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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小笼包没有了,我给你烤了些红薯……”
容与捧着两个又大又红的烤红薯回来,却哪里都瞧不见莲骨的影子。
烤红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沾了些尘,怕是不能吃了。
彼时,莲骨和漾碧一仙一神正坐在大水母团子里,漫游着东海的珊瑚林。
这一带的海水五光十色,瑰丽无比,各种各样的珊瑚,有的像绽开的花朵,有的像分枝的鹿角,甚是漂亮。
“阿莲,这是东海的珊瑚林,海里可不只是有鱼哦。”漾碧将嘴巴贴在莲骨的耳边,呼出的神气儿清凉凉,挠得她脖子直痒痒。
可不就是珊瑚林嘛!珊瑚这儿一簇,那儿一簇,就像一片彩色的树林。
莲骨正细细瞧着一株紫色的珊瑚,那珊瑚头顶上好似有个长得如触角般的物件,粉粉的,一伸一缩,不知道威力如何。
她想伸手摸摸,却被水母皮挡着了。
那漾碧见状又是一笑,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细细摩挲了一番,莲骨只觉着手掌心黏糊糊的,热乎乎的,便不解道:“这是做甚?”
“这粉唤作‘珊瑚粉’,珊瑚本身带电,将这粉涂在手上便可不惧,阿莲试试?”
莲骨将手放在眼前那么看上一看,倒也没觉着变化了哪里,只是质感有些许不一样。
只见漾碧用手在那水母皮上画了一个圈儿,便现出一个小小的虚洞来,刚巧她的一只手大小。
莲骨瞧着新奇,便也画上一画,却是什么圈圈洞洞也没比画出来。
只好悻悻然地伸出手,穿过那虚洞,朝着那漂亮珊瑚捏上一捏。
嗯,手感甚好,绵软中带一点弹性,不错不错,只是不知味道如何。她悄悄地咽了咽口水。
那容与曾与自个儿说过,长相好看的食物不一定是好吃的,便也每次都捧着她黑不溜秋的烤地瓜上来与自己吃。
莲骨现在细细回味了一番,那烤地瓜虽说是生得丑了些,味道却是极佳,令她回味无穷。
不知这珊瑚可是十分难吃?便乖乖的没有再馋。
那容与此刻正摸索在积雪园内,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道:“仙子啊,你跑哪里去了啊,仙君回来了定是要生气的。”
花枝招展的珊瑚礁鱼成群结队地从莲骨身边游过,蛇一样的花海鳗将三十寸长的身子藏匿在珊瑚丛中,露出鬼鬼祟祟的头。
“阿莲,你瞧。”漾碧忽而变出一枚漂亮的海贝,不知使了何种仙法,将那海贝和珍珠、琉璃及金箔镶嵌在一起,便成了一枚和他头上的发饰一般模样的小饰。
他将那小饰放在莲骨手心上,慢慢合拢,道:“小神思前想后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给阿莲,便觉着这海贝琉璃为饰定能讨得女孩子欢心,赠与你作见面礼,阿莲莫要见怪。”
莲骨瞧了瞧那海贝,估摸着味儿不是很好。
“这海贝着实漂亮……”
“阿莲喜欢便好。”只见那漾碧随手一挥,水母皮褪了下来,莲骨便觉着又是飘在了水中。漾碧又道:“今儿个时候也不早了,小神便送阿莲回去罢。”
忽闻一阵幽香,莲骨顿觉眼皮子昏昏沉沉,便倒头睡去。
漾碧抱着她软软的身子骨,将唇瓣轻轻贴在她额头上,一缕红色的丝线穿进她额间的花钿。
迷迷糊糊,莲骨瞅见了白白的幔帐,粉紫粉紫的菩提花,还听见门口有人道:“月颜仙君。”
“……”
便是有人推门而入。
“……”
“阿眠。”来人正是那月颜仙君,“服下这丹药,便好生睡一觉罢。”
好生奇怪,却也不知为何。
只感到有人往自己嘴里塞了个小球,或许是那仙君所言的丹药。
随即她听得一阵碎碎的脚步声,有人道:“仙子这是怎么了?”
仙君答:“仙子被那迷神香迷失了心神,故而一再奔那寒冰湖去。方才本座正是去了太上老君的无极宫,向太上老君他老人家寻了解迷丹来,便解了那香毒。”
倒是困倦得紧。她张了张嘴,便浑浑噩噩、神魂颠倒的睡了去。
就似这般昏天黑地的睡了不知多少时日,莲骨终于是醒了来。
这积雪园听闻是被那仙君封了去,不许她再踏足半步。莲骨细细瞧着那层薄薄的、泛着金光的结界半晌,忽而有些心疼里头的河神姐姐了。
心里想着,这河神前几日待我也不薄,就这样放任他不管岂不是太狼心狗肺了些。
便急急去问那容与仙君何在,岂料容与一把将自己抱住:“仙子,仙君日理万机,还是莫要打搅得好,这积雪园仙君封了自然是封了,里头的生灵再和善也不过是个妖物,仙子还是莫要再被那妖物迷了心窍才是。”
“妖物?”甚是匪夷所思,这堂堂一河之神怎得就成了妖?
