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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享单车禁止入内”虽然小区门口贴着这么个牌子,但五颜六色的单车该怎么进还这么进,保安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罢了。
路过存车棚,存车大妈看见了思源:“哎,你今儿没骑车啊?”
“昂,天儿冷打车去的。”
“嘿,真行。那什么,回去给你妈说一声,咱内存车费可涨了,改一月三十块钱了。”
“什么时候给您拿过来啊?”
“没事不着急,月底前就成。”大妈说罢走向花园,把一盆淘米水泼进去。
这大妈是个老北都人,家里排老二,所以大家都称她“二姐”。她不常于其他同龄女性,留着寸头,眼线常常会画绿色的,平日爱抽烟,他丈夫很早就去世了,和她不熟的人会看她很怪。但她为人很朴实友善,她的小儿子和思源在一所中学。自从有了自行车棚她便一直在这看车,少说也有二十多年了。
“得嘞二姐!”思源告别了二姐。
把车锁在楼下,思源踩着铺满一地的黄叶子快步走上楼去。
“咳!”但楼道里的灯没亮。
“咚”的一声,思源这一脚把地都震颤了,头顶上老旧的黄灯泡才发出淡淡的光。
电梯一直停在了十层,听得出来是又有哪户在搬家了。
思源嘟囔着转身走向楼梯间:“真磨叽……”
他不喜欢晚上走楼梯,因为胆子小,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除非别人带着他走。到了楼梯口,思源伫立许久,对黑暗恐惧迫使他原路返回,重新选择坐电梯。
电梯终于回到了地面,思源按住按钮,先让老人们进去了。
“咚咚咚”母亲开了门。
“儿子回来啦!”
“嗯,回来了。”
母亲连忙为儿子卸下书包,地上摆着一双早已准备好的拖鞋。
“对了妈,二姐说下月存车费涨十块钱。”思源扶着墙边换鞋边说。
“好,知道了,我明天下班给她吧。”
思源看着鞋架上一双黑色拖鞋问:“我爸又加班了?”
此时母亲已在厨房,没有听见。
思源耸了耸肩,拿起手机摊在沙发上吃起水果。
烟鹂不常发朋友圈,一发就是高深有内涵的。今天破天荒转了一条链接,是关于宏观世界论的,点了进去,他看不懂。不知什么原因,思源已不爱给她点赞了。这要搁到前两年,烟鹂的朋友圈他条条必是首赞。
手机顶部突然显示出一条消息,来自班群,是生活委员通知大家明天交《关于体育嘉年华安全协议书》的回执。
“这着啥急,明天早上自己签了不就行了,反正也是我去交德育处。”思源自言自语道,顺手划走了这条消息,继续皱着眉头阅读链接。
不久,传来了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思源立马下意识地抱着书包跑进自己的房间里,手机留在了父亲指定的位置。两个门一开一闭,果然是父亲回来了。
“嗯~不错,继续学吧。”父亲推开思源的房门,看到他趴在桌上写作业,露出了笑容。
随着房门关上,思源靠在椅背上长呼出一口气。和父亲斗智斗勇多年,速度和反应早已登峰造极、炉火纯青。
“来吃饭了!”母亲端着盘子吆喝着。
思源迟迟不去,为的是让父亲来找自己。
“先来吃饭吧。”终于等到了父亲来。
“别介爸,你让我写完这题,马上出来了。”思源奋笔疾书的样子让人很难觉得这是假的,不过这副爱学习的样子确实是装的。
“爸,我们明天开体育嘉年华,我有接力跑这项。”思源放下筷子,期待的看着父亲。
“我跟你说了以后少关注这些事,先把学习搞上去。”父亲给他泼了盆冷水。
母亲连忙问:“你们哪几个接力呀?”
“我,笃平,雨坤,阿岳,雷子,还600米呢。”
“妈呀,你们几个咋跑啊,雨坤和阿岳那么胖,行吗?”
