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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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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我们一直期望得到的东西,在得到时却没有那般欢欣鼓舞。

    2012年的春天林然的父亲突然来电话了!

    学校两个礼拜放一次假的习惯始终没有改过,一个月放两次假的规矩是雷打不动的铁律,不过这为期不足的四天假也算是暂时缓解了一些不平衡的状态。

    放假这天,照例在一阵无聊的狂欢和唏嘘后学生们就四散而去了。

    林然和一些同学一样留在学校继续题海战术。

    柏老师走到林然面前一招手示意就转身出了教室,林然就眼巴巴的跟了上去。柏老师走在前面边下楼梯边说,"你爸昨天晚上来电话了,问了你一些情况!〃柏老师从楼梯的拐角处扭过眼睛来说,"你的学习不用担心,我跟你爸说了,只要啊……坚持下去,一定能考上好大学……完全不用担心,你爸还说今天打电话给你,我估计就这会儿了……〃

    林然跟着柏老师刚走进办公室门口,他的手机就响了,柏老师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看,笑着说,"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要我说啊,跑的最快的就是曹操!〃他按下接听把手机递给了林然转身进了办公室!

    上一次,父亲给她打电话还是春节,往年都是在春节的时候才会等到父亲的电话。

    林然拿着电话嘴里"嗯,嗯,嗯"的回复着,流着眼说了足足半个小时,半小时后林然挂了电话,她把眼帘拉下来,把手机送了回去,回到教室,空空的只剩下林宇一人蜷缩在角落里,林然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回到座位上去了!

    林宇从后面走过来问摸了摸他的头发问,"你怎么了?〃

    林然把他的手拿开,用了她最大的力气说,"你走开……不要烦我!〃

    林然趴在桌子上头埋在胳膊里,不肯动弹。

    事实上林然下楼梯的时候林宇就跟了过去,在不远处他看见林然拿着手机不停的点着头,然后眼泪就滴落下来,这些眼泪就像是滴落在林宇的心里让他难受,让他心慌,心慌到好像又要再一次被抛下一般。他想去给林然擦汗眼泪迫不及待的去安慰她,可是他却不能,只能看着等她眼泪的结束。

    林宇想想突然有些着急起来,又走过去问,"你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林然突然把头抬起来林宇没有看见她的眼泪却看见了她前所未有的镇定的表情林宇心头一惊又问,"怎么了啊?〃

    "我妈妈,要回来了!〃林然把眼睛挣的发亮突然又黯然失色,〃他们十几年都没有回来,为什么突然要回来?回来干嘛,我一个人不是挺好?你说,为什么?〃

    林宇突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尴尬的笑笑说,"这是好事啊!你该高兴!〃

    林然想起这些年每一年的春节上一个年的年末新年的年初为了等那一个电话守在电话旁就为等电话铃声,等了这么多年等习惯了,原来等久了就成了一种习惯,习惯了便是最好的结果!他们不是忙吗?怎么突然好好的想起回来了?

    回家是对亲人的祝福,可是早已忘却的亲人脸,等出现是怎么的景象,她不敢想象她怕流泪,她害怕了下一次的离别,宁愿不见就是最好的相见,相见也是为了下一次离别的准备!

    "等你妈妈回来了,你就比我幸福了,林宇故意叹了口气说,"到时候记得把你的幸福分一些给我,这样我们就能一起幸福!〃林宇挤挤眼睛,眼睛不大却囧囧有神!

    原来也有人在羡慕着你的幸福,总以为自己是不幸福的,却也会被别人羡慕。

    "电话里给你说什么了,把我们家然然逗的又哭又笑的!〃林宇笑着说,"我听你回忆,然后把你一起装进心里!〃

    林然接到电话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铿铿锵锵〃的声音好像是敲打石头砖块的声音。林然的父亲大着嗓门喊,"喂……喂……喂……然然,听到没有?我是爸爸,喂……喂喂!〃

    林然忍受不了父亲的大嗓门就说,"爸,我听到了……〃

    "做完了这个工程,我跟你妈商量,让她回来照顾你!你弟弟也大了,爷爷奶奶也老了,家里需要人,我一时走不开,工程款还没结清你说怎么样?〃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浓厚!

