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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找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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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凤眼愣上一愣,秀眉紧蹙:“这名儿真不好,是谁为你起的?”

    莲骨想了一想,本欲道出“是主子给起的”,却不想心头一阵刺痛,那小蛇又在她心窍间啃食。

    她张了张口,却被痛的说不出话来,捂着胸口面目扭曲地趴在地上直掉眼泪。

    凤眼亦慌了慌神,惊奇地看着她,随即走上去执了她捂着胸口的手,将自己的手贴了上去,忽而大惊失色,盯着莲骨似看怪物一般的看上一阵,掂量着却不知从何说起。

    却是瞧见莲骨这般痛苦模样,终是开了口:“莫要道出是谁起的,我不问便是了。”

    莲骨泪眼汪汪地点点头,果然没了之前那般疼痛,没过一会儿就已然恢复正常。

    她很是感激地冲那凤眼笑上一笑,却不想凤眼有些愠意:“你可知种在你心里头的是何物?”

    莲骨不甚思解的摇摇头。

    那凤眼叹了一声气,亦摇摇头,只是眼睛里一点无奈:“是……”

    话音戛然而落,莲骨抬起头好奇的将他望上一望,却见他脸上各种神情杂糅,莲骨生得晚,未曾欣赏得全世人面目上所有的神情,今日一见只道是这凤眼委实厉害,竟能一瞬变幻这么多表情。

    那凤眼变幻了一阵后终是一脸忧伤地叹了叹气:“罢了,瞧你这般迷糊,想来告诉你你也不知那是什么,且我也觉着不告诉你为好。”

    莲骨懵懵懂眨巴两下眼睛,又挠了挠脸,瞧着凤眼心事重重地站起身,将手背在身后,又转过头一脸惋惜地盯着她,那眼神仿佛他家的白菜被猪拱了一般,还是野猪。

    “哦。”

    莲骨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站起身,却不想一脚踩到裙摆上,遂一个不稳跪在凤眼脚下,系胸的裙子掉了半截,露出一点雪白的酥软。

    那凤眼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一片雪白上,顿时瞪大了眼睛双颊一片绯红的别过脸去,故作镇定地咳上两声:“这裙子委实不太适合你,不太适合,快去换了罢!”

    莲骨又应了一声,将裙摆打了个结爬起身来,颔了下首,正欲抓着裙子离去,却被那凤眼从身后执了手。

    她好奇地回望一眼,嘴唇却忽然触上一片柔软湿润。

    凤眼的脸头一次如此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底,莲骨甚至可以看到他脸上细致的绒毛。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橘子香气,呼吸变得灼热,莲骨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

    那凤眼看到她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还泛着红潮,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夹杂着妩媚,那惹人怜爱的小模样让他更是情难自禁,重重吮吸着她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

    凤眼慢慢抚上她的胸口,莲骨一惊,刚要把嘴从凤眼的嘴上脱离,却被他重重按住了头,另一只手在她刻有莲花印记的胸前按压下去,一阵温热过后,莲骨便瞧见一根黑色的枝条慢慢从胸口延伸出来,缠绕上凤眼的手指,愈缠愈多,且愈多愈痛,她颤抖着坐下去,凤眼亦随着她坐下去。

    只是这钻心的疼痛委实可怖,莲骨实在受不了,额间沁出细密的水珠,背上香汗涔涔,她重重咬了一口凤眼,一抹血腥味在嘴巴里漾开,凤眼被她咬的吃痛一声松了口,莲骨赶忙推开他,紧紧捂住胸口,那黑色枝条毅然决然缩了回去。

    那凤眼两手撑着地坐在地上,摸了摸嘴唇上的血迹,亦看了看手背和手心,终是叹了口气:“竟是这般疼痛难忍。”

    莲骨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只管是凤眼欺负了自己,便抓着裙子逃了出去。

    “这裙子委实难看!”她叹着,将裙摆上的纱掀起来搓了一阵,却听得身后一人轻笑:“这裙子怎得难看?我瞧见小菜菜穿这身比平日里更水灵了几分!”

