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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羽珩是被九爷夹下宫车的,就像只小猫似的被人夹在胳膊底下,任她怎么叫喊捶打都没用,玄天冥胳膊有力着呢,从府门外一直夹进卧寝里,面不改色气不喘,进屋之后抬腿把门一踹,两扇门“咣啷”一声关上了,凤羽珩心说,完了。
确实是完了,玄天冥有帐要和她算,——“刚才是谁说本王没有老七好看来着?”
这个问题她回答得很痛快:“母妃。”
某人磨牙:“旁边帮腔作势的人是谁?”手上劲儿大了些,捏得她脸生疼。“快说。”
“我就是……给母妃捧捧场。”她想躲,“那什么,母妃是长辈,还是你的娘亲,我做为儿媳妇自然是要顺着她说话,这样才能婆媳关系保持良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本王觉得你不捧场婆媳关系也不会差。”他将脸贴近她,“仔细看看,本王和老七,谁更好看?”
凤羽珩到还真的瞪大了眼睛瞅了一会儿,然后她觉得自己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啊,于是综合了一下换了个说法:“你比较酷帅,七哥比较儒雅,各有千秋,各有千秋。”
“那爱妃比较一下,是更喜欢酷帅的,还是更喜欢儒雅的?”他一脸坏笑,虽然不是生气,但看起来比生气还叫人害怕,“说!”
“你!更喜欢你!”她怕痒,笑得肚子都痛了,但嘴里说的话还是比较良心的,“不管你是什么样,也不管你跟什么人比,我都是更喜欢你,不会再有其它的选择,所以玄天冥,你不用吃醋,真不用”。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把玄天冥跟七哥比,在她眼里心里,七哥是哥哥,是她真心实意当做了亲人,当做亲生哥哥之人。所以她愿意同七哥说话,愿意同七哥一起做事,也愿意在有七哥在的场合多看他两眼。虽然这其中也的确有七哥长得实在好看的因素,但是好看跟感情是不一样的。七哥是谪仙之人,她只有敬畏,从未想过亵渎。
玄天冥是她这辈子认定的夫君,她认定了这个人,就会一辈子跟着这个人,哪怕有一天她死了,她也愿意把坟墓留出一个门来,等着他寿终正寝的那一天,来与她合葬。
这就是爱情和感情,是完全不同的。
“你听懂了吗?”她认真地看他,“我对你是爱,对七哥是尊敬,他是我哥哥,你是我夫君,没有夫君去吃哥哥的醋的。还有,玄天冥,你现在不能这样,你得离我远一些,我还没及笄,身体尚未发育成熟,这个时候做这种事,从医学角度来说,是不健康的,会落下病根儿的。你可不能冲动啊,要想想清楚啊!我会生病的,你总不想我生病吧?”
玄天冥头大了,无奈地坐了起来,一把捞过锦被给她盖好。“是不是大夫都如此理智?本王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你这种女人,真行啊!”
凤羽珩眯着眼听出了点门道,一抓住锦被也坐了起来,小脸儿一板反问道:“那你到是说说,别的女人是什么样的?玄天冥,是不是别的女人都上赶着奔向你?你这样一番逗趣,她们欢呼着就从了?我说,你这府里本郡主是不是也该研究研究了?万一哪个院子哪间屋子里藏着几个通房丫头或是小妾什么的,姑奶奶也好早早的把她们都给砍了。”
玄天冥失笑:“爱妃请视察,御王府上上下下恭迎济安郡主搜找。”
“切!”凤羽珩知这人没那个嗜好,也知道这个事儿拿不住他,于是便换了话题:“那你给我说说,你一个月俸禄多少啊?你们家有多少下人,每月开销多少?你有几间铺子几个庄子多少亩地?每年的收成入帐之后都是如何花销的?你在外头的生意都有哪些,能赚多少钱?你现在府里有多少财产,现银银票分别是什么数?还有,咱们家以后谁管钱啊?谁管钱啊?”
玄天冥头大,“钱肯定是你管,但我赚了多少,存下多少,我真的不知道啊!这事儿你得问周夫人。”
“哼!”凤羽珩大声地哼道:“那至于你和七哥到底谁更好看的问题,你也去问问周夫人吧!”说完,重新躺下,把被子一裹,“睡觉!”
某人摸摸鼻子,风向到底是从何处开始转了的呢?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亦躺了下来,想要抱住身边的丫头,可这死丫头把自己裹成了一只粽子,他试了几次把手伸到里头均告失败,无奈之下只好隔着锦被把人给抱了住。“把被子分给我一半好不好?”
“不好。”
“很冷。”
“活该!”
