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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羽珩不得不匆匆将最后一口早饭吃下,然后在宫女的侍候下漱了口,这才跟那小宫女道:“替我跟母妃说一声,就说我到皇后娘娘那边去了。”
小宫女一边应着声一边帮她整理了下衣裙,这才放心地让凤羽珩跟着那太监去了。
为了保证凤羽珩不被人看到,软轿已经抬到了月寒宫里,她一出寝殿的门就钻到软轿里,由着抬轿的大力太监抬着往皇后的中宫走了去。
到时,皇后正陪着襄王妃坐在偏殿的暖阁里。襄王妃病得自己已经坐不住,要靠一个小丫头扶着,皇后正劝她:“你躺着就行了,等珩丫头来了自会给你瞧病。”
襄王妃很固执,坚决地摇头:“多谢母后体恤,儿媳头一次见弟妹,总不好病歪歪的连坐都坐不住。”
皇后轻叹了口气:“她是大夫,怎么可能会挑病人的理,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襄王妃还是摇头,坚持坐着。
凤羽珩一看这情况,赶紧快走了两步到二人进来,跪地下拜:“阿珩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后笑着道:“正说着你就来了,快别多礼,起来吧。”
“多谢娘娘。”凤羽珩起了身,又冲着襄王妃拜了拜:“给王妃请安。”
襄王妃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审视。
凤羽珩也不躲,坦然地对上她的目光,二人对视半晌,襄王妃终于坚持不住,疲惫地败下阵来,却也松了一口气,道:“你跟你那个绝美倾城的姐姐,是不同的。”
凤羽珩明白,沉鱼想要进襄王府做正妃的事,这个多年缠着病榻的正主儿不可能一点都不清楚。虽说今日她是要来治病的大夫,但毕竟是凤沉鱼的妹妹,对方有如此一番审视也是必然的。
她笑了笑,上前半步,亲手去扶襄王妃:“皇上准许我叫一声父皇,那阿珩也就不见外,叫您一声三嫂了。三嫂还是先躺下,待阿珩先帮您诊过脉咱们再说其它的。”
皇后从床榻上站起身,也开口道:“请你进宫是皇上的意思,让阿珩为你瞧病也是皇上的意思。你就安安心心的让她给你看看,不管治不治得好,这总归是皇上的一个态度。”襄王正妃只能是你,凤沉鱼想进襄王府,门儿都没有。
襄王妃是个聪明的人,自然明白帝后如此费心是何用意,赶紧道:“儿媳多谢父皇母后。”再看看凤羽珩,面色缓合,“有劳弟妹了。”
她笑笑,见人总算躺了,这才自顾地坐到榻边,牵了对方手腕,悉心抚起脉来。
“三嫂每日晨起时是否眼睛及面部会呈现较严重的水肿?午后下肢亦有水肿现场,但经过休息后会有减缓或者消失。每日均感体乏无力,易出虚汗,尿频,甚至尿血,并伴有眩晕、气急,胸腹积水症状?”
襄王妃点头,“你说的这些毛病全有。”再想想,补充道:“阿珩确实是比旁的大夫说得更精确些。”
凤羽珩将她的手腕放下来,又去翻了翻她的眼皮,然后道:“三嫂张开嘴巴,将舌头伸出来。”
襄王妃照做。
凤羽珩看过舌苔后,心里已经有了数。肾严,严重的肾小球肾严,但到底是原发性还是继发性她还没办法判断。
这种属于慢性病,不会立即要命,但时日久了会引发病变,贫血心衰等状况也会愈发明显。在二十一世纪可以用药物控制住,但在这个年代,就是熬心血的重病,熬上几年,直把人熬得油尽灯枯才算完事,真真是折磨人。
“三嫂娘家那边可有长辈生过同样的病?”她必须得了解到襄王妃的家族病始,因为这种病多半是家族遗传,若排除了这一点,搞不好就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当然,继发性肾小球肾严的可能性便也大了些。
襄王妃听她这样问,到是也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头,“没有,我娘家人体身康健,从未生过像我这样的重病。”
凤羽珩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此一来便基本可以断定这病可不是空穴来风,多半是从其它病症上转化过来。再加上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不够,中医去病慢,如果有心人在这里面再动些手脚,病能好了才怪。
她再仔细看这襄王妃,只见这人面无血色,嘴唇干裂,双眼亦无神,头发都有些枯黄。明明还不到三十的岁数,看起来竟是比皇后娘娘还老气。
“三嫂你听我说,从现在起,以前吃的药就先停了,再也不要继续服用。我会亲自再给你重新配药,无需经他人之手。”她一边说一边看向皇后:“不知皇后娘娘这里方不方便让三嫂住下,阿珩怕她回了襄王府,一切又都有功尽弃了。”
皇后哪里能不明白好话里的意思,既然让停了药,就说明之前的药不是没有用就是出了问题,如今连襄王府都不让回了,可见从前襄王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皇后叹了口气,点点头:“这偏殿本就是特地给你们准备同来的,皇上早有吩咐,让襄王妃在宫里将病养好再回府去。阿珩你也别回月寒宫了,来回走总归容易被人瞧见,侧殿还有个小暖阁,你先住着。”
凤羽珩点点头,“还是皇后娘娘考虑得周到。”
皇后上前一步握住襄王妃的手,道:“你且安心住着,这事儿是你父皇点了头的,谁也说不出什么。纵是夜儿有心接你,他也绝对进不到我这中宫来。”
襄王妃感激地就要起身,被皇后按了住:“别折腾了,你与阿珩先说着话,本宫去看看皇上下朝了没,总要是回个话的。”
皇后说话起身出了暖阁,凤羽珩也挥手退了屋内侍候着的宫人,等暖阁里只剩下她二人时,这才看着襄王妃,幽幽地道了句:“其实三嫂心知肚明自己这病是如何重成这样的吧?”
