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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两位嬷嬷被请回去了,老太太那原本只凉了半截儿的心瞬间全凉。
赵嬷嬷挥手令那丫头退去,这才急着问老太太:“要不要给老爷去封信啊?出了这么大的事,一来咱们得请老爷给拿个主意,二来,总也该把京里的局势跟老爷说说。”
老太太长叹一声,点了点头,“去信吧,局势瑾元身边定也有人打探着,就是家里这个事,我是真的没了主意。”她一边说一边思量,半晌又道:“你去看看,阿珩之前送来的膏药和药丸还有多少?”
赵嬷嬷应了声便去点看,再回来时跟老太太道:“膏药还有十贴,药丸还剩下五粒。”
“就剩这么点儿了?”
“就剩这么点儿了。”
“……罢了。”老太太摆摆手,“就这些吧,用完之后请个外头的大夫来看我这腰,以后同生轩那边再来送药,就不要收了。”
赵嬷嬷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想想还是有些可惜,老太太的腰再让二小姐调理一阵子,就该全好了的。”
“没什么可惜的。”老太太沉下脸,“事关凤府安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千万不能出半点差子。”
“是。老奴记下了。”
要说凤羽珩出事,老太太这边有多愁,凤粉黛那边就有多乐。
两个嬷嬷走了,粉黛可着劲儿的补觉,直接从头日晌午睡到了次日晌午。醒来之后没梳头没洗脸,第一件事就是冲到韩氏的屋子里,抓着她说:“姨娘,你的机会来了!”
韩氏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什么机会?”
“翻身的机会呀!”粉黛掩不住一脸的喜色,紧着给韩氏分析道:“凤羽珩倒了,再也爬不起来了,沉鱼也就是个废人,从今往后,这凤府的女儿,父亲可就能指望上我一个了。”
安氏提醒她:“还有三小姐和安氏呢。”
“安氏那性子你怕什么?”粉黛眼一立,“别说她没有争宠的那个心,就算她有,她也争不过你。你就安安心心的生孩子,只管给父亲一个大胖小子出来,别的事情你别管。这座凤府,说得算的早晚得是咱们这院儿的人。”
粉黛扔下这番话便又一阵风地跑了出去,只留下韩氏凄苦不已。
安安心心的生孩子?孩子在哪儿呢?
她没有粉黛那样乐观,也没有粉黛那么无知。那孩子毕竟才十岁,很多事情都不懂,就觉得凤瑾元在她房里睡了一夜她便可以怀得上,还一定能是男孩,世上哪有那样合心意的事?
“阿菊。”她问身边的丫头,“你说,如果偷偷的请个大夫进府,会不会有事?”
阿菊吓了一跳,连连摇头,“姨娘不可!这些日子府里本就因为二小姐的事都醒着神儿,您在这种时候去请大夫,怀上了还好,万一……”
韩氏打了个激灵,是啊,怀上了还好,万一没怀,粉黛还不得把她给掐死?
“那怎么办?”她没了主意,站起来在屋子里不停走动。
到是阿菊眼珠一转,想了个法子:“戏班子不是还没出府么?姨娘不如效仿上次四小姐,由戏班子出面去请个大夫来,就说是给他们的人看诊。”
韩氏眼睛一亮,“这到是个好主意。走,咱们现在就去。”
阿菊赶紧拿了披风跟在韩氏身后出了院子,才到了客院儿,却见戏班的人正在收拾东西。
她一愣,赶紧进了屋去问那个俊俏的班主:“月老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被唤作月老板的俊俏小生正在整理戏袍,一见韩氏来了,赶紧上前诉苦道:“姨娘您可是来了,您再不来,在下可就要走了。”也不知是不是职业习惯,这月老板说话时眼神翻飞,就差没把眼珠子飞到韩氏脸上去。
韩氏原本对他这一招很是受用的,要换作平常,早就羞红了脸也回去同样热情的目光了。可今日不行,她心里有事,哪里顾得上旁的,赶紧就跟阿菊递了个眼色,阿菊领会她心意,扬了声跟屋里的人道:“咱们姨娘要与你们班主说话,你们先出去吧。”
戏班里的人看了月老板一眼,见其点了头,这才放下手里的活计出了屋。阿菊赶紧过去把门关上,韩氏这才跟那月老板说:“先不说旁的,我今日来是有一事求你。”
“哦?”那人一愣,“在下有何本事能帮得上韩姨娘?”
韩氏往前上了两步,凑到他跟前,压低了声音说:“能不能以你们戏班的名义,给我请个大夫进府来?”
“请大夫?”月老板愣了下,随即摇头:“要说平常应该是可以,但现在不行了,就在今儿头午,府上老太太已经差人过来,让我们收拾东西今日就离府,连银子都给结了呢。”
“什么?”韩氏皱起了眉,她请来的人,老太太说都没说一声就要给送走了?虽然心里明白自己做为一个连丫鬟都不如的妾,老太太根本也没必要跟她打招呼,但当着这月老板的面,她总还是有些挂不住脸。
“这次只怕帮不上姨娘了。”月老板遗憾地拱了拱手,却又紧跟着用十分体贴关怀的声音问:“可是身子不舒服?冬日里天气冷,是不是冻着了?”一边说一边竟掐了兰花指去捏韩氏的衣袖,然后摇摇头道:“衣裳太薄了,从你的院子走到这边来路也不近,怎的也不多穿些?”
