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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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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抱歉,陀思君,我该回去了。”

    他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我想了想,从钱包里抽出两张钞票按在他胸口:“谢谢你的曲子,不过我听不懂大提琴。”

    他没有去接,任由钞票飘落在地上,露出了微微迷茫的神情。

    “凛小姐那天的话,我回去之后思考了很长时间。”他垂下头,声音有些沉沉的,“人是由记忆组成的,可是如果记忆消失了呢?”

    我顿了顿。

    “记忆也会被掩埋和欺骗,费奥多尔君的惯用手段小姐也很清楚吧。”他问道,“你凭什么说自己爱的就是他,而不是伪造出来的记忆呢?”

    我蓦地想起来自己在另外一条时间线的时候,曾经失去过一段记忆。

    至今我仍未知道过那段记忆的内容。

    我暗暗攥紧了掌心,即便如此,我也不得不相信陀思妥耶夫斯基他说的是对的。

    这才是根源。因为无法相信和防备,因为警戒和猜疑,所有的不信任都是我们无法确定对方有一颗至死不渝的心而已。

    我因为在爱着费奥多尔的同时忌惮着他的能力,而费奥多尔大概是因为从前的经历无法与我证心。

    我们的隔阂,从一开始就存在。

    那段记忆没有找回来,我就一日无法填补这道沟壑。

    沟壑说深也不深,说浅也不浅,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郁结于心底无法言喻的爱不懂得表达罢了。

    我匆匆从钱包里又抽出一张钞票拍给他感激道:“陀思君,真是太谢谢你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

    --

    其实我早就不生气了,不过道歉是不可能的。好几次想敲开他的房门的手都停住了,还是转身离去。

    多给对方一点时间吧。

    我想。

    入春以来的天气变得风尘增多,难得下了几场春雨,梅雨时节我出了一趟差,回来的时候横滨变得仿佛拢在一团春意里。

    我和费奥多尔的冷战已经持续半月有余,然而我却惊讶地发现,即便我们之间什么话也不说,默契也十足到可怕,相处模式几乎和从前差的并不多。

    因为不再和费奥多尔腻在一起,我就会常常跑去侦探社玩,和大家一起接一接委托东奔西跑,被问起来的时候就说费奥多尔出差去了。

    乱步嘎吱嘎吱地嚼着薯片眯着眼睛说道:“才不是哦,凛小姐的男朋友明明一直在家。”

    晶子小姐咳嗽一声:“好了好了,大家别关注这个了,来聊点别的吧……”

    我捂着手里的奶茶:“大家都能够看出来啊。”

    大概是情绪过于失落,大家为了让我开心起来说出去一起踏青,到最后还是我带来的糕点被分抢一空。回来的时候横滨城下起了小雨,高楼被掩盖在一片雾蒙蒙里。

    我支着下颌靠在车窗边看向窗外,太宰治坐在我旁边双手枕在脑后哼歌。我想了想,问道:“太宰,你觉得恋爱之中能够维持最久的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太宰治摘掉耳机,睁开右眼带着笑瞥我:“凛觉得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热恋总会过去,疲惫期也会到来,”我垂下眼睑,“我不确定一段完美无缺的恋爱会直到永远,更不用说一段有缺陷的恋情。”

    “没有什么会是完美的,更不用说天生就不同的两个人,”太宰治交叠着腿把头歪来歪去地说道,“恋爱本来就是磨合的过程吧。”

    “……真难得,”我吃惊地看着他,“从你的嘴里居然能够说出这种话。”

    “凛怎么能这么说我,”太宰治一秒变得泪光闪闪,“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好了好了,”我笑出来,表情又逐渐严肃起来,“如果恋情里有所隐瞒和欺骗呢?”

    “欺骗?”

    太宰的动作停住,认真地想了想:“真是不擅长这种问题呢,不过就算是欺骗的话也会分很多种吧,我个人认为没有什么是无法对她坦白的。”

    他竖起手指,抵在唇上:“但是前提是,你得问。”

    秉承着男人最懂男人的观点,我又问了太宰治对于结婚的看法。

    “诶诶诶,这种事情也要来问我吗?”他露出惊讶的神情,“问一个单身狗这种问题,凛不觉得很残忍吗!”

    “只是问一问而已,”我说道,“又不一定来真的。”毕竟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谁也不知道这段恋情以后会走向哪里。

    “跟随自己的心吧。”太宰最后笑眯眯地对我这么说道。

    下了车,告别武侦一行人以后,我撑着伞独自回家,路上顺手带了费奥多尔喜欢的拿铁咖啡,加了四块方糖。

    进小区的时候,春意葱茏间我恍然发现从自己窗外能看到的大树像一片绿色的云朵一样飘在雾霾蓝色的天空中,葱葱郁郁的树冠下,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地立着。

    我提着咖啡走过去,披着白袍的男人仰着头似乎在看着什么,我问他:“先生?”

    他微微低头,雨水从睫毛上滑落,顺着他苍白透明的皮肤滚进白色的绒毛里。

    “先生,你在干什么?”我撑着伞走近他,轻轻把伞遮过他的头顶。

    “我在等一个人。”男人说道,“在等一个姑娘。”

    “哪位姑娘?她漂亮吗?”我问道。

    “漂亮,”他的睫毛轻颤,“非常漂亮,是我心里最漂亮的姑娘。”

    “那先生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她呢?”我又问。

    “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情。”他微微垂首,“不小心让她伤心了。”

    “你说,”他伸出手去接从我的伞檐滑落的雨滴,小小的水花在他的掌心溅落开来,“这位漂亮又好心的姑娘,她会原谅我吗?”

    我轻笑:“那可得看先生的诚意了。”

    费奥多尔转身用左手握住我撑伞的手,低着头垂着眼睫看向我:“我可以践行我的诚意,只是想知道这位姑娘愿不愿意接受。”

    我弯起眼睛:“姑娘说她想找到曾经遗失的东西,不知道先生愿不愿意给。”

    费奥多尔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来,在雨幕里用手掌覆住我的眼睛,低下头来。

    冰凉的东西碾在我的嘴唇上,辗转流连,气息在树叶的芬芳中交换着,雨水在耳边奏着交响乐。

    长时间的一吻结束后,唇齿微微分离,费奥多尔单手扶着我的脸颊,下颌贴在我的额头上,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头顶。

    “这就是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