襄王妃微怔了下,随即苦笑开来:“阿珩你何苦说得这样直接。”
“我若不直接,根本不知道三嫂到底是想活还是想死。”她也无奈,“你被人用药物控制这么久,都没想过反抗么?”
襄王妃撑着起身,凤羽珩将一只软垫放到她身后让她靠着,然后就听襄王妃说道:“怎么没有反抗呢,最初生病时我是信了的,可后来不但治不好还越治越严重,我就已经起了疑心。有一次我踪自己贴身服侍的丫头,看到她与玄天夜身边的一个侍卫往来甚密,而我的药全部都是她经手的。那一次我闹着不再吃药,玄天夜便将那丫头换了去,新来的人是从我娘家请来的嬷嬷,大夫也重新换过,药也重新开过,我这才放了心。可这身子就是不好,直到现在,我连走路都费劲了。”
果然。
凤羽珩轻叹一声,“都说嫁进王候宅院能有多好,一辈子吃穿不愁,却不知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命给搭里。”
襄王妃抱着一丝希望问她:“我这病能治么?”再想想,干脆与她坦白:“我不想死!玄天夜当初娶我时,他是皇上最不待见的一个儿子,是我娘家争气,帮着他立了几次大功,这才让他能有了今日与其它皇子平起平坐的王位。可如今他羽翼丰满,我的价值也被榨得一干二净,他便想再寻新人,做为他的下一个跳板,我怎么能让他得逞?”
虽病着,但提起曾经深爱如今亦痛恨至深的男人,襄王妃的眼里流露出一股狠意,没精打采的面上总算是泛起一点光辉。
凤羽珩喜欢这样脾气的人,嫉恶如仇,总好过像姚氏那样一味忍让。有些人就是不要脸,你越是忍他,他就越是变本加利,凤瑾元如此,现在看来三皇子玄天夜也没好到哪去。
“三嫂放心。”她给襄王妃吃了一颗定心丸,“你的治阿珩治得好,只是今日没有准备,三嫂且先在这里歇着,容阿珩做些准备,明日便可为你治病。”
“如此,便多谢弟妹了。”襄王妃笑笑,面上狠厉瞬间卸去,人又开始疲惫起来。
凤羽珩想了想,伸手入袖,从空间里调出一片西药来。亲自倒了碗水让襄王妃送服,这才道:“歇着吧,我就在旁边另一间暖阁。你记着,除了我之外,任何人给你药都别吃,午膳我过用来与你一起用,虽说这里是皇宫,但难保哪个宫人就被三殿下收卖。不瞒三嫂,您那位娘家来的嬷嬷,只怕也是三殿下的人呢。”
凤羽珩说完再不多留,转身出了去。
其实她并不需要什么准备,所有的药品和器械都在她的空间里,但她必须为这些药品找到一个合理的来源。想来想去,她决定请皇后安排她去一趟太医院,只要在里面待上几个时辰便好。
她的这个要求皇后自然是同意,于是这一整天,凤羽珩都窝在太医院的药局里,直到傍晚的时候才重新回来。
她回来时手上就多了个竹筐,筐里尽是从空间里翻找出来的药和针剂。
三日后,凤家车队行至京城城门前,赶车的车夫们集体松了口气,只道总算是走完了一漫长的路,他们还真怕再来一次步聪事件,万一碰到个脾气更不好的,只怕他们的小命都难保。
凤家人与车夫们的心情也一样,凤瑾元最先掀了车帘子往城门方向瞅了瞅,直到看到熟悉的景象时,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早在半路,安氏便带着想容去跟姚氏同乘一辆马车,此时姚氏正紧张地抓着安氏的手问她:“你说阿珩会不会在家里?”
安氏摇摇头,“应该不会。九殿下既然把她接了回来,就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还给凤家。凤家想要把二小姐接回来,只怕要付出点代价呢。”
两人正说着话,就在这时,忽然有一阵琴声传入耳来,音调凄哀悲恸,很明显是丧曲。随之一起传来的是一声花旦唱腔,依呀一声,出口之词竟是:“凤大人,请还二小姐的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