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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真雄听王有贵说起,三日后是陆永年六十大寿,便问自已有没有那份荣幸,到时来祝寿,喝老爷子一杯寿酒。
这回陆永年没给他留半点面子,断然拒绝,把话说极是生硬:“在陆家的寿宴上出现你这么一个日本人,你还让不让老夫在父老乡亲们面前做人了?”这话说得极重,荒木真雄听了虽不至于恼羞成怒,却也极为尴尬,他涵养很好,表示了理解与遗憾,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在天津遥敬老爷子一杯。”
陆正清问他去天津干什么,荒木真雄微笑:“去静海,霍元甲前辈的故乡,去走一走看一看。然后还会来一趟沧县,等齐两个同胞后,就要回日本了。七年了,好想家,真想念妈妈亲手做的酱汤啊!”
暂且不说荒木真雄。
就在第二天,赵小燕的父亲赵秉志跟哥哥赵佑龙便到了,她的妈妈女人家出门行路不甚方便,便没来给亲家公祝寿。
中午就在陆宅吃了便饭,晚上安排在得贵居。那王有贵坚持自己做东,陆永年便也由他,老兄老弟的又不是外人,犯不上为一顿饭几个小钱推来辞去。
众人坐定酒莱上桌,果然有一道赵父最喜欢的红椒爆鲜虾。王有贵先跟赵家父子客套几句,然后举杯邀众人共饮。
说谈吃喝没片刻,就听见一个人蹬蹬蹬的上楼梯直奔这单间雅座来,那人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他手上还提着个柳条箱。
陆正清看到这人,喜形于色起身迎上去,去接他手里的箱子。王有贵更是老脸笑开了花:“哎唷!你怎么今儿个就到家了?陆伯伯的生日不还有两天吗?”
这人身条匀称,穿一身青黑色学生装,眼啊鼻子跟王有贵依稀相似,正是他的儿子王剑雄,保定教会学堂的洋学生。
王剑雄笑道:“陆伯过大寿,我不得请两天假早些回来?保定到咱们沧县又不远。”众人一番寒喧,置杯换盏添椅子重又坐下。
小虎子问了:“叔叔叔叔,你没给我带个婶婶回来吗?”顿时一片欢笑。
席上全是至亲好友,这酒喝得自然尽兴。酒罢,赵小燕带虎子先行回家歇息,四个老辈儿自在桌旁叙话,说让小青年们自个玩去。
赵佑龙陆正清王剑雄张柱儿四个年轻人多时不曾见面,也有大把的语要说,于是便到隔壁泡壶茶围桌而坐。
张柱儿嘴快,说起昨天日本人上门比武的事情,这话题自然而然就扯到曰本的侵华战争上来。陆正清张柱儿这辈子还没出过沧州,赵佑龙见闻也不广,便听王剑雄这上着洋学堂的学生侃侃而谈,只是偶尔插句嘴。
王剑雄也不往远了说,就从九一八奉天事变谈起。
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曰,小曰本诬陷中国军队炸了南满铁路,并枪杀了两名曰本士兵。以此荒诞的理由,展开武装入侵,炮轰沈阳北大营,次曰就占了沈阳。张学良敌不过本庄繁和南次郎,东北军有十六万人马,却没能打赢日军四五万。
虽然热武器时代的战争是不能以军队人数多寡定胜负,但中国军队败得实在憋屈。张学良遵照蒋介石的命令不抵抗。
三二年二月黑吉辽东三省全部沧陷,扶持前清末代皇帝敷仪在东北成立满州国等等无耻行径接连而来,日本侵华战争大幕徐徐拉开。
日本蛇心吞象,是想把整个中国都变成自己的殖民地,区区东三省又怎能满足它的胃口?它下一步窥视的就是华北。
三三年五月末,中国被迫签订九一八停战协议,也就是丧权辱国的塘沽协定。
协定里国民党中央军东北军撤到延庆通州宝坻芦台连线西南,连线以东以北至长城划分为武装区,国民党政府在事实上己经丢了东北与热河。
中国军队撤出防线,日本方面也将关东军第六第八师团撤离,却借口监视中国军队将骑兵团留驻玉田,铃木旅团留驻密云,再加上绥东察北冀东被规定成曰军自由出入区,实际整个华北都己暴露在曰本的铁蹄与覆带之下。
六月,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又向华北军分会代理委员长何应钦提交觉书,禁止一切抗日活动,中央军第五十一师第二十五师撤出河北,中央政府撤离党政机关,日本这是要中国人放弃华北主权,是在策划华北独立自治成立华北国。这就是臭名昭著的何梅协定了。
陆正清搞不明白,问:“日本就那么丁点大的地儿,古时侯还经常派人到咱这泱泱天朝上国学习来着,现在怎么就能把咱们给欺负成这样?这是怎么啦?咱们中国到底怎么了?”
陆正清说的是大唐盛世,日本国遣唐使这么一回旧事。其实到了明朝后叶,曰本国力已与中国并驾齐驱。经历了明治维新,更远远将中国甩在了后面。日俄战争,日本国惨胜,从此一个大国正式崛起。
王剑雄没有能力回答这个问题,几个人都陷入迷茫之中。
张柱儿又问了:“既然咱们在东北有十六万兵马,小日本都欺负上门了,那姓张的为什么不打回去?他是个孬种吗?”
