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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孔雀之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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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落事件的第二天,夏目发烧了,因为是战国时代,并没有温度计这种东西,所以他并不清楚自己烧了多少度,只是觉得全身乏力,脑袋晕乎乎的,还有点冷。

    杀生丸让夏目躺在自己的皮毛上,再给他盖上几件衣服,便吩咐邪见去找药了。

    邪见自然遵从,只是临走时叹了口气道:“人类就是麻烦啊,身体这么脆弱,真容易生病……”

    “……抱歉。”夏目听着邪见的抱怨声,只能苦笑,“给你们添麻烦了。”

    “哎……”邪见本想在说几句,奈何看到杀生丸宛如杀人的眼神后,满头大汗的赶紧溜了。

    生病的这两天,夏目一直晕乎乎的,吃了药后,醒的时间就更少了。不知道邪见是不是找药的时候又抓来了一个人,夏目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时,听到有人在说话,有杀生丸的,有邪见的,还有一个听起来年龄很小的女孩子声。

    邪见说过,杀生丸不喜欢人类,可为了他,居然还请来了一个人类为他治病,夏目有时候在想,杀生丸其实是不太擅长表达内心想法吧,或者说,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而且还死不承认,尤其当邪见说出他的心事后,居然还打了邪见一顿。

    真是别扭又温柔的妖怪啊……

    这一场病足足让夏目躺了一周才好,毕竟用的是草药,药效肯定没西药那么快。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躺了一周的夏目真是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躺的太久了骨头都僵硬了,站起身扭脖子的时候都能听到骨头咯嗒嗒的响声。

    “嗯……”夏目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见杀生丸看他后,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早上好,杀生丸先生。”

    “嗯。”杀生丸也站起了身,大概是陪夏目了一周无聊了吧,所以见夏目病好后,就准备做自己的事了。

    “杀生丸先生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吗?”

    “那是当然了!”邪见牵着阿哞的缰绳走了过来,“杀生丸大人都陪你在这里呆了一周了,再不去找合适的手臂,铁碎牙就真的要被犬夜叉据为己有了!”

    “这样啊……”夏目垂眸,看了看杀生丸腰间的天生牙想,看来有机会,真的要搞清楚铁碎牙和天生牙之间的差距了。“那我可以去吗?我保证不给你们添麻烦的!”

    “你留在原地等我们才叫麻烦,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妖怪把你当同类给吃了!”

    “哈哈,抱歉。”夏目不好意思的搔掻脸颊。

    “走了。”杀生丸依旧话语简短。

    “好的,杀生丸大人!”

    跟着杀生丸一块的夏目这次可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妖怪之间的厮杀。

    杀生丸是个大妖,对付等级比他低的妖怪,也就是两三下的事,偶尔遇到强一点的,也就多费了番功夫,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都太血腥了。

    残肢断臂,鲜血四溢,夏目吓得整个脸都苍白了,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这里是战国,是个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危机四伏的年代。

    这要是放到现代,他觉得可以试着去阻止杀生丸残杀妖怪,但是这里是战国,他自己的生死都得靠着杀生丸保护,他那里来的理由去阻止对方呢,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年代不同,这里的妖怪,都好凶狠,常常都是杀生丸还未动手,那些妖怪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想要将杀生丸撕个粉碎,从而被反杀。

    这就是强者为尊的时代,武力至上。

    为了不给杀生丸添麻烦,夏目是硬忍着胃部的不适感,努力不去看那些被杀死的妖怪尸体,他抱着阿哞的脖子,让自己不断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

    这也是夏目第一次感到无力,没有猫咪老师,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可怕……

    他为什么会来的这个年代。

    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相遇,没有无缘无故的结识,就像他当初不小心解除了猫咪老师的封印,从而得知友人帐,再然后,猫咪老师变成了自己的保镖,之后的一桩桩一件件,让他认识了很多人,结交了不少真心相对的重要之人。

    夏目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觉得,既然让他遇到了杀生丸,那肯定就有其中的缘由,就像遇到了猫咪老师,他才知晓如归归还友人帐中的名字。而遇到了杀生丸,大概就是为了让对方知道,这世界上,并不只有铁碎牙是唯一适合他的……刀?

