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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4日。万家团圆中秋佳节。早先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在课堂上度过。这次竟然在周末。
早上老爸打来的电话惊扰了我的美梦,铃声回荡在房间,像颈箍咒般敲打我的脑袋。回青山后,我和老爸之间维系似乎只有那通电话。本来还计划梦过今天。
挂了老爸的电话,决定去河边吹吹风,推了车,沿着湿地岸线一直骑着。风吹的很温柔,轻轻的温暖的抱着我。蹬脚踏的节奏和前轮摩擦地面的声音有序又和谐。
前面的下坡过去就是鹿鹿家了。见她拿着书在走廊上徜徉,我试着挥挥手引起她注意的时候。像是是好朋友间的心电感应作用,她也抬起头朝我挥手,匆匆地往我这边跑。
“大早上,你是来我家蹭饭的吗?
“是的。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鹿鹿重重的点着头,“只不过我在想收你多少钱合适呢?”
“这样啊,那我走了吧。”假装不开心掉头离开。等我骑上车回头时候,回赠她一个大大微笑,“逗你的,小笨蛋!”这时候,她脸上无奈的轻松笑容,让我有一瞬间得逞的兴奋。
“下午带朋友去你家,记着别乱跑·····”她在身后大声喊道。
抬起手给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后,加速离开了。
街上中秋团圆的氛围异常热烈,我却不太愿意触碰其中。如果身边也有蓝胖,今天我一定要借时光机逃掉。
从起床开始,像被谁按了慢速键,时间退速般流淌。
骑到家,一进门,门口红色塑料袋里黄色冥纸异常醒目。
多年如今日,悲伤的情绪与年剧增,越发难过到不想去触碰。
“收拾一下,去你妈墓地,换双好走的鞋,山路不好走。”见我回来爷爷叮嘱道。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和她像接力棒选手,完成生命的接力后,只留下唯一的一张照片。
她一个人住在老庄子的后山,我的出世对她来说像是放假,现在的她无限期的躺在那里偷着懒。享受着避世的安稳。
老庄子在山坳里,里面的人家早已陆陆续续搬出去了,留下许多荒芜的老房子。从旧山路一直往里走,上两个坡,左转就能看见她的墓地。
上次来是清明,几月之间,坟间的草爬的如此肆意,从沟壑到坟顶。爷爷示意我去踩踩杂草,把冥纸递给爷爷,走进乱草堆,先把沟壑里长的长蒿草踩倒。左边小时候就种下的一棵桂树似乎没怎么长个子,树下还有不少酒瓶。转了一圈到墓碑,上面“慈母郝芝”几个大字格外醒目。
爷爷这个时候总是老地方烧着纸钱,什么也不说。从小时候开始,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氛围。这般安静,我觉得很是安逸。
下午两点开始,“朋友”开始陆陆续续地敲我家门。
第一个是“小两口”,走进来后,发现鹿鹿身后藏了一个蛋糕,看我脸色不太好,她心虚地解释道:“亲爱的,都过了这么多年,我真的很想和你吃个简单的小蛋糕,这不是庆祝,是认识新朋友的小甜点。”她软磨硬泡的软功夫,我最招架不住。
蛋糕放在桌子上,从她男朋友手中接过一份美其名曰见面礼的生日礼物,两人就窝进狭小的客厅玩起了游戏。
随后进来的是周逸。
所有人聚集客厅开心地玩起来时。门铃又想了,我开始疑惑地看着鹿鹿,还有谁啊,一开门,竟然是余先生。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他。似乎他不怎么出门呀,我心想着。
结婚后才知道余先生有着爱宴客,不喜欢做客的习惯。
“我有打电话,不过没人接。”他牵强的解释似乎并没有理想中的效果。
“邀你出趟门不容易”周逸最先圆场。
大家纷纷点头补刀。
我接过他手里的“见面礼”,很轻很轻,好像是个空盒子,我想这家伙果然和大家表现的一样不一样。
那天下午一群人窝在小小的客厅中,我感受着从未有过的热闹和幸福,或许接受别人的关心和好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悦和困惑,要看你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心情。
有些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是为难自己,有些事在身边好好珍惜,是重新开始。
拆开蛋糕,草莓果酱书写“最爱的好”字样,它像是温柔的海波袭来心脏,上升大脑似要踱出眼眶。果然还是我温柔正直鹿的风格。看起来一副神经大条的乐天模样,细起心来总给人无限的感动。
切着蛋糕心里默想着生日愿望——希望这一刻永驻。
如果你对这世界感到糟糕透顶,绝望无助,这时候,恰好有朋友向黑暗中的你伸出了小手,那么试着敞开一次心扉,闭上双眼,相信她,或许她可以带你抽离狭隘的绝望思绪。
第一次觉得一群人一起真的很快乐,也正式这样一群人开启了青中三年最幸福、难忘的青春。
爷爷整天都有做不完的活,神龙见首不见尾。
吃过蛋糕以后,我把大家都带出了门,决定带大家体验我的秘密活动。
我们像影视中犯罪的小偷团伙匍着身子一纵队摸到了河岸旁。排头的我转过身,做了个分两队的手势,压低着声音让鹿鹿,希文坐一条船。剩下的人和我坐一条船。我熟练地安排余深,周逸坐在一前一后,自己坐在中间准备划桨。
另一条船希文似是嘲弄:“两个男生让一个女生划船,啧啧啧~”。
我看他似是胸有成竹地坐在船中间准备划走,但捯饬了半天,船也没有开出很远。大家都不自觉地嘲笑了起来。
“我示范给你看~”我朝着他轻声地说道。
“晓郝从小就跟着安爷爷船上捕鱼喂食捡垃圾,这个可不是简单的力气活,需要技巧的。”鹿鹿一旁接着我的话说着。
当开出岸边百米后,明显感觉到了海中行进的漂流感,微风像个舞蹈天使,围绕着河面,围绕着小船。
这就是我很喜欢的世界,远离岸后,船慢慢地,风轻轻地,时间也仿佛是禁止的。
“欢迎大家光临我的世界。”说着说着不知觉地放下了手中的船桨,微微地伸展开双手,闭着眼睛遨游在这一方水墨世界。
当我睁开眼,发现大家闭着眼睛,享受在这一方世界,脸上露出微笑,像一抹彩虹点缀着这份美好。
第一次感受到分享的悸动和幸福。晚上躺床上,打开抽屉,取出信纸,像往常一样写起信来。
这是一种习惯,从记事起,每年的生日都写一份信给自己,给过去的自己也给未来的自己,希望在匆匆的时光长河里寻得生活的美好意义。
这个世界上的悲观主义者,他们也有自己的花期,打开心门,或可日光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