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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坐在一旁,脸色晦暗不明。嘴角蠕动好几下,也没能发出声音来。
这两天他同一个叫圣姑的女人遇上了,那人抱着个手臂大的孩子,孩子十分肖似云糯。
女娲后人有了子嗣,不同于旁人的是,女娲族代代单传,天地间绝对不会同时出现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娲后人。而这传承,也是异常艰辛,子嗣终其一生的成长发育,都是站在母亲的基础上,通过逐渐蚕食母体能力,来获取成长机会。
至于为什么会有子嗣,哼!他第一眼见那姓徐的便觉不像好人!
算了算了,他九幽魔宫空旷,多个小崽子也算不得什么。
“孩子叫什么?”
“诶?什么孩子?”
“你,你托付给圣姑的那个。”
“.........你都知道了?”
云糯有些嘴苦。说起来,她一直没有把林青儿的存在和盘托出过,毕竟换做自己,自己恐怕也不大能接受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吧。
何况,重楼身为魔界之尊,恐怕更是难以接受。
云糯:行了,提前庆祝一下单身快乐吧.jpg
“林青儿,三百年前第一次从神庙溜出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蹉跎了三百年,有一天一觉醒来的时候,觉得辛苦极了,人生快活一点......”
云糯说着说着觉得委屈极了,她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不愿意却不得已占着人家的身体,帮人保护世界也就罢了,难道还要掏心掏肺的去对一个与她云糯无关的男人用情至深?
唇上剧烈的感觉几乎瞬间夺去了云糯的所有意识。
云糯满脑子“天生的一把好牌轮到老子手里的时候怎么就一团糟?只想撩个汉子都那么难?”一脑袋的吐槽,被后颈那只温热的手指捏了捏便瞬间偃旗息鼓,直捏得她脊柱都想轻轻颤抖。
重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在说些什么?我只是问问叫什么名字。”
语气里有无奈,也有心疼。
在重楼眼中,天真烂漫的姑娘是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最爱欺骗的对象,女娲族人学的都是拯救众生,哪里懂男人如何骗女人?
云糯无骨鱼似的挂在重楼胸前,恍惚间觉得背脊一阵阵发麻,不知道是被人将要害拿捏住而感到危险和紧张,还是因为重楼像一条鱼一样轻吮她的唇。
这人神情和动作太自然了,自然得仿佛她们从来就是这么亲密。
他身上有海水的气息,也沾染着自己身上特有的香气,夹杂了一点微不可查的血腥气。显然,身旁这个人或许不久前才砍过谁,或者从某个血腥的地方走过。
云糯觉得,她应该感到害怕,然后就此说出余生不相见这种潇洒利落的话后,转身离开,保留一点体面。
可此时此刻,面对即将覆到她身上的这个人,她觉得心底热血沸腾又战栗,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奇怪的激动情绪。
罢了罢了,反正她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难道还不许做一次自己吗?
........
“起来吧,今日要出发去蓬莱。”
云糯扯了扯被子,盖住脸,嗓子嘶哑,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回答。
前世今生,两次做人,第一回知道什么叫做神魂颠倒。
怎么说?就是她完全不记得那期间她是谁,她在哪里,她在做什么。
只觉得自己和另一个人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
鲛人伤渔民的案子州官束手无策,只下令不让接近蓬莱,以免遭遇不测。
磨蹭了半个时辰,又被某大魔头自然的牵着手,缩地成寸,顷刻间便站在了蓬莱的沙滩上。
蓬莱其实是鲛人的地界,以前也有修仙的宗门在这里落过脚。不过后来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还是将整个宗门迁往大陆了。
从沙滩望去,是一片苍翠的密林,缓缓的斜坡顶上,有若隐若现的屋檐和因为多年没人行走而荒废的小道。
其实以前应该是宽阔的大道吧。
山脚的牌坊已经残缺了,只依稀看得见兰若二字。
云糯心里默默补全,你就叫兰若寺吧。
蓬莱兰若寺建造在一座汉白玉高台上,气势十分巍峨雄丽。正堂的门前是一片空旷的广场,广场的中央建着一座圆形的水池。重楼和云糯二人到时,抬眼看去,见那水池上方竟然凭空悬浮着一具硕大的雕像。
鱼身人首。
悬空的雕塑头朝下,正对着水池中翻滚的波浪,不时地发出一道刺眼的的金光,不仅耀人眼目,还照得池波一片金光粼粼。来不及对这样自动悬浮的雕像发出惊叹,云糯便跟随重楼一齐冲向大殿内。
“!!!”
人鱼!
刚顺好气的云糯一把抓住重楼的衣袖,迅速的将自己挪到了重楼身后,遮得严严实实。
太可怕了。
那能叫美人鱼?鲶鱼般宽阔的嘴里,巨大锋利的牙齿泛着寒光交错的排列着,两只眼珠如灯笼般挂在双颊,手里还抓着一条将死未死的大鱼,锋利的指甲嵌在鱼头里,正要开膛破肚。
重楼突然揽住云糯飞身跃到了房梁上,反手一挥,大殿里顿时红雾弥漫。
“轰!”
