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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黎听了周芷若所言,知道她是据实禀告,没有歪曲事实,便看了周芷若一眼,然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也不插嘴。
听完周芷若道出事情的经过,灭绝师太沉思片刻,然后忽然对唐黎大喝道:“小子,你撞我弟子在先,又出手教训她们在后,令我峨嵋派颜面大失,你说这一笔账该怎么算?”
唐黎闻言一呆,她也没想到灭绝师太也是如此,一开口就咄咄逼人。她也只是一味地维护自己的弟子,不分是非对错,丝毫不讲道理。
他深吸了一口气,令自己冷静下来。经历了赵敏的一言不合就要人命,又见到灭绝师太的蛮不讲理,他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处事方法并不适合如今的世界,一切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不过峨嵋派毕竟是六大门派之一,有武当与丐帮两大盟友,他也不好得罪他们。虽然是他撞人在先,但他心中仍是不太高兴。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抱拳答道:“师太,我知此事是我不对在先,但你的弟子连我道歉的机会都不给,便要刺瞎我的双眼。我总不会站在那里不动,等她来刺吧!”
“况且此事我也不是有意为之,只是因为想一些事情出神,未曾注意到几位姑娘在我前方。撞人之后,我本欲开口道歉,贵派弟子却是根本不给在下一丝机会……”
“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灭绝师太不等唐黎说完,便打断了他,冷然道,“照你这么说,还是我的弟子不对了?嗯?”
最后一个“嗯”字她说出来时拖得老长,显然是对唐黎所说的话有所不满。
唐黎虽然不怕,但也不想跟灭绝师太结下死仇,便解释道:“撞上贵派弟子是晚辈不对,晚辈在此诚挚地向师太道歉。至于刚才与贵派弟子交手,我亦是处处手下留情,从未下过重手,不知师太是否可以就此揭过?”
听了唐黎的道歉,灭绝师太脸色稍稍缓和,但她并未就此罢手。于是大声道:“你撞我弟子之事,看在你道歉比较诚肯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但是……”
“你一人打败我峨嵋六七个弟子,伤我峨嵋颜面,若是如此轻易揭过,那我峨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那不知师太打算如何了结此事?”唐黎闻言沉声道。
“我看你年纪轻轻,武功却是不俗,若你能在我手下走过百招而毫发无损,我便放你离去,你与我派的恩怨就到此为止。”灭绝师太此时也是想显示武功,挽回峨嵋派的颜面。
唐黎不知道灭绝师太所想,他也不在意,这对她来说只是小事一桩。没有与灭绝师太比过,他不敢肯定能胜过她,但想要在她手里走过百招,那绝对不会太困难。
因此,为了尽快了结此事,他也只好答应:“我知道师太武功高强,但为化解小子与贵派的恩怨,晚辈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接着他退后两步,摆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师太,请出手吧!”
“年轻人真是好骨气,小心了!”灭绝师太一句话之后,便施展轻功冲向唐黎,并同时挥出手掌,迅捷无比地攻向唐黎。
灭绝师太一出手,就是一套精妙而又上乘的掌法。只见她所使的掌法圆中有方,阴阳相成,威力自然也不会差。
唐黎一瞧,便知其掌法虽然精妙,但力道却是一般。或许此招只是想试探一下唐黎,唐黎也不管他如何想法,也顺手拍出一掌迎向灭绝师太。
虽然也只是平平一掌,但力道却是不容小觑。两人掌力相撞,便各自后退几步,两人第一招均未使出全力,只是试探一下双方的武功深浅而已。
灭绝师太稳住身体之后,便感觉到了对方掌力的刚猛,她心中一震,惊讶道:“金刚般若掌!你是少林俗家弟子?”
灭绝师太表面如此说着,心里更是惊讶不已。她没想到对面的少年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内力却是如此深厚,掌力更比自己强上一筹。恐怕年轻一代中,只有宋青书与丐帮的新任帮主郭兴汉能与之相比了。
唐黎听灭绝师太提起金刚般若掌,心中一顿。金刚般若掌他确实听过,也见识过,赵敏的手下刚相施展的就是此掌法。此时想来,金刚般若掌确实与他的龙象般若掌有些相似,不是非常熟悉的人,认错也是难免。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然后道:“师太,在下所使的掌法虽然与少林的金刚般若掌有些相似,但并非少林的武功,在下也并非少林弟子。”
灭绝师太见他不承认,也未多追究,只是心中也陷入沉思。她本来见自己的得意弟子周芷若武学资质与悟性皆是上等,年仅十八岁却可与她三四十岁的徒弟的武功相比,如此佳徒已是不易。
哪知今日与那小子对上才知道,世上天才也不只有自己徒儿一个。
她强自甩开脑中所想,又将目光盯向唐黎,她扬了扬两条雪白而又下垂的眉毛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内力却如此深厚,不过比武并非内力强就行了的。接下来我要使出本门绝学,小子,接好招了!”
