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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话语吐出,他骤然释放出一道强悍无匹的真气,将她体内逆转的玄功骤停,阻止她自绝经脉之举。
玄功被强制停下,她唇角溢出一丝鲜血,旋即意识到他话中含义,不可置信的睁开双眼,怔怔望着身着一袭亮黑色绣异兽银纹袍的他下马。
他背对着阳光,冷峻的面容在逆光下,一半明亮如天神,一半幽暗如魔鬼,看不真切神情。
他的身形颀长而伟岸,宽肩薄背,俯身时,更带着睥睨天下之姿,轻轻勾了勾手指,便将她的下巴单指挑起,动作带着玩世不恭的轻佻邪肆。
穆沁霜被迫直面他的下颚,感受到他的鼻息吞吐在她的面上,有些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待看清他唇角莫名的笑意时,却瞳孔骤缩,羞愧而绝望。
这种感觉,如同她是待价而沽的商品,须任他审视挑拣,才能判定她是否有资格,承受他的一夜雨露。
穆沁霜痛苦的阖了阖眼,如果不是被他的真气气机锁定,体内真气不受控制,她恨不能当场自尽,保留尊严与清白。
见她羞愤而心生死志,宁宸夜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与不满,薄唇轻启,吐出一句令她倍感耻辱与煎熬的邪恶话语:
“还不错,确实不愧为月韵之体,难怪…就连丑颜都能蛊惑官差,还让凤昭九王爷都栽了跟头,就是不知,这幅身子让多少人惦记上过?”
被人如此羞辱恶心,穆沁霜再度睁眼,眼中一道冷芒飞射:
“若非确为月韵之体,又怎敢在王爷面前卖弄?看来宸王也名不副实,有愧黑心冷王之名。难道说宸王真看上我了?否则,又怎会面对设计自己的女人,都不忍痛下杀手?”
穆沁霜想到落入宸王手中的女人下场,几乎各个名誉扫地生不如死,恨不能激怒宸王,让他立刻将自己抹杀。
见她一心求死,宁宸夜微微侧首,望着地上还在涓涓流血的官差尸体,眼中如风云变化,气息沉浮不定。
宁宸夜做事一向当断则断,就连排兵布阵,国家大事,都很少能让他举棋不定,眼下他却分明心神不定,难以做出决断,宸王的亲卫军们回过神来,不禁眼中杀机毕现:
“亲王,此女决不可留!”
她带着疤痕胶贴时,貌若无盐,官差们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对她下手,分明是她发现他们在附近,故意发动惑心玄功,蛊惑官差,逼他们出手灭杀官差,可见其心机极深。
他们这群纪律严明、意志力强悍的亲卫精锐,都抵挡不了她的惑心玄功与月韵之体,可见她的功法与体质结合有多么强悍。
这样一个修炼邪功、心机叵测的女人,如若不尽早灭杀,定不利于亲王。
听闻亲卫首领言辞,穆沁霜眼中终于流露解脱。
她修炼的惑心玄功,除却能惑乱人心外,仅有一个优点,便是不发功时无人能发现她是修者,可出其不意,实际上并无任何杀伤力,除了一些需特定情况才能施展的特殊秘法,唯有耳目会比常人更灵敏些。
刚刚她就是发觉有大部队军马在附近,行军步伐犹如齐声,意识到他们必是精锐部队,纪律严明,这才冒险发功诱惑官差,故意制造淫秽不堪的一幕,主动暴露身份,企图以镇北候在军中的名声,迫使途经此地的军马出手,灭杀官差。
她也确实谋算成功了一半。
途径官道的部队人马乃正义之师,锄强扶弱,看不得他人欺辱忠烈之后,直接出手,灭杀官兵。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群兵马的为首者,竟是腹黑绝性的宸王,而其麾下亲卫精锐镇南铁骑,更是将宸王命令视为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忠义之师。
如若换作旁人,纵使不受她蛊惑,她也可借心计谋算一二,甚至凭借惑心玄功,蛊惑其麾下谋反作乱,可偏偏碰上的是绝对忠心的镇南铁骑,眼下奸计败露,她再无转圜余地。
“他说的不错,我确实算计了你们,要杀要剐,快一点吧。”穆沁霜一脸坦然与期待,与其被宸王折磨至死,倒不如死在亲卫首领刀下,起码不至于辱没父候名声。
“本王何时说过,要你性命?”再三见她求死,宁宸夜星眸骤冷,旋即他背过身去,威严而冷酷道:
“昔日的凤昭质子九王爷身为此次凤昭国派出的扰边将领,对她情根深种,我等讨伐凤昭,她或许可以排上用场。你等分出一队,去寻找镇北侯妃与镇北侯世子,剩下的随本王出征,继续前行!”