一声巨响,云糯方才站的位置立了一坨八尺高的冰棱,寒气四散,巨大的冰柱已将地板砸得开裂。
目睹如此凶残的一幕,云糯已经面色煞白,手脚冰凉。
却得挺起胸膛硬起脊梁,给自己做了一把心理建设,大喊:
“孽畜!为何伤人?我南诏同你鲛人族无冤无仇,你竟苦苦相逼伤我子民,是何道理?!”
说着说着云糯也来气了,什么东西,做妖了不起啊,神魔妖人天地初开时众生平等,不过就是其余三族学会了运用天地灵气,就如此恃强凌弱?
云糯痛心疾首,管不了所有人,我还管不了你一条鱼?
“不对”
重楼呢喃出声“它不是鲛人!”
“嗯?”
云糯凝神看去,只见那人鱼面容寸寸皲裂,逐渐露出一张人脸来。
如果他是人类,那就不能随便杀了。
当年神魔大战后,约定各族群间不可互相追杀。重楼想,既然他不能动手,那云糯肯定也下不去手杀人。
一团更加巨大的红雾包裹住了那逐渐褪下鱼身的人。
云糯下意识的使出一门咒术,读取那“鲛人”的记忆。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房梁上,看着脚下的空气突然泛起水波纹,然后逐渐有画面出现。
“啊!他就是云中鹤!”
.....
云中鹤是两百年前人界的修仙第一人。
在当时,云中鹤是南诏的大祭司,后来却抛下大祭司一职频繁来往蓬莱,那时候许多人都以为他是临近突破,所以想寻个安全的地方历雷劫。
以待成仙。
再后来,他的确成仙了,却没有飞升神界。
传闻他是爱上了鲛人族的一个姑娘,为了那个姑娘心甘情愿的留在蓬莱,留在那姑娘族人的谎言里,可人妖殊途,如何会有好结果?
鲛人族的族长想要扩张领地,殖民人族,但是天道契约上不许种族相残,于是几代人醉心研究如何能改变容貌,混进人族领地,以达到目的。
那姑娘的族人企图剖了云中鹤的心肝,用来炮制药引,研制一味能让鲛人变鱼尾为双腿的药物。
但是又碍于天谴不敢直接动手,于是威逼利诱那姑娘去接近云中鹤,最好能哄骗他自愿献出心肝,这样鲛人族就能躲过天罚,不久便能混迹到人类中,进行下一步动作了。
本来在族人反复的洗脑下,先是送了云中鹤一把特殊的剖心利刃,然后决定用幻境引诱他自愿献出心肝,达成目的立刻就能功成身退的姑娘。
没曾想,姑娘自己在幻境中爱上了云中鹤的赤诚,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戛然而止。
姑娘关闭了幻境与外界的通道,在幻境中与云中鹤成亲生子,孩子即将出生的那天,姑娘的族人从结界外攻了进来。
产后惊惧的姑娘被族人关押在了地牢,刚出生的孩子啼哭很快就能引来父亲,周围设下埋伏等待云中鹤前来营救姑娘。
这是个陷阱。
姑娘的族人要求云中鹤剖心挖肝,答应作为交换,之后会好生待他的妻儿。
产后虚弱的姑娘泪眼模糊间,见云中鹤浑身是血的跪倒在她面前,头发上,衣服上的血汇聚,落下一串串深红的颜色,像火苗一样浇在姑娘的心上。
姑娘自爆了。
用精血绘制的空间结界收拢住云中鹤和孩子,自己则以血为引,拖着埋伏在地牢旁的一大半族人一起下了地狱。
相爱的人喝过合卺酒,系了同心结,彼此心意相通,生生世世都能凭借冥冥指引找到对方,再续前缘。
而此时,云中鹤看见手指上的一圈红线化成雾气消散,这是对方灰飞烟灭的征兆。
虽然没有飞升,但是实力摆在那里。
撕开结界。
那天,蓬莱被鲜血染红,许多鲛人临死前看见的是:一个地狱般的男人,左手抱着一个孩子,右手握着长剑,脚下一片鲜血淋漓。
整个蓬莱岛上的鲛人,被屠杀殆尽。
当天晚上,蓬莱降下天罚,整座岛屿除了中心的大殿,全部都夷为平地。
再后来,蓬莱被一个结界笼罩,里面的出不来,外人也进不去。
水波到这里就散开了,脱下鱼皮的云中鹤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殿外有嘤嘤的哭泣传来。
云糯吸了吸鼻子,云中鹤咽了最后一口气。
本来以为是一场大战,哪曾想是一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