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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身着洗的泛白的青色道袍,年纪二十五六,身材修长,估计都有一米八了,右肩上斜挎一个黄布包,脚踏一双沾满泥土的草鞋,一看就是长途跋涉而来。
这穿的不伦不类的陌生人,进门之后,便开始打量起我家的院子,自然也就看到了我。
我赶忙从门槛上坐了起来,向他走了几步,开口道:
“你好,请问你找谁?”
说完又朝着厨房喊了一声:
“妈,家里来人了,你快出来看。”
我心想我没见过这人,肯定不是来找我的,应该是找我爸妈的。
“你是江零对吧?”
来人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开口问道。
但语气中却听不出有一丝疑问,好像早就知晓我是谁一样,只不过确认一下而已。
“对啊,请问你是?”
我有点儿惊讶,这位陌生来客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可我确实不认识他,他这身打扮,倒像是父亲他们请来抓鬼的道士。
此时近距离看,只见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皮肤更是像擦了粉一样,墨黑的披肩长发用黄色的绳子扎着,好像深怕别人看不到他脸一样。
我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一时间略微有些失神,心想:
真是可惜了这么帅的脸,不去做演员,反而干起了这装神弄鬼的勾当。
“我叫梁泽,是你的师兄。”
来人见我盯着他的脸发愣,开口说道,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我的双眼。
“师兄?”我一下没回过神儿来,下意识问了一声,但又突然想到了师傅无道,惊喜的接着开口:
“你是无道师傅的徒弟?”
“不错,四年之约,师傅并未忘记,只是无奈出了些变故,迫不得已,只得命我代他前来赴约。”
听完师兄的话,我心中微微有些失落,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一些。
这四年来我很想念师傅无道,心中也有诸多疑问想要问他。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失落,师兄取下了背在肩上的黄布包,塞到我手上,说这是师傅让他转交给我的。
接过包裹,我下意识的想打开看,但想到师兄还站在院子里,所以赶紧请师兄进屋。
正在这时母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正好看到了师兄,我赶忙介绍起师兄的身份,说他是师傅无道的徒弟,是我的师兄。
“伯母好,我叫梁泽,您叫我小梁就可以。”
师兄微微欠身,对着母亲说道,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一丝微笑。
“我还以为师兄你就一个表情呢,原来你也会笑啊。”我小声低估了一声,从进门到见到母亲之前,他都是一个表情,我还曾怀疑他是个面瘫呢。
听完师兄的自我介绍,母亲赶紧在围裙上擦了擦刚和完面的手,说道:
“那别站着了,赶紧进屋坐着吧,小零你咋这么点眼力劲都没有,还不去给你师兄倒水,哎呀,你看这小伙儿长得可真俊,我家小零长得能有你一半俊就好喽!”
师兄跟着母亲往厅房走去,帅气的脸上略微有些尴尬。
我撇了撇嘴,心想:
这命苦不能怨政府,人丑不能怨父母。再说我也不算是很丑,虽然不像师兄那样貌似潘安,可好歹大学里也是有女孩子追过的呀,看来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我将师兄给我的布包放到自己的房间,没来得及打开看,就赶紧去端茶倒水了。
我老家的房屋一般分为北房和东房,北房冬暖夏凉,用来住人,南房正好相反,便只能作厨房或堆放杂物。
我家的北房分为三个房间,中间较大的叫做厅房,用来招呼客人,两侧较小的叫上下阁房,上阁房是父母的房间,下阁房则是我的小窝。
我提着从厨房拿来的热水壶,给坐在厅房桌前的师兄倒了一杯热茶,顺手拉了个凳子坐到他对面,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此时母亲已回厨房继续做饭去了,房间里就只有我和师兄两个。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只能告诉你师傅去了很远的地方,他这次要做的事情很难,那地方我现在都去不了,师傅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这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师傅让我这段时间和你待在一块儿,你赶紧告诉我,你的左眼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异样?”
师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让我有点惊讶,要知道从进门开始,他都是惜字如金,搞得自己的唾沫都要收费似的。
看着说完话,目光还紧紧盯着我的师兄,我赶紧说了那天在北泉发生的事情。
听着我的陈述,师兄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当听到我说北泉现在已经变的污浊不堪时,师兄的双目之中一下射出两道寒芒。
我难以想象,人的目光可以这样凛冽,瞬间扑面而来的无形压力,让我的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我不自觉的闭上了嘴巴,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师兄估计也是无心之失,见我脸色有些苍白,目光赶紧瞥向别处,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轻声说了声抱歉。
当他再次转过头来,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时,整个人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拉了拉黏在后背上的衣服,不敢再和他对视,盯着眼前的茶杯继续说了起来。
当听到我说我看了几眼污浊的泉水晕倒时,师兄又一下子不淡定了,起身站立,瞬间就到了我身旁。
只见他右手快速捏了一个剑指,命我闭上双眼,两指贴在我的左眼皮上,和当年师傅的手法如出一辙。
我立马感觉眼睛一阵清凉,接着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了。
“还好问题不大,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师傅说过,混沌阴泉已诞生了泉灵,但离觉醒之日,少则十年,多则百年,可这气息分明就是师傅说过的混沌阴气啊?”
师兄小声的自言自语,把手指从我眼皮上拿开,走到刚才坐过的椅子上重新坐了下来,盯着眼前的桌子陷入了沉思。
过了良久,他才慢慢转过头重新看向我,眼神中满是疑惑却欲言又止。
我也听不懂他刚才嘀咕的那些话,什么泉灵、混沌的,听着倒是很高大尚。
“这些看来只能等师傅回来才能搞清楚,先不管了,你继续说,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账东西敢打阴泉的主意。”
师兄满脸煞气的说道。
“已经说完了啊!”
怕师兄认为我精神有问题,所以听到幻声和看到幻象的事情,我省略了没说。
“那泉水是如何变成今日这般模样的?你不知道?”师兄很是无语的问我。
“不知道,不过,差点忘了,我爸给我说了一些事情,不知道与北泉的变化是否有关,我说给你听。”
说着我又把父亲告诉我这几年村子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师兄。
师兄认认真真的听我说完,中途没有插口,神色也自始至终没有丝毫波动。
我很惊讶他的定力,我当时听父亲说完这些可是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