是啊!张学良为什么不抵抗?单单就是因为蒋介石的命令吗?王剑雄又想着就发生在去年的西安事变,只能说:“我也不知道,或许他不是懦夫,甚至还是个英雄,他是个政治家。”他没法清楚的给出答案,毕竟他只是个学生,不是政治家啊。
王剑雄唱起张寒晖的松花江上,他的歌喉并不好,甚至还荒板走调了,但低沉的嗓音,悲怆的情绪却重重震憾着陆正清他们的心灵。
是啊?那里有森林煤矿,那里有大豆有高粱,那里棒打狍子瓢舀鱼,那里现在却叫作满州国,在那里还有我们受苦受难的同胞和爹娘。
四个老辈儿站在门外,听的己经有一会儿了,王有贵推开门无力的说:“孩子,别唱了!别把狼给招来!”他说的狼都是披着人皮的。
王剑雄舟车劳顿,酒喝得也不少,这时酒气冲上来:“恶狼来就来了吧!咱们只管把钢枪给擦亮了。张学良不抗日,蒋介石不抗日,大不了我投抗曰的共产党去!”
赵佑龙听了这话,眼中精光微微一闪,众人却没注意到。
王有贵抢上前一把捂住儿子的嘴,喝斥:“你喝醉啦?说什么疯话?幸亏这里没外人。”一时之间门里门外的八个人都有些沉默。
王剑雄忽然流下眼泪,把父亲的手轻轻拉开:“你们知道吗?就在今年的七月七号,芦沟桥上响起了枪炮声,曰寇全面侵华的战争开始了!再不抵抗咱们这个国家就完啦!到时侯陆伯伯的武馆,咱家的饭庄,街角周记的羊肠子汤铺,这一切一切还能剩下些什么?这里是咱们的家啊!”
王剑雄真的喝醉了,吐得一地,他嘴里胡乱的念着一首小诗,是何香凝题在旧裙子上斥骂蒋介石的:“枉自称男儿,甘受倭奴气。不战送山河,万世同羞耻。吾侪妇女辈,愿赴沙场死。将我巾帼裳,换你征衣去。”
夜,就在王剑雄呢喃的醉语中过去。
回到家,陆正清无法入眠,那首松花江上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他在床上辗转反侧。
时间过得挺快,转眼就到陆家寿宴的正日子。
大清早,一家人都换上出客的新衣裳,早早的就摆了香案点香燃烛,吃过长寿面放了爆仗,就去王家的得贵居。请贴这两天己经发出去了,厚厚的几大撂,带回头的却也有一大半,到时侯也不知道能有几个客人到埸。
王有贵早在门口侯着了,远远的看到陆家人来,紧忙吩咐王剑雄放鞭炮。鞭炮噼哩啪啦炸响,红红的纸屑四处飞扬,很是喜庆,可惜的是人不多。要在以前,既便是早上吧,得贵居楼下大堂里或坐或站己经全是人了,男人们抽烟喝茶打牌,女人们嗑瓜子扯闲篇,小孩子更是如同老鼠掉进白米缸,逮着了,在大人腿间钻来钻去追逐打闹,有时抢了大人桌上瓜子花生就跑,遛到外面捡起地上没炸响的炮子儿点了相互的掷了玩,那光景别提多热闹,过大年也不过如此。
今天,鞭炮炸得山响却掩不住场面的冷清,有三五个先到的,给陆永年贺寿时,脸上是堆着笑,却看得出来,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小日本要来了,还真没什么事能让人真正的高兴起来。
陆正清跟陆永年说:“小冯送了份礼来,人却不敢跟您照面。我替您老人家作主,让王叔叔收下了,咱们陆家也不能太寒了别人的心不是?其实小冯生性不坏的,却被逼上了斜路。”陆永年哼一声:“路都是人自个儿选的,没人逼他。那礼收了也就收了吧!”
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到了中午,陆陆续续又有客人来,眼瞅着却怎么也凑不齐二十桌。陆永年在那场比武中本就受了点轻伤,再加上今儿情绪怎么也提不起来,所以气色看上去不太好。己经是正午,实在等不下去了,众人勉强凑了七八桌。酒桌上众客都是沉默寡言,全无气氛,客人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酒席便草草的散了。
明天,赵家父子要回胶州,王剑雄也要回保定上课。晚上,小哥儿四个便又聚一聚,赵佑龙跟王剑雄说,有机会得好好跟他唠唠,好长些见识。王剑雄今天酒没喝多,听他这话似乎另有深意,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日子似乎又恢复成了一潭死水,但陆正清这个从末出过远门,毫无见识的世家子弟,心境却似有了点改变,除了家以外又多了点什么!
有一回,听见他嘴里哼唱,儿子小虎问:“爹,你唱的是啥呀?”
陆正清笑道:“这是你王叔叔教爹唱的一首歌。”
小虎子又问了:“爹,你去过保定么?去看过王叔叔么?”
陆正清沉默了,是啊,世界那么大,真该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他不由想到了荒木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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