有没有把这场上的一切听在耳中。
可太后坐在那,明眼人便都知道,这,是一场名利局!
唉,说到底,这些供品到底有几分是为了同若月的情谊。
听着这声声唱喝,看着这白雾弥漫,闻着这淡淡烟火气,不知不觉间,我有了几分困意。
......
“容哥哥,你说太皇太后薨了?”
“咳咳,是啊,人终有一死,皇奶奶年岁已高,此时驾鹤西去许是好事。”
“恩,心儿知道了。容哥哥莫要伤心,心儿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好妹妹,我正好有一事托付于你。我这病来如山倒,后日的祭礼你便代我操持吧,咳咳咳。”
“可容哥哥,我...”
“莫要担心,供品我已备好。”
“好,容哥哥,一切交由我,我会做好的。”
......
“太子殿下供金银百两,华衫一件!”
“唉,不成体统,不成体统呐,这太子妃的祭礼竟如此拮据,可见是个不忠不孝之人。”
“难不成,前阵子太子殿下传出的那些事也是这位...”
“嘘,莫要说了,人家可是相府千金。”
“哼,要我娶了这样的女人...”
“...”
一身红衣的女子在那素白的人群中显得是那样的灼目,她手足无措,茫然地看着四周,似乎只是一个不小心闯入大人殿堂的稚童。
......
水蓝心!?
我,为何在这里?
这是,记忆还是梦境?
水蓝心竟会傻到如此地步?
......
猛然间,一股拉扯力把我从梦中唤醒,望着一脸无奈的小姨,再望望场上跪坐着的人群,好在没人注意到一位小宫女的失态。
“...”
好吧,我知道我这样的公然入眠,掉以轻心是不对的。
“淳贵人供金银百两,经书百卷!”
恩?已经唱到贵人了么?
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托起早已备好的供品,我行上前去。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