    听得这一声“菜菜”,莲骨转过脸去,果真瞧见了昨日那个美如妇人的男子,正一脸喜气洋洋的掂着手里的折扇。

    “哎呀呀,原是……”

    “敖岐。”

    “哈哈,原是敖公子!”莲骨笑吟吟地走至他跟前,“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那敖公子又是一笑:“今早才看见小菜菜急匆匆向凤伶儿屋子去,只可惜小菜菜没看到我。”

    原是如此。

    莲骨很是抱歉的将手合在一起:“对不住对不住,公子唤的急,故而没瞧见敖公子。”

    “哦~饶是如此~”那敖公子若有所思一阵,突然凑到她耳边,“不知小芹菜搁这燕子楼呆了这么久,可闷坏了?”

    莲骨用心的想上一阵,答他:“的确有点!”

    “不若今儿个我带你出去找找乐子可好?”

    “出去?找乐子?”

    “是啊,你可不知外面的市集有多热闹,美食有多丰富多彩!可比燕子楼的一日三餐多彩百倍千倍!”

    莲骨悄悄咽了咽口水,眼睛亮晶晶的向那敖公子:“那还不赶紧出去找乐子?”

    “诶——”敖公子用扇子抵了抵她的胸口,“穿成这样可不方便,小芹菜不若回去换一身衣裳再来?”

    莲骨心里不解,说我穿的好看的是你,不让我穿这身的亦是你,这敖公子真是喜憎无常。

    却也乖乖巧巧回屋去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男儿装。

    谁想刚一踏出门,那敖公子又不乐意了:“不好不好,你还不如换身女儿装,依我看哪,女人的小襦裙才好看!”

    莲骨想着也是,毕竟这敖公子本就生得跟女子一般柔情绰态,指不定哪日亦要一身齐胸襦裙的打扮娇娇掩着口鼻说话。

    “那这身呢?”

    “太艳!”

    “这身白的呢?”

    “太素!”

    “那这件绿的呢?”

    “太惨……”敖公子的眼睛终于睁开了条缝儿,“嗯~芹菜!和小芹菜甚是相配!”

    原是真真将她当做了一棵菜!莲骨无奈地摇摇头,罢了罢了,我这棵芹菜,呸,我这个仙灵不与凡人计较。

    约摸刚过巳时,敖公子带着她七弯八拐地绕了好多条小路,终是停在后院一堵灰扑扑的破墙跟前:“小芹菜,将手给我。”

    “嗯?”莲骨虽是不解,但她最喜照着人吩咐做,只因如此便可不用动太多脑子。

    那敖公子拉着她的手,轻轻松松一跃,便稳稳当当落在墙头上,再轻轻松松一跳,便落了地。

    “小芹菜呀,你可不知,这燕子楼管束颇多,是严禁楼内的人平日里无故溜出去耍的,今儿个我悄悄将你带出来,回头你可千万不要与旁人说了去!”

    莲骨特特报了抱拳:“自然不会!”

    敖公子“嗯~”了一声,将她的头发揉成一团鸡窝状:“如此甚好,小芹菜乖巧听话往后我便常来燕子楼带你出去玩!”

    “好,好……”

    正应着,不知不觉便已到了大街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粼粼而来的车马,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央,两边的屋宇星罗棋布,茶坊、酒肆、脚店、肉铺数不胜数,亦有不少炸着喷香小食的小摊。

    “小芹菜,可是饿了?”

    莲骨点点头,那敖公子大笑,从身后变出两根红彤彤的冰糖葫芦与她:“冰糖葫芦尝尝?”

    莲骨接过两串糖葫芦,瞧着那糖葫芦身上闪着诱人的色泽,颇有食欲,遂下便咬上一口,味酸甜,尚可,她一口能吞两个,直叫那敖公子看的目瞪口呆。

    许是亦眼馋了,莲骨便递上另一串糖葫芦与他:“敖公子也尝尝?”

