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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南极干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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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在这种辽阔的地方,天空总是压得格外低,大片大片的云彩穿行在空中。

    天上的云,地上的雪。

    由于昨天刚下过雪,地上的积雪还很松软,一只脚踩下去,另一只脚带出厚厚的雪。

    为了节省体力,姜凡几人走成一列,后面的人踩在前面的脚印上。

    姜凡走在队末,沈立则在队首承受着更大的风力,按照换班顺序,过一会沈立就会到她的后面,换成绿巨人在队首。

    姜凡心中忐忑,万一沈立趁着后面没人,对她下杀手怎么办。

    好在她前方的顾承言经常会回头看看她有没有掉队,或许关键时刻能救她。

    刚想到顾承言,这个人便转过头来问她:“姜凡,要不要换个位置?”

    姜凡一愣,又是感激又是纳闷,这个人怎么这么照顾她?恰到好处的体贴太容易打动人了。

    没多久沈立便退到队尾,一看前面的人变成了顾承言就沉下脸来。

    “顾承言,你要和我抢人头吗?”

    听起来是在和顾承言理论,其实是在暗示姜凡这男人也不可信。

    “这次的任务我没兴趣,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顾承言自然听出了沈立的挑拨,“而且就算我死,也不会让姜凡死。”

    “你要背叛我们?”

    顾承言长叹一声:“我只是怀疑我们听到的看到的到底有几分真。”

    沈立闻言有些激动,似是想理论一番,但是又不得不按捺住自己。

    这段短短的对话姜凡听得很清楚,但却听不明白,唯一明白的是林逢光猜对了,不止两个凶手,这些凶手都有一个任务。

    四人又沉寂下来,一片白茫茫间只剩下风声和踏雪声。

    风吹过的地方,地表腾起细碎的薄雪,似雾似纱,雪地上除了他们仿佛还有这些雪色薄纱在赶路。

    他们前进一尺,远处的山陵仿佛也后退了一尺,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无止境的追逐战停下了。

    “这里是……南极干谷。”姜凡看着前方断崖下的土地,无论曾经见过的照片有多美,都远比不上身临其境的震撼。

    雪层沿着峭壁向下蔓延,但白雪怎么抵得过干谷的狂风,白雪的踪迹不过几十米便隐匿无形,在崖下的是露出本来面目的山谷,是全南极唯一不被冰雪覆盖的地方,也是地球上最像火星的地方。

    这么多巧合,这个游戏中的蓝星一定就是地球。

    姜凡心中吐槽着:一般小说里主角碰到悬崖都会因故落崖,然后碰上机遇,不知道她要是摔下去了,能不能拳打沈立,脚踢沈立。

    她倒是想对了一半:因故落崖。

    昨天下过雪,他们几人踩着的这片雪地看起来很厚实,其实很松软,并不能承受四个人的重量。

    脚下一轻,雪层塌了,姜凡反应很快,试图抓住崖壁,结果不过是抓住了一把雪,徒劳罢了。

    姜凡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般……一般落崖都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对了,树!

    姜凡迅速从物品栏里拿出一根鹿的头发,裹在手中的雪团里,全力朝谷底扔去。

    能做的事做完了,剩下的只有瞎想了,从上千米高的悬崖落下会落多久呢,姜凡甚至准备计算一下这个高中物理题,她还是头一次意识到自己爱在紧张的时候乱想。

    旁边的绿巨人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在空中和她换了个位置,垫在她的下面,还朝她笑了。

    姜凡完全愣住了,之前顾承言也是,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大块头也是,怎么一个个的都要保护她?甚至舍命保护她?

    姜凡回了他一个笑容,笑着笑着有点想哭。

    虽然没来得及算完物理题,不过很显然,下落时间很短。

    好在那根发丝在恶劣环境下也长得很好,蓬勃展开的树冠稳稳地接住了几人,这棵树甚至继承了发丝的韧性,化解了他们下落的冲力还保持枝桠完整。

    姜凡一落地就拉起绿巨人,赶紧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嘿嘿,”大块头笑得很憨厚,“我没事,妈妈说了,要照顾女孩子。”

    姜凡反复确认他没有受伤后才放下心来。

    “没事的,就算没有这棵树,我摔下来也不会受伤。”大块头还是笑。

    他这么诚恳让姜凡对他更有好感了:“我叫姜凡,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巴勃罗·迭戈·何塞·弗朗西斯科·狄·保拉·胡安·纳波穆西诺·玛莉亚·狄·洛斯·雷梅迪奥斯·西普里亚诺·狄·拉·圣地西玛·特里尼达·路易斯·萨麦尔。”

    姜凡眨眨眼,忍不住调侃道:“我可以叫你绿巨人吗,在我家乡,这是个英雄的称呼。”

    “叫我萨麦尔就行。”

    顾承言走过来向姜凡道谢:“还好你应变及时,多谢了。”

    而沈立站得稍远,不愿承她的情,神色中颇有些不屑。

    顾承言继续问道:“你之前说这里是?”

    “南极干谷,也算是一大奇观了,我以前还查过它的形成原因,有的说法是火山活动,离开干谷可能会碰到火山。”姜凡仔细回忆了下以前看过的资料,她喜欢各地旅游,尤其喜欢有些难度的地方,南极就在她的毕业旅游清单上。

    “没想到南极上还有这种地方。”顾承言有些感慨。

    其实如果姜凡仔细去揣摩他的这句话,会发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姜凡还不知道未来的风暴已经在向她靠近。

    “赶紧走吧,这里可能会有强风。”

    虽然谷底没有皑皑白雪,但是寒冷依旧。

    在长时间的大风侵袭下,谷底的岩石被雕琢成大自然的工艺品,一路上还散布着不少动物干尸,明明身处地球却仿佛灾难片里的末日。

    要徒步穿过这里并不难,难的是爬上峭壁。

    姜凡看着沈立双手抓住悬崖上的突起,像只壁虎一样在崖壁上飞速攀爬,默默在心里补充:爬上峭壁不难,难的是让姜凡爬上去。

    萨麦尔的方式更加独特,他一脚蹬在崖壁上,半条腿竟融化在了悬崖里。

    “我的腿可以像树根一样扎在悬崖里,爬起来很快的,要不要我背你上去?”

    姜凡摇摇头:“你先走吧,我想靠自己。”

    看着萨麦尔在崖壁上如履平地,姜凡深吸一口气,开始准备攀岩。

    她并不是盲目逞能,她对很多户外极限运动都感兴趣,爬过很多次攀岩墙,只不过因为父母担心,还没有真正攀岩过,更何况是这样没有安全措施的攀岩。

    顾承言在她身旁和她一块慢慢往上爬,姜凡看得出来这个人的力量和技巧都比她好很多,他是把自己当作她的“安全措施”。

    尊重她的选择并且为她保驾护航,这样的举动虽然让姜凡心里很是感动,但是更多的是疑惑:为什么都对她这么好?

    崖壁上,姜凡一次又一次地寻找着力点,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拉向更高的地方,这是体力与耐力的拉锯战。

    “那边有个小平台,过去休息一会吧。”顾承言仿佛看出了她体力不支。

    小平台真的很小,仅够两人站在上面,转身都很困难。

    “呼,没想到爬这么高了。”姜凡感觉到了满满的成就感。

    顾承言很给她面子:“你做得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本来是想自己爬,不给你们拖后腿,结果还是拖你们后腿了,”姜凡有点无奈,这几个人都太逆天了,“他们俩应该已经爬上去了,不是为了陪我,你应该也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