阿菊觉得这月老板有些僭越了,很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在收回目光时,却意外地发现韩氏对这动手动脚的行为似乎并不反感,不但不反感,还甚是受用的样子,正微红着一张脸仰头看着人家,娇柔地开口,说了句:“还是你会疼人。”
阿菊心里一紧,赶紧低下头,原本想斥责那月老板的话也咽了回去。
“女人么,就该用来疼的。”月老板的目光又开始翻飞起来。
好在韩氏还有些理智,知道自己是干什么来的,在他这样的眼神下好不容易定了神来,赶紧又问了句:“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很急需一个大夫。”
月老板想了想,道:“办法到也不是没有,这样吧,我以东西太多不好搬为由,看能不能让凤府门房同意带两个人进来。”
“这个主意好!”韩氏高兴起来,同时伸手入袖,从里头抽了一张银票:“这个给你,请大夫用,剩下的就给手底下人喝茶。”
月老板也不看面额,直接就揣进了怀里,又抬手轻拍了拍韩氏的肩,然后抬步走了出去。
见他出去,阿菊总算是松了口气,赶紧提醒韩氏:“姨娘,奴婢总瞧着这位月老板不像是本份人,韩姨还是少与他走动吧。”
韩氏瞪了阿菊一眼:“你懂什么?眼下除了他,还能有谁能帮得上我的忙?左右人也要离府了,这事办完,便谁也不认得谁,你怕什么?”
阿菊一想也是,韩氏养在深宅,那月老板不过是个游街唱戏的,今后一辈子也见不着,是不必怕。
于是不再多说,只点了点头,陪着韩氏坐下来等消息。
月老板也回了屋来陪着她们一起等,其间两人又说了会子话,每一句都带着眉目传情,看得阿菊脸颊都火烧火燎的。
大约一个多时辰的工夫,派出去的人便回了来。韩氏看到一位年过四旬的男子手提着木箱,一模书卷气在身上,便知这定是混进府来的大夫,于是赶紧给月老板递了个眼色,自己则快步绕过屏风,走到里间儿去了。
月老板到也识象,打发了下人出去,屋里只留那大夫跟阿菊,就连他自己也到院子里去等。
阿菊这才引着大夫到了里间儿的床榻边,就听韩氏道:“今日请大夫入府是想求您为我诊个喜脉。”
那大夫点点头,在榻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不紧不慢地道:“在下行医二十载,见过的事情太多了。今日被这般请进凤府,便知定是有深闺之疾需要密诊。夫人放心,虽说这喜脉到底是有是无并不是在下说算,但在下可以保证,出了这间屋子,便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无论如何也不会泄露半个字。”
韩氏对这大夫的上道儿十分满意,点了点头,道:“只要大夫能做到这一点,我自不会亏待了您。”
对方也点头,然后再不多说,取一方丝帕盖在韩氏的手腕上,便沉下心把起脉来。
韩氏的紧张已经到了极点,虽说心里已经有数十有八九是怀不上,但总也还是有那么一分两分的希望在心里。
可惜,那大夫只把了一会儿便摇了头,告诉她:“夫人无喜。”
韩氏的心瞬间就全凉了,阿菊在边上着了急,不停地跟那大夫说:“你再好好把把,再把一次。”
那大夫无奈地又把了一次,还是摇头,“在下行医二十载,怎会加个喜脉都把不准的?无喜就是无喜。”再想了想,又问道:“夫人上月月信是何时?”
韩氏答:“初六。”
“初六……”他琢磨了一会儿,才道:“那这两日才是最佳的受孕时机,夫人且准备准备吧。”
“罢了。”韩氏摆摆手,凤瑾元都离京了,最佳又如何。“阿菊,给大夫赏钱。”
阿菊很不情愿地从袖口里摸出两锭银元宝来递过去,同时也嘱咐道:“大夫可得记得自己的承诺,出了这间屋子便要守口如瓶,可一个字都不能透露给第四个人知道。”
那大夫接过银子,点点头,“这是自然。”然后起身,冲着韩氏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韩氏从榻上坐起,有些失神,阿菊劝她:“姨娘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咱们可以从长计议,等老爷……”她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终日伴在韩氏身边,她当然知道韩氏怕不是怀不上老爷的孩子,而是怕四小姐知道了会发疯啊!
韩氏将头埋入膝盖,眼泪叭嗒叭嗒地就落了下来。隐约间似听到有人走动,她以为是阿菊,却在这时,忽然有一只手覆在了她的肩上,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个男声,他说:“姨娘若想要孩子,在下到是有个极妙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