    那敖公子咽了口唾沫,却摇摇手:“不了不了,我怕小芹菜不够吃!”

    这当儿便撇见卖糖炒栗子的,那敖公子亦买了两袋揣她怀里:“我带你去逛逛衣裳铺子如何?”

    她点点头,含糊不清的应了两声,便被敖公子扯着衣摆钻进一满是绫罗绸缎的店铺里去。

    那店铺老板笑呵呵的迎上来:“唷!原是敖公子!怎么今儿个又要定做衣裳啊?”

    “非也非也,不知胡老板这儿可有适合这丫头的布匹?”

    那胡老板将莲骨打量一二,遂道:“有,有!快随老夫来!”

    便将二人领进后面的房间。

    “公子瞧瞧,这些可都是从外地进贡来的珍稀布匹,制成衣裳一定好看。”

    那敖公子将一匹紫色的布匹抖开来,对着莲骨比上一阵,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小芹菜还是穿紫色水灵!这一身惨绿委实惨了些!”

    便大手一挥,很有男儿气魄的向那胡老板道:“这些布匹全要了!”

    那胡老板闻言乐的合不拢嘴,把敖公子“品貌非凡惊才风逸颜如宋玉才比子键丰采高雅”的如是夸了一番,又将莲骨夸的一阵天花乱坠。

    莲骨虽是不解为何买了些布匹就让这老板如此兴高采烈,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人家高兴总比不高兴好。

    出了布庄,那敖公子不知怎的又变出一枚簪子,递给她:“瞧瞧,可还喜欢?”

    遂下便接过那枚簪子,虽是木簪,却丝毫不比旁的金簪银簪逊色。簪头镶着一朵雪亮通透的杏花,质地细腻,状如凝脂,点点花蕊呈现出妖娆的红色,甚是惹眼。

    “这是杏花簪,来,我帮你簪上!”说罢,那敖公子便拿过她手里的簪子插在她头发上。

    莲骨摸了摸头上翘出来的簪子,正欲拿下,却被敖公子抓了手:“走着,带你去扬州最大的赌坊瞅瞅!”

    遂下便七弯八拐的拐进一悬着“扬州赌坊”大匾的房子里去。

    倒是嘈杂的很,光线亦灰暗,一堆一堆的男男女女扎在一起混出来的人肉气息委实难闻,莲骨便要质疑一番这扬州最大的赌坊了,怎的生得这样寒呛。

    “小芹菜可是不适应这样的环境?”那敖公子垂下头来问她。

    她摇了摇头,却又点点头,勉强笑上一笑:“还好,还好!”

    毕竟人家一番美意,不能泼了冷水不是?莲骨想着我作为仙灵,还是很慷慨大气的。

    “要发财的赶紧来!赌神爷爷在上童叟无欺,压大压小,买定离手!”

    忽闻一声吆喝,敖公子循着声将莲骨一并拽了去——

    只见一少年游刃有余地晃着手里的漆墨筛蛊,十五六岁的年纪,华服锦缎,富贵非凡。

    “还有没有,买定离手。”少年再次晃动骰盅,重重地摁在大理石桌上,神色间好不骄傲。

    敖公子对莲骨笑上一笑,神秘兮兮地道:“这博弈呀,并不把把必胜,吃多赔少足以,小芹菜可要试试?”

    莲骨摇摇头,那敖公子又是一阵大笑,向那少年喊道:“且慢,我还没押。”

    那少年嘻嘻一笑,头也不抬:“俗话说得好,战场无兄弟,赌场无父子,口说无凭,这位兄弟,若是没真金白银……”

    莲骨忽感自己的手被人握起,随即“啪”的拍在大理石桌上,只见那敖公子笑的一口皓齿:“我压我媳妇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