她也是通过刚才一掌,感受到唐黎所学并非阴毒邪门的武功,而是光明正大的佛门正派内功,因此才对他多说几句话。否则以她疾恶如仇的性格,早就拔出倚天剑,一剑刺了过去。
任由灭绝师太使出任何掌法,唐黎也不为所动,只一心躲闪。面对灭绝师太渐渐形成的漫天掌影与劲气,他也只是施展轻功与掌法不断地躲闪与防守。
唐黎也不反击,只待百招一过,便与峨嵋派恩怨两消。因此不管灭绝师太掌法如何精妙,却也奈何不了他。
唐黎运用轻功不断躲闪,一旦避不过去,就拍出手掌硬接下她的掌力。如此下来,一百招转瞬便过。
唐黎见此,纵身一跃,便跳出灭绝师太的掌力之外,然后抱拳道:“师太承让了,百招已过,在下与贵派的恩怨是否就到此为止?”
灭绝师太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但她也知道,自己不出倚天剑的话也未必是眼前这少年的敌手,再一味纠缠下去,只会令峨嵋派更加难堪。
因此她垂下的两条眉毛一扬,大声喝道:“少年人果然好功夫!在江湖上年轻一辈中能与你相比的恐怕只有武当宋青书和丐帮帮主郭兴汉了。”
“你师傅是谁?”灭绝师太忽然又问。
听她提起自己的师傅,唐黎顿时想到了朱长龄,不过想来如今已经死了。虽然朱长龄以前是他的师傅,但他对朱长龄并不感冒,况且他有如今的武功与朱长龄可没有任何关系。
想到这里,唐黎微微笑道:“我现在的武功均是自己所学,没有人教。”
灭绝师太对唐黎的话自然不信,没有高人传授,他一个少年人怎么可能在如此年纪就将武功练到这种程度?只是他以为唐黎不肯道出师门,便见不再多问。
灭绝师太虽然性格偏激了一点,但说话还是算话的,因此见奈何不了他,便说道:“我灭绝虽然疾恶如仇,却也并非言而无信之人,既然百招胜不了你,今日你与峨嵋派的恩怨就到此为止。”
说完她就转身,大手一挥,对峨嵋弟子道:“我们走!”
丁敏君见灭绝师太如此轻易放过唐黎,心中十分不甘,于是她一边走一边低声埋怨:“如此轻易放过那个臭小子,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灭绝师太何等耳力,虽然她的声音极小,但也被灭绝师太听得清清楚楚。因此听到丁敏君的抱怨,她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然后教训道:“你武功不行,惹祸的本事倒是不小,若非因为你,我峨嵋派何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颜面?你还敢抱怨?你以为我不想保住峨嵋的名声吗?”
周芷若向来善良,虽然与丁敏君有些不和,但还是为她解围。因此听了灭绝师太所言,就赶紧转移话题道:“师傅,之前一直未曾听过如此一位少年高手,也不知他是正派还是魔道?”
灭绝师太听到爱徒的话,心中怒气稍为缓解,也不再理丁敏君,然后叹了一口气道:“那少年与为师比斗定没有使出全力,他只施展了轻功和那套与金刚般若掌相似的掌法。”
“他的轻功毫无章法,全靠深厚的内力驱动,并非什么上乘的法门,就不必我多说。”
“而那套掌法,无论是威力还是精妙程度都不下于金刚般若掌,甚至更甚一筹。能胜过这套掌法的,恐怕只有号称天下第一掌法的降龙十八掌了。只是当今世上会全套降龙十八掌之人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他那一套掌法称之为天下第一掌法也不为过。”
顿了一会儿,她又接着道:“至于那少年的内功,我虽然不知叫什么,但却与少林派的内功有一定相似之处,但又有些不同。不过,其内功论威力不下于我峨嵋派的九阳功,甚至更甚一筹。因此,从武功来看他应该是正道人士无疑,也不知道是哪位隐世高人调教出来的高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