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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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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正神情悠然,翘着二郎腿,任由小舟驶往轻眉的方向。

    这拂面而来的风,竟如此可爱。

    又不禁让人想起昨晚的事来。

    菱纱出逃了。

    她现在在哪呢。

    看着刚出生的红日,完整得像个盘子,或者像个蛋黄。边缘倒是锐利得很,清晰十分。

    他脑子一下子闪过什么念头来。

    “菱纱不会来找我吧?”他的脸,瞬间拉得老长,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不允许自己有这种荒唐的想法。于是潸然然地翻了个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念头,就这么被压抑住了。没动用一点意志。或许这种荒唐的事并不存在,对吧。

    自我安慰一番,也就放宽心了。

    趁着离他们仍远,不如想想找什么借口?

    “我昨晚回家了一趟。”

    ???

    “我梦游了,自己驶了另一只小船回来了。”念了两次这句话,他露出一副惨象。他已经能想象,轻眉听到这句话,会对他作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也能想象,老姥那“我什么都懂”的眼神,向自己投来诡异的笑。

    原本是想半夜回来的,可,谁料事情如此之多。

    这哗哗的水声倒是让他变得安静下来。

    哗哗!

    他一下子仿佛被人砸了一般,紧张地望向周围,碎发被飘得好不凌乱。

    一抹白影晃了他的眼睛。

    菱纱正携了雨过来,正扑闪着翅膀,见到了正躺在小舟上惬意的伍,于是调皮地向他眨了眼。

    他立马站起来,小小的身子俨然一股防卫的姿势。

    他知道,她来寻仇来了。

    “你怎么坐着船?难道没长齐羽毛吗?”她笑了,随之,落下了船。

    他一下子冷了脸,但内心不知觉中,倒是很开心。她真的来找他了!

    仔细端详了伍一眼,她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于是煞有其事地围着他,转了一圈:“你竟然没长翅膀!”

    “又是哪界来的内派!”原本笑得花枝乱颤的她,用手捂着嘴巴的她,一会,突然握紧了手,涨红了脸,声音颤抖的问着。

    “像那个死去的女人一样吗!”

    她停不下来了,投向伍的目光,充满了愤怒和痛苦。

    她的翅膀颤抖的收了回来,她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支撑,柔软地摔到了舟中。

    伍的眼睛有些发红,他咬着牙,

    不想说一句话。

    “那个女人,就这么死了!轻眉也不是她,根本不是她!”

    “她真的弱爆了。”

    “我曾想,暗地里向她投掷短刃,可是她看起来太弱,轻轻一打,就会死掉。”

    “她根本就不是幕纤,她们俩只是长得像而已。”

    菱纱蹲下来,抽泣着,哽咽着说话。

    伍站着,无声的看着蹲着哭的菱纱。他有些不清楚,她们两个有联系?菱纱还曾经向她甩刀?我该怎么解释,我该怎么解释!

    这样的菱纱,他真的第一次看到。

    她已经崩了。

    “大婚?白荆是属于幕纤的。我怎么,怎么敢,抢去了她的人?”

    原来,她不是为了白荆来找她的,伍已咂舌,暗自打了自己一拳。

    “于是,我逃走了。”

    “我假装很平静,很平静,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懂得。”

    伍更凌乱了。

    对于感情一霎之间喷薄而来的人,他只知道,沉默,看着她,就很好。

    太阳的边缘逐渐失真,变得柔和,变得涣散。

    他怎么敢说出真相!

    要是露出翅膀,他也就露出了马脚。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她收了哭气,睿智精明地盯着男孩看。

    “我天生残缺。”他说。

    镇定自若,毫无犹豫。

    “那太惨了。”

    她直观地说出了心中所想。接着,又可爱调皮地笑笑:“今日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眼中之意,非常明显。

    伍急忙摆手:“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嗯嗯”。她相信了他的鬼话,毕竟他只是一个孩子嘛。

    接着,她又瞅着男孩手中,“簪子呢?”

    “还给轻眉了。”他心虚极了。

    其实,他还藏在身上。

    “那我便放心了。”

    他变得狐疑起来,鉴于她之前的情绪宣泄,他认为,还是小心谨慎一点为好。“那簪子,有故事?”

    他假装毫不在意地随意八卦。

    “当然。”

    便没了。她离开了,不作任何解释,也不作任何表情。

    这迷人的信息量!

    ……

    “那簪子,我见过。”轻眉眯着眼,假装闲来无事,

    看了一眼伍手里的东西。

    闻言,伍却急忙捂住了那簪子,冲着轻眉挥挥手,失口否决。

    这光线,把紫色的烟晕,照射得生动美丽。

    那紫色流转着,倒映在她眼中,勾起她千次万缕的情绪。

    像是无声地温柔地,挽着她的手。

    轻眉的心思,已经掉进了旋转的漩涡。

    红日升起,慢慢变得金黄刺眼。老姥无声,取下了一朵将枯的红花,放置在湖水波纹中。随着船的行驶,花骨撑起了花的灵魂,渐行渐远。

    “就把那簪子给她吧。”老姥对着伍说。

    “不行。”伍态度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