    林然诧异的问,"这个月吗?"

    "指不准最快这个月,回来的时候让你妈给你多带点好吃的,地方特产好多我都没吃过呢!〃

    "…………〃

    "恩!"

    "…………〃

    "恩!"

    "…………"

    听着电话里的嘈杂声,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林然一个劲的"恩!〃直到最后才无力的挂了电话!

    突然她开始恨自己,恨自己力量过于弱小,无能为力的恐惧感袭击了自己的全身她只能"嗯嗯"的应对着,这一切好像都还没有准备好!

    "你说,我妈妈会回来吗?〃林然再也止不住流下了眼泪问,"真的会吗?〃

    林宇帮她把眼泪擦掉看着她说,"会,一定会!〃

    原来我们只是害怕了面对!

    林然还没有等到妈妈回来就又接到了电话,电话是在同一天的下午打来的!这个电话让她与自己期盼的大相径庭。她以为母亲会神奇般的出现在面前,她自己会因为手足无措而无法面对妈妈突如其来的拥抱和幸福感!

    林然几乎颤抖着手接这个电话,"喂,林然,我是妈妈!〃

    林然不知所措的"恩!〃了一声!

    "然然……我和你爸爸商量了打算回来的,但是……今天中午的时候你爸突然接了个大工程,这…………!〃

    林然听懂了她的意思忙说,"我知道了,你和爸爸安心的做,我和弟弟都挺好的……〃

    "然然……等做完这个工程妈妈一定会回来,相信妈妈……我……我……先挂了……!〃

    林然放下手机,以前的所有担心和茫然好像都显得多余!既然忙为何要说出来,这样反复折腾有什么意思!说明你们很想照顾我吗?不需要照顾自然也会很好,弟弟也会很健康!

    最伟大的欺骗莫过于你给了我希望在亲手毁掉!最漫长的等待莫过于你给了我等你的机会在亲自拿走!

    林然想宁愿不接到这两个电话,至少不会打破一样平静而简单的日子,她开始想起父母离开的时候,那种渐行渐远的身影仿佛是人生中永远独特的身影,永远不会在去重复。

    林然看见林宇的时候林宇正在吃一大包薯条,笑的仿佛像桃花绽放一样!她把薯条递到林然面前,林然从里面拿出来一根很久才喂到嘴里!

    林宇把林然脸上的眼泪抹掉说,"呦,怎么了?刚还好好的呢,怎么了这是?〃

    林然把眼帘拉上来说,"我妈妈不回来了,刚刚柏老师特意拿手机给我……骗子!〃

    林宇一乐,露在最外面的半截薯条掉了下来,"怎么又不回来了,这大人变的比我们小孩还快……不过……这不正合了你心意吗?〃

    林然被他这样一逗也乐了,〃就你会说话,唉…………回不回来都一样……怎么都是过!〃

    "凡事都得想开点!〃林宇指指天上的太阳说,"日出东山落西山,这悲也一天喜也一天!〃

    林宇把林然拉到学校食堂后面,那是一块空闲下来的草地,草地上依稀长着一些青草!

    "放假,也没地去,萧晓自己回家了!林宇坐到草地上的石阶上说,"不是说好去情侣桥吗?我们四个,怎么没动静?"

    林然没搭话,萧晓那天和她说的话让她开始有点不舒服!

    "可能是她忘了,回头我提醒一下他到时候咱们四个一起去!〃林宇补充说,"无论如何都要去一次,这情侣桥可是我们的见证!〃

    "你会离开我吗?〃林然突然问!

    "你说什么了?〃林宇的兴奋突然被她打断说,"离开你什么?”

    "你会离开我吗?〃林然又重复一遍,"会不会?〃

    "我当然不会离开你啦!只要你不会离开我就好!林宇郑重的回答!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们都不在是小孩子了!〃林然哭着说,〃我们早就不在是孩子了!〃

    原来我们早已经长大,不在是单纯简单的小孩儿,岁月流逝的时候我们也跟着流逝了!

    那天下午的阳光依然强烈照在人的身上温暖舒服,两个小年的影子在斑驳的草地上拉成了长长的影子,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一大包薯条被他们吃了个干净,所有的不快乐和快乐都融化进了薯条和阳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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