宁宸夜想到她先前所言,一声令下,旋即抬手封住她的穴道,将她拦腰擒拿,甩于马上。
翻身上马,一骑当先,率领着大部队人马前往边关藩地支援。
“是!”镇南铁骑当即应喝,分出一小队人马寻找穆沁霜的母妃与幼弟。
穆沁霜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后,胃里翻江倒海,整个人毫无仪态的趴在马背上,躺在宸王跨前,一动不能动,然而听清宸王话语,心跳却突然漏跳了两拍。
他竟然肯救她的母妃与弟弟!
意识到这一点,穆沁霜不再尝试运功冲穴,老实下来,如果母妃与幼弟被他找到,那她们的性命如何还得看宸王的心意,如果她就这么死了,岂不白白害了母妃与幼弟?
想到许久未见的母妃与幼弟将获平安,穆沁霜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意识陷入混沌,失去知觉。
一路颠簸至深夜,行走在官道上的铁骑终于停下脚步,于驿站安顿小憩。
穆沁霜再此醒来,是被口中浓郁的药味呛醒的。
睁眼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手持汤匙药碗的女医官,正在将一勺苦涩的药液送入她口中。
“咳咳……我,这是怎么了?”穆沁霜呛了一口药,忍不住咳嗽起来。
听着她沙哑而干涩的声音,女医官柔和道:
“姑娘应是多日未曾饮水进食,外加受到累月折磨,心力交瘁,又随军颠簸了一路,这才昏迷过去,幸得宸王厚爱,眼下只需将药用了,再调养个两三月,即可彻底康复。”
穆沁霜听着女医官的讲解,眼中闪过一丝莫名。
女医官素来不多见,多为已婚妇人或庵寺出家人,通往定南关的官道上并无村落与寺庙,想要找一位女医官定费时费力,宁宸夜怎会如此费心?
莫非,此次出兵,他确实没有把握?
穆沁霜忽然想起昏迷前宁宸夜的话,眼下天下三分,大亁、凤昭、北漠三国并立,比邻而居。
单就富饶程度来说,相较于凤昭与北漠,大亁地广人多,早年也国富民安,略胜两国一筹。
但近三年来,据穆沁霜所知,凤昭与北漠达成某种协议,开通互市往来,凤昭引进了北漠精良的军械,北漠引进了凤昭肥沃草原养出的战马,两国实力都有所提升,军力充沛。
反观大亁,近年不是大旱就是洪涝,不止农收甚少,甚至还曾因为水患动用过军用粮草物资救济灾民,粮库空虚,还实施闭关锁国之策。
眼下圣上又突然离奇驾崩,国内动荡,三大皇子争权,宸王此时发兵定南关,不止将面临兵强马壮的凤昭,还要暗防国内皇子争权暗算,乃是两面受敌。
只不过,定南关乃是宁宸夜的藩地,他身为藩地之王,决不能坐视不管。
如此说来,他是因她对他有用,才施舍她一命,甚至派人去营救她的母妃与幼弟,好威胁她办事?
穆沁霜阖了阖眼,敛去眼底的深思。
接过药碗,一口一口的将药液服下,不管怎么说,既然宁宸夜愿意为留她一命,派人搜寻母妃与幼弟的下落,她就该养好身子,打起精神面对生活,哪怕希望渺茫,前路曲折,为达目的也在所不惜。
何况,她本就不是被条条框框拘束的人,没必要为他人的眼光为难自己,既然必须走这条不归路,就没什么可犹豫彷徨的。
见穆沁霜眼神鲜活而灵动,女医官合上药箱出门,冲门口把守的精兵道:
“姑娘已经服了药,情绪平稳,可请宸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