某人不吱声了,就那么抱着粽子浅浅睡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凤羽珩就听到身后抱着自己的人呼吸间带着轻微的抽鼻子的声音,她伸出手去往腰间的手臂上摸了一把,冰冰凉的。
入秋了,京城温差很大,夜里极凉。
她的心忽悠地疼了一下,赶紧转回身来把被子给玄天冥盖上,再一触上他冰凉的胸膛,就更是懊恼刚刚自己的小性子。
某人的鼻子又吸了几下,然后极为自然地把小丫头给捞到怀里来,“叭嗒”一声在额间亲了一口,还抿了抿嘴回味一番,然后点点头,“香。”
她气得捶他:“装睡!没个正经。”左右也是醒了,便也睡不着,干脆半撑起身子抓了个软垫放在身后靠着,见玄天冥仰头看她,她便将那日在宫里见到元淑妃时听到的事情与他说了一遍,然后又问:“八皇子我只见过一次,后来就没了消息,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去了哪里?”
玄天冥见她说起这个,便也半起身靠在她旁边,告诉她说:“老八也是武将出身,但他的功夫却并不是特别好,准确的说,他的心计胜于武艺,是一位谋臣。这么些年来,他一直也没有明确的表过态是站在哪一边,可也正因如此,他的立场也就渐渐地明朗起来,他是自成一派的。他人如今在南界,以军师身份介入南界帅营,主持攻打边南大计。据悉如今的边南地带战乱已平复大半,老八在那头立了衙门,已然结成了一股势力。”他顿了顿,再道:“父皇看似糊涂,其实心里明白得很,他是有意将皇位传于我,但无奈皇子们个个都心高气傲,更有老三老四包括老八这样的人,这皇位又怎能传得顺利。他老人家一生看重亲情,除去老三非其所生之外,对于其它儿子,都是能罚就不要杀,能改就不会罚。所以,玄家的嫡位之战,是钢柔并进着的。”
这是凤羽珩头一次仔细打听那位少有接触的八皇子,却没想到竟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物。再想想元淑妃,不由得苦笑,“看来,元淑妃敲打可以,大惩却是做不得的。”
“恩。”玄天冥点了点头,“这事儿不急,想必父皇定会交给皇后来交,别看皇后平时不参与任何纷争,但真若处理起事情来,却也是当仁不让。相信她会选择一个最合适的方式来解释这件事情,不用咱们操心。”
这一点凤羽珩是相信的,只是又提醒玄天冥说:“白巧匠已经被我接回郡主府,他出宫那日被人跟踪,事后我让班走去查,却也没查出个究竟,也不知道是他太敏感还是对方太高明。”
玄天冥却道:“定不会是白巧匠过于敏感,被困在宫中近一年,他不是糊涂人,手艺精的人心也精,这里头是不是有猫腻我相信白巧匠一定有些判断。暂且就让他在你那里避避,你也得留神,以防对方找上门去。”
“应该不会。”凤羽珩想了想道:“与白芙蓉接头的人是千周国君派出的,如今千周国君已死,这个任务的源头就已经断了。千周不存在了,他们再控制着白巧匠或是白芙蓉,已然没有了任何意义。”
玄天冥却不这样认为,“那样的人做事都是不讲什么意义不意义的,你想,如果你出了危险,即便不能够再向班走发号施令,他难道就能流入江湖再不问世事?”
凤羽珩摇头,“自然不能,班走定会为我报……你的意思是说,小心千周人给千周国君报仇?”
“以防万一吧!”玄天冥轻叹,“说来说去都是猜测,他们不报仇自然是最好,若真要走那一条路,咱们小心提防就是。”他伸开手臂揽过她的肩,“还有不到一年,你就要及笄了,说起来,本王也该筹备着明年咱们的大婚。”
“好快啊!”凤羽珩感叹,掰着手指算算,这身体十二岁那年的盛夏,她来到这个世界,如今一眨眼,已经两年多了。“玄天冥。”她偏头问他,“咱们的大婚是不是会很热闹?”
“当然。”他极为自豪,“我玄天冥的大婚,定然轰动天下。”
她咯咯地笑,目中也是满带企盼。明年就要大婚了,前世没能嫁得出去,今生却得如此良缘,又有爷爷亲自坐阵,老天也不算薄待了她。
两人就大婚再次展开了热闹的讨论,直到说着说着一并睡去,再睁开眼时,黄泉告诉凤羽珩:“殿下已经去上朝了,吩咐奴婢们不要吵醒小姐。”说完,又紧着拉了凤羽珩一把,急着道:“小姐还是要快些起来,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奴婢得跟小姐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