“容与,我前几日瞧见那湖里有河神……”
没待她说完,容与便急吼吼地打断她:“仙子!那是个湖,哪里生出的河神?这湖是湖,河是河,湖中自然有那湖神,这小妖疏忽了便称自己是河神,属实是说漏了嘴,仙子莫要被那小妖蒙骗了!”
这湖是湖,河是河……
莲骨想着这话说得有鼻有眼,甚是有理,便只好作罢。
“嘿嘿,容与啊,瞧我这脑子!走着,吃肉去了!”便两手携着那容与一溜烟儿跑了。
谁知那结界内,漾碧正一脸哀怨地注视着没心没肺的少女,忧郁地叹了叹气。
“若是想打阿眠的主意,本座劝你还是早早收手的好。”身后却是响起了个极温柔的男声,那漾碧回转头去,瞅见了个浑身雪白的盲眼男子,手里摇着把月白色的折扇,那扇子上忽地开出了雪白雪白的几朵玉兰花。
“嘿嘿!仙君这扇子可否借我把玩两日?”莲骨正趴在月颜的琴前,颇有闲情逸致地摇着那折扇,心下实是欢喜得紧。
不见那仙君玉手轻挑银弦,不听那天籁琴音,反倒对把破扇子兴致勃勃,月颜的眉头跳了跳。
“怎的,是瞧上了哥哥的扇子?”月颜双手抚平琴弦,抬起头来,一席话里却含着“哥哥”二字,扰的莲骨好生困惑。
“仙君怎得与我自称‘哥哥’?”
那月颜仙君嫣然一笑:“仙子与本座同住这世安殿,且不说同进同出,仙子可瞧见这世安殿内有一名女仙侍?再者,本座不近女色万年有余,除了万年前的花眠仙子乃是本座义妹以外,皆无女子近过这世安殿。”
哦,原是当做冒名顶替的花眠仙子了去。
她细细想了一想,便觉甚是不妥,与那仙君道:“仙君怎得不担心自己识错了?依小仙看哪,那花眠仙子的性子固然与小仙大相庭径……”
孰想那月颜仙君一声轻笑,声线酥酥入骨,直听得莲骨心神荡漾,月颜道:“你既不是那花眠仙子,怎知与那花眠仙子性子不同?”
“我……”
“依哥哥看哪,妹妹和那万年前的性子一般样子。”月颜随手便将那折扇拨了去,还亲昵的在她的小脑袋瓜子上敲上一敲,“这扇子,哥哥不愿给了。”
许是被自己说得不高兴了,她也不顾那月颜仙君是否瞧得见,委屈巴巴地眨着漂亮眼睛:“仙君…不是,哥哥!阿眠说错了,这扇子还是借了阿眠罢!”
“哈哈哈!阿眠还是如从前那般鬼精,不过,从前你向我讨这扇子我未给,今日自然不会给,莫要馋眼,哥哥教你的几个诀可念熟了?”
闻言莲骨只好作罢,怎得这花眠仙子的哥哥如此心狠,竟拿那万千年她也背不出的经诀与她作要挟!着实可恨、可恨!
想着自己到了这不世情已有个把月头,却不知那清灵小湖的河神姐姐可还安好?
莲骨掏出那海贝,用丝帕细细擦拭一遍,继而放在日光下任它大放异彩。
“亥,河神姐姐哪,莫要怪小阿莲心狠将你撇下,属实是被逼无奈,被逼无奈,呵呵……”
翌日,莲骨正搁林涧山泉边摇头晃脑地背那拗口经诀,忽而听得梢头鸟儿尖着个嗓门叫的颇为难听,便没忍住跳将起来,向着那鸟儿道:“鸟兄,怎么今儿个唱得小曲这般难听?”
那鸟精道:“莫要怪我,莫要怪我!”
随即振翅飞起,没了踪影。
“亥,如今连个鸟儿都要嫌弃我个三分,全都是这经诀惹得祸!”索性将那抄着经诀的小笺随手一扔,倒在草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梦里有个美人儿,长着条银亮的鱼尾巴,还有一小片清亮小湖,梧桐树飘落了好多白白的叶子,乍一看,竟是那漂亮羽毛。只见那羽毛纷纷落在美人儿温柔的白发上,居然融为了一体。
湖水轻抚着美人儿波光粼粼的肌肤,美人儿的面容衬映着雪光的轻柔。
忽而那美人儿侧过眼眸,羞答答的道:“仙子莫要轻薄人家……”
“阿眠?阿眠!”
听得一声唤,莲骨怵的惊醒,只见得眼底下一张温柔俊美的脸庞。
亥,许是仙君哥哥又来催债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怎得哥哥寻阿眠背诀来了……”
月颜宠溺地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蛋儿,道:“刚巧路过此地,便进来瞧瞧你,岂知你正笑得一脸春风荡漾……”
“啪”一声,莲骨紧紧捂住他的嘴,干笑两声:“呵,呵呵……不过是做梦罢了,哥哥日理万机,赶快忙你的去罢,莫要管小阿眠,呵呵……”
“哦?莫不是哥哥扰了阿眠做春梦的兴致?”
“咳咳咳……”
月颜“扑哧”一笑,脸颊两个笑窝甜甜,颇有光天化日之下勾引良家小仙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