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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荧幕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忽然火光四起,再一乍眼,台上忽而站上了一个金发碧眼的人间尤物。
那女子手臂珠圆玉润,淡紫色的铃铛随主人的动作玲玲作响,我只见那白藕一般的物事慢慢移至耳朵,袅娜地撩起一缕垂落的头发。
我眼光便移至那一头卷曲的金发上——海藻般垂落在雪白的酥胸间。
身体的色调这样轻佻地相顾,入眼是金色的,而映衬的肤质却又冷又白。
那女子的容颜却那样的天真无邪,懵懂无知,仿佛错入了凡间的精灵,为人类的百态而苦恼一样。
烛火错映中那下巴尖尖,眉色深重,眼角又弯弯地明媚一笑,苦恼随之而去,喜爱又随之来临。
顾盼流转间,一时熠熠生辉。
……
“她叫木之妍?”
我们的少主在台下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一手拿着花名册,一手提着下属的领子就问道。
这黑衣男子颤颤巍巍地抬头看向对面这个魔界二把手阴晴不定的脸,又颤颤巍巍地点头称是。
少主的脸色看上去似乎不太好,只咬着牙冷冷道,“这女的我第二次见——”
声音又急促地打了个弯,生生地刹了车。
“这种舞女打哪儿来的?”
“又是醉乡阁的?”
这男子飞快地扫了一下少主难看的脸,即使内心百般纠结也脱了口。
“不是。”
“她是魔神学院的木之妍导师。”
“哦——”
这人长长地拖了个尾音,也不知在想什么,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一把松开了黑衣男子的领子,使他一时没提防往后踉跄了几步。
“是请来的?”
他嘿嘿冷笑一声,“走吧。”
“后台等着她。”
……
怎么会有这么爱结仇的人——
被他盯上的人好像不太妙——
对方好像是天生爱搞事情的定时炸弹——
哇,走了——
别回来了——
就这样保持——你一定能在那个漂亮姐姐的手下走过三个回合的。
呵呵→_→
美女稳赢。
那只剑在我右手的压迫下忽而一个鲤鱼打挺滑溜一下钻了出来,看样子甚是愉快,内心的吐槽也变得更加雀跃,于是我的脑子像养了一只金鱼的鱼缸,忽而被一场大水冲的稀巴烂,完完全全是这个小贱人没完没了的心声。
嗯,你够了。
我面无表情地抓住那把活蹦乱跳的剑,死死地把它卡在两个座位相交处,一点又一点地按下去。
满意了,最后我拍拍手。
当我抬起头来,看到一向稳如老狗的萧执袖一脸诧异地望着我。
绿腰迷惑型大赏行为之把什么卡在了奇怪的地方。
“你在做什么?”
我必然不能说我在教育自家儿子不准乱跑乱爬乱动,我只好悠悠叹了口气。
“我这剑比较特殊拿不稳经常动不动就哧溜滑溜撕拉赳赳地带球跑从来都有许多奇形怪状花样的——”
这理由搪塞地敷衍又真诚,她似乎听得艰难,却也只好半信半疑地——不得不信了。
……
台上女子也不知说了多久,我只听声音还是一如开始地又轻快又爽朗。
“各位嘉宾都到齐了。”
“各位有没有迫不及待呢?”