“唉,没办法,快的都跑300去了。”思源无奈的说。
饭后思源以做听说作业为由拿走了手机。先找到对应的模拟练习跳过一遍,虽然说0分,但有了答案,再去快速完成作业,剩下的时间便自由了。
思源在微信在找到陈橙,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明天我买三罐红牛,你帮我带给烟鹂一罐。”
“OK,下早自习找你。”
思源早就打听到了烟鹂要跑接力,却不敢和她本人说。
第二天刚六点,思源竟然罕见的早起床了,即使他家离学校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吃过饭后匆匆跑向车棚。
“哎呦喂,这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啊?”二姐看见思源开玩笑地说。
“那是,也不能天天迟到。”思源笑着跑进车棚A区,这里都是山地车,车把带着钩,取出来比较费劲。
思源正准备出发时却被二姐叫住了,二姐递给他一袋面包,那是一种很老式的果子面包,是小时候春游学校常常发的。
“我知道你们今儿活动,给你,补充补充能量。”
“得,谢谢您,我先走了。”思源把面包装进书包,骑上车走了。
与此同时,在十八号楼的十四层阳台上,母亲看着儿子出了小区,一年四季,皆是如此。
本该在这个路口右转,思源却径直骑去,路上的校友都诧异地看着他。到了便利店门口,车猛地停了下来,后轱辘在地上擦出一道黑印,年轻人骑车要的就是快。
“您好,这三罐红牛。”
“一共十八块。”
“微信吧。”思源出示了二维码,“滴”的一声,交易结束。
“我去,源儿?来这么早今天。”雨坤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雨坤姓张,自称是龙虎山的天师,和阿岳是一个吨位的胖子。他与思源,阿岳,雷子被称为四班的四大金刚-不写作业一起罚站,上课迟到一起写检讨,同甘共苦,形影不离,兄弟情义绑定的实打实的紧。
“士别一日,当刮目相看行吗,信不信我以后天天这么早?”
“得了吧你,我赌明天你还得站外头上早读。”雨坤嘲讽的说。
早自习还没下课,思源就坐不住了,手里来回来去地倒腾着两罐红牛。终于下课铃响了,他兴兴头头地跑去六班。把东西给了陈橙,一句话也没多说,他便跑进厕所自我狂欢了。
课间操时,操场上挤满了人。有忙着热身的,有急着喝功能饮料的,有不停地整理自己的号码牌的……
“咱咋跑啊,咱几个就你快了,你最后一棒吧。”笃平捂着脑门对思源说。
“疯啦?!到时候全校看我一人跑?”思源大声嚷嚷着不同意。
阿岳提议举手表决,不巧,全票通过思源最后一棒。
“现在进行男子六百米接力赛。”广播中传来体育老师的声音。
四班队雨坤紧张的拿着第一棒,静候枪声。
“砰”的一声跑道上的运动健儿们如野马脱缰,万马奔腾,似黑影一般略过。瀚中的大长腿快速地往前迈,和佟宇相持不下。这是长队前面,看后面,只见雨坤的小粗短腿不断地倒腾着,费力地呼吸着。
四班剩下的四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生无可恋般地发着牢骚……
到了最后一棒了,看着眼前的同组选手都接棒而去,到思源这已落下了别人一圈,只有十一班的选手只落下半圈。
“这咋跑啊我去,最好也就倒数第二了。”思源望着远处的笃平焦急地说。
手把手递过红白相间的接力棒,思源拼命地冲了出去,眼里只有十一班的那个小胖子。似乎风也与他做对,吹起了和思源反向的逆风。再过终点线,这时还剩一圈,他已不管别的班的已经完成了,只是逐渐的缩短着和前面对手的距离。
感觉测一千都没这么累过,思源的腿无知觉地跑着,似乎就快放弃了。转弯上了最后一个直道,思源余光看见了烟鹂,自然便来了一股力量充能。离前面还差一点,就一点点了!正当要超过他时,全场都沸腾了,尖叫声一片,但思源却如耳鸣一般什么都听不见。
就在这时,前面的小胖子却突然变道在思源前面,这让思源猝不及防,本来已经很累了,根本反应不过来。思源立马变向,可还是撞向了他,失去平衡后狠狠地倒在了地上,思源再次扭伤了右脚,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看见这状,大家都嘘声一片,只有远处突然跑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