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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个酒馆向来依掌柜的心情而营业,营业时间自然也是与众不同,再因为她省钱的私心,只接待一位客人,然后摆上上品的茶水点心,还有故事。
巧的是,往届的掌柜,比如那位老师,营业时间和接待人数恰巧一直一模一样,都只是亥时和唯一的客人。
开始时她还在担心哪天没有客人,后来发现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随便打听了一下,发现在这个世界,虽然无数酒馆得到大户人家喜爱而盈利一时,但也终究会被某些商战必定会有的手段淘汰掉,至于她的这家,大概不会抢到同行多少生意,而掌柜又有神秘的背景,过去那么多年倒还稳定经营着。
白天,她兀自去见识新鲜事物,体味这古风古韵的世界,或是研究酒水的新配方,倦了的时候就睡一觉,等到亥时酒馆的钟会敲响,照那个分贝,丝毫不必忧心睡过了头。
经过了愉快的半天,亥时再营业,去迎接别人的故事。
暮汐颜的第一位客人,是位一点也不阴郁的公子。
之所以叫他公子呢,首先因为他是男的,其次,便是那一身矜贵的气质,再然后,他如那“陌上少年人如玉,谁家公子世无双”所描述的人儿一般精致温和。
“请问公子需要些什么?”暮汐颜以笑颜迎去。
那少年闻此音抬眸,他的眼睛是很深的墨色,好可爱。一开口,却没有丝毫温和谦谦。“以前的掌柜不是这么待客的罢。”
她不由得第一反应想起昨日老师所说:“纵使在古代,也常有些爱好闹事的人,这种人,你且自行管理。”不过呢,她还是要做一个温柔的人。还是放下了直接下逐客令的念头。
“嗯?以前的掌柜如何待客的,小女子愿闻其详,公子可否告知一二?”她扯出了个自己都觉得假的笑容。
“这个倒不紧要,你先为我倒杯茶来。”
倒茶?
虽说知道这酒馆是不要钱的营业,但是看到人家如此从善如流地使唤她时,还是有一点茫然––她没听错吧?
再说她这里是酒馆,怎么会有茶?她理直气壮地怼了这一句。
“你且自己去柜台从下往上第二层看看。”
尽管对这个客官有种奇怪的感觉,并有预感他不一般,她还是不信邪地去柜台翻找。
好吧,还真有,还不止一盒。
“没有!”她悄悄翻了个白眼,他看不懂吧?管他看不看得懂嘞!说要随性自然不能压抑自己。“客官您弄错了。”
那人会心地微笑了。
“在你开盒的时候,茶香早已逸散出了,我闻得到。”
暮汐颜懊恼地一点也不端庄地摊出那几盒茶。
好久没有泡过茶了。轻轻地倒上热水,茶叶变得柔软,液面上方蒙上一层朦胧的水雾,轻飘飘的,载着茶香。
“泡茶是每个酒馆掌柜必须会的,你不知道这种茶要再换一次水吗?”
暮汐颜放下了刚提起的茶壶,茫然无措地看着他。心里好气哦,养鱼吗?还换什么水,事情真多!真当我好欺负啊!
少年似是看清了她心中所想,颇有些无厘头地加了一句:“我名唤洛平川,是忘忧酒馆的创始人,也是来教你酒馆事务的。这下你总该服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