木之妍眨巴着深邃湛蓝的大眼,摇曳生姿地轻移莲步,最后停在某一处提住裙摆笑道。
“那我们的节目就正式开始好了。”
“第一场,斗兽。”
那声音一停——
随之而来是台下热血沸腾的叫喊,观众们显然兴致到达了高潮,一刻不停地附和着木之妍手上魅惑的铃声作响。
就这样,此起彼伏的尖叫响起,人群躁动着,正打算热热烈烈地迎接这一场盛世狂欢。
神情各异的人们中间有激动有兴奋,还有许多未知符合他们本族特征的表情就那样新鲜地暴露在这个空间里,仿佛每个人都想折腾完最后一口气似的——那样的勇猛且不枯燥。
真有趣啊。
我不紧不慢地想道。
也许是有一片空白记忆的原因,我总是容易像个新生儿一样探索着这个世界里每一个清晰的角度,放大又放大到眼前。
我如饥肠辘辘的野兽,本能地找到了一盘盘香气四溢的盘中餐,只为了一解口腹欲。
能的,能解馋,好解馋的。
而我身边的稳如泰山的萧执袖,竟然面色一点变化也没有,这火光明灭里她的面容倏忽不定——这世上能让她感兴趣的东西可能只有一盘瓜子罢了。
唯一瓜子尔能得她心。
他人并不能,能的都是在放屁。
就算是以前,也没有能的。
……
随着台上那美丽的过份的女子的指引,我和萧执袖竟同时按在了武器上。
那一刻一把杀气漫天盖地地将我全身撒了个遍,噼里啪啦地淋了一身,我下意识地抬起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身形紧绷起来。
“啪啪!”
木之妍鼓起掌来,那双嫩白的手鲜艳欲滴,悠悠传入耳中。
“各位仿佛迫不及待了呢。”
“不过这种事情。”
她笑得清浅,眼角微不足道地扫了一眼我们所在的方向。
“倒也是急不得的。”
她的手上不知道何时甩出了一条长鞭,闪电般地从入口划过。
“亚尔曼。”
“你该出场了哦。”
她亲切地提醒着,不知道为何这个人眼角上挑时那层魅惑的感觉也微漾起来,挠得人心跃跃欲试。
“哎呀,真听话啊。”
一只黑色毛皮的猛兽慢慢地走了上来,眼神阴鸷,獠牙凶猛尖锐。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变异种,它的特征在木之妍轻缓似迷梦的声音中渐渐隐藏起来了。
“切,不怎样嘛。”
很快就有人跳出来攘攘,此起彼伏的冷哼声渐渐代替了刚刚那种热烈的捧场。
台上的美人依然一手捧着纱裙,一手执鞭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模样倒是像极了优雅不谙世事的贵族少女,在受到言语中伤后不知所措地原地不动。
“我说。”
那个闹事的依然不嫌事大,反而更加狂妄叫嚣起来。
“你若是没有没有本事——”
“撕拉——”
一种巨大尖锐的骨骼穿梭声很快灌入了我们的耳朵,怪异,疾速,悲怆。
一个巨大的骨翼从野兽的背后生长出来,极为残暴地贯穿干净了那人的胸口。
“噗——”
鲜血猛地溅射到前面那人一脸,而这个死了的人长大着未说完的话就那样直直倒下去了。
骨翼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仿佛刚刚毫无发生什么似的,连一滴血都没有附上去。
台下有那么一刻安静,又恢复了喧闹白热化的环境。
“还真是不把人命当回事啊。”
萧执袖勾起那一贯嘲讽的笑容,仿佛在心酸什么似的。
台上的洋娃娃一般美丽的少女还是那样礼貌地向大家道歉。
“诶呀,我的小曼不太听话哎。”
“他最喜欢教训那些不听话的小虫子们了。”
“真是不好意思呢……让大家受惊了。”
少女的眼睛像樱花一样温温软软的,仿佛飘荡着甜甜又冷冷的香味,低声解释看起来甚至有点包容自己孩子们的慈祥感,这亲切的慈祥下……还有一点薄凉,深深透了每个人的眼底。
少女欢欢乐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啦,这小小的插曲我们暂且不谈。”
“我们的另一个朋友好像有点等不及了呢。”
“那我们一起来欢迎他好不好呢?”
“好!”
台下人极为配合得将声音放大到震耳欲聋的地步。
千灯展里的自己人,该捧场的还是得捧场。
“阿诺。”
少女又是一个闪电般的鞭子甩过去,“你快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