    哈……夏目贵志,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夏目晃晃脑袋,背过身去看不远方的小雏菊花海,然后他发现,花海里,似乎有一个白发女人在弹……三味线。

    这片地区的妖怪很多,杀生丸估计要打好一会,所以夏目决定,去花海里看看。

    于是夏目牵着阿哞,一步一步,静悄悄的走了过去。

    “哎,人类吗?”似是早就注意到杀生丸这边的情况,对于夏目到来,白发女人一点都不奇怪,相反,则是笑意盈盈的邀请夏目坐在她身边,听她弹琴。

    “你不怕吗?”夏目问她,“不怕杀生丸先生解决掉那边事,再来找你麻烦?”

    “那你怕吗?”女人问夏目,“你不怕我会伤害你吗?”

    “不怕。”夏目微微摇头,“我相信你不会。”

    “哈哈,真是个温暖的孩子啊……”女人伸手捏了捏夏目被微风吹起的发丝,问:“你会弹三味线吗?”

    “不会。”

    “想学吗?”

    “……”夏目看着女人一脸期待的表情,把不想两个字咽了回去,“想学,你可以教我吗?”

    “好啊。”

    女人教夏目的曲子其实只有三段,调子很简单,来来回回不断循环,很好学,大概也就快俩小时,夏目记住了指法和旋律,便试着上手弹奏了一下,虽然有些生疏,但总归没弹错,再多弹几下,估计就流畅了。

    这期间,杀生丸倒是很神奇的没有来打扰他们,等夏目回过神时发现,杀生丸和邪见早没影了。

    “杀生丸先生……跑哪里去了?”夏目起身,放眼望了望四周,都没有对方的影子。

    “当然是做他想做的事了。”女人笑眯眯的扇着似乎是白孔雀羽毛做的扇子,说道:“他把你留给我了呦~伤心吗?”

    “这样啊……”伤心当然是会有点,但最重要的还是,为什么杀生丸一声不吭就走了?这是嫌他麻烦了吗?

    看着夏目失落的表情,女人觉得自己玩笑似乎开的有点大,于是连忙解释道:“别难过,杀生丸大人并没有抛下你,他只是做他事情去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附近都传遍了呀,杀生丸大人在找合适的手臂,所以不断的寻找强大的妖怪夺取对方的手臂……”

    就为了寻找手臂而乱杀妖怪,这让夏目莫名的想起了的场先生。

    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吗?

    果然他还是无法认同这个做法。

    “你不怕吗?不怕杀生丸先生抢你的手臂?”

    “不怕呀,我一个将死的妖怪,有什么可怕的。”

    “啊?”将死?

    “是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杀生丸大人会放心将你交给我?”

    “是这样吗?”夏目不知道自己这会是该欣慰还是该心疼,“你……发生了什么事?”

    “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女人抬头望着天空,雪白的长发被风从后面吹起,恰好挡住了她微微湿润的眼,“时间到了而已。”

    “时间?”妖怪不都是长寿的吗?时间是……活了很多岁吗?

    “少年,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了温柔和温暖啊。”女人合上羽扇,摘下了一朵小雏菊戴在耳后道:“我啊,喜欢温柔,也喜欢温暖,尤其像是这样的少年,我最喜欢了。”

    温柔和温暖,夏目也很喜欢。

    “嗯,我也喜欢。”

    “所以啊,少年,要不要作为我最后一支舞的伴奏呀?”

    “最后一支舞?”

    “对,跳完这支舞,我就该走了。”

    “……好。”

    “谢谢,你真是个好孩子啊。”女人叹了口站起身,“那么,我该去准备了,你的杀生丸大人应该也快回来了。”

    “现在?”

    “是,就在晚上,那时候会很热闹,会有很多妖怪聚在一块聚会呀,而且你大可放心,来的都是一群和善的小妖怪呦~”

    “聚会?那倒是可以去看看。”

    “那就晚上见了。”

    “嗯,晚上见。”

    女人离开后,杀生丸果然在几分钟后回来了,但似乎又是无功而返,左臂空荡荡的。

    夏目小跑到杀生丸面前,问他:“杀生丸先生,晚上要不要去参加聚会?”

    “聚会?”邪见歪头,“什么聚会?”

    “说是让我做她最后一支舞的伴奏,所以教我弹奏三味线!”

    “最后一支舞?孔雀之舞啊,那倒是值得一见。”

    “孔雀之舞?”

    “是,孔雀消耗生命力跳的最后一支舞,那可是非常好看非常漂亮的舞啊……”邪见一脸向往,“杀生丸大人,要去看吗?”

    “嗯。”杀生丸淡淡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