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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遍大地,整个大都如同一台庞大的机器一般缓缓的运作起来,农民牵着牲口,扛着锄头,背着干粮朝着自己的地里走去,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劳作,商贩则在路边占好有利的位置,开始摆摊,路边的商铺也纷纷开门,店小二站在门口,吆喝着,张罗着一天的生意。
“冰糖葫芦!酸甜可口,”
“卖刀,上好的弯刀,纯钢打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看增长见识,不看后悔终生啊!”
“卖皮甲喽!上好的皮甲!”
……
一时间,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大都的繁荣昌盛可见一斑。
就在此时,一队卫兵走了过来,为首两人,一人手提木桶,一人拿着一沓杏黄色锦帛,径直穿过大街,来到南市区,在一面写有“公告墙”处停了下来,卫队中走出一人,将墙上原本的告示撕了下来,并用刷子在木桶中蘸好浆糊,均匀的涂抹在墙上,另外两人则是取过一张锦帛,小心翼翼的贴在墙上,四角贴平之后,为首的一人一挥手:“走,下一处!”
卫队旁若无人的转身,朝着下一个目标走去,伟岸的身姿在徐徐升起的朝阳下拉的老长,留下一阵盔甲铿锵的声音。
卫队离开之后,公告墙边上迎来了一大堆看热闹的群众,对着刚刚贴上去的锦帛指指点点。
“呦!这次怎么是杏黄棉帛?不是白纸黑字?难道说?这是皇榜?”一位农夫牵着牲口路过,停下了脚步,将肩头的锄头立在墙角,挤了进来。
“是啊!是啊!只有皇家才能使用黄色的东西,其他人要是用了。就是以叛逆罪论处,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死罪啊!”边上一个一身珠光宝气,挺着大肚子的中年人摇头晃脑的说着。
“哎哎哎!让一让!什么好东西,我也看看,让一让,让一让”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众人回眼看去,原来是一个身高五尺左右,一身粗布衣衫,头戴白色吊顶帽,肩上搭着一条沾满油腻的抹布,不是路边卖包子的小二还是谁?
“我说二狗子,你挤什么挤,不就是一张告示嘛,至于吗?还能看出一朵花来?再说了,你挤进来能干嘛?你又不识字!”边上一个浓眉大眼的大个子一脸讥讽的看着挤得满脸通红的二狗子,不由出言嘲讽。
“大傻春,我警告你,再叫老子二狗子小心老子砸了你的烧饼摊,谁说我不识字?”
大个子嘴角一挑:“呵呵,二狗子,老子回了趟乡下,几日不见,长能耐了哈?还要砸了老子的摊子?来,你砸一个我看看,今儿个你要是不动手就是蹲着撒尿的娘们儿。”
众人见状纷纷无语的摇了摇头,这两个,一个是卖烧饼的,一个是卖包子的,俗话说,卖米的见不得卖面的,说的就是同行是冤家,两人都是卖早餐的,依然是针尖对麦芒,彼此针对,明争暗斗不断,众人也都看习惯了。
“呃,,,,闹了半天,在场哪位朋友识字?给大伙儿念念这上边写的啥?这都这么多年了?上一次出现这样子的皇榜,还是皇上登基的时候,难道是如今又出什么大事了?”农夫凑的最近,可奈何自己却目不识丁,自然不知道上边写的什么?只能看着上边的黑字以及那鲜艳的大红方印干着急。
“来,让老夫看看,”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却见一位老者,一身长衫,混浊的双眼不时闪过一道睿智的光芒,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儒雅的味道,如果手中拿一卷书卷,活脱脱的一位教书先生的样子。
然而,事实上,这位老者,本身就是一位教书先生。
“啊?是唐先生,快请,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
“呦!原来是唐老!来来来,您老学识渊博,您给看看,这上边到底写的啥?”
“命内阁学士观保为正使。礼部侍郎苏莫尔哈奴赤郎为副使。持节、册封高丽使节柳依依为皇上御书房奉茶侍女。册文曰、朕惟协赞璇闺。必柔嘉之是赖。翊宣内则。宜位号之攸加。贲以徽章。
光兹茂典。尔柳氏,见习内务府,承御书房。备娴敬慎之仪。奉职御前奉茶。久著恪勤之范。
今下玺文,昭令天下。”
被称为唐老的看着捻着胡须,一口气读完了告示上的内容,而后,长舒口气,目光静静的盯着面前的皇榜,怔怔出神,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这写的啥玩意呀!之乎者也的,搞不清楚!”农夫憨憨的摸了摸脑袋,听唐老读了一大堆,但自己却搞不明白什么意思,白瞎自己挤这么近,有这功夫,自己那两亩地都犁三分半了。
“大概意思是,高丽使团中有一个叫柳依依的,奉旨前来,被皇上看上了,此女性行淑均,贤淑谨慎,在内务府学习之后,成为皇上的贴身侍女,专门侍奉于御书房。”边上的一个商人模样的人粗着嗓子说道。
“哦!我知道,我知道,前几天就有市井谣传,说高丽王向我天朝进贡的一个大美女给皇上当侍女,原来这都是真的,如今皇上都下诏昭告天下了,看来这件事情还真非同小可!”
“嘘!妄议朝政可是要杀头的,快,大家都散了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见,散了吧,散了吧!”商人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这边,立即挥手,驱散了周围的民众,同时,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暗叹一声:“飨食之人害死人呐,幸亏我机智。胡!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商人紧了紧腰带,迈着八字步,挺着肚子,哼着曲离开了!
公告前所有人顿时哄散开来,一时间,刚刚围在一起的人眨眼间不见影子,只留下唐老一人在告示前出神,半晌,唐老长长的叹了口气,眼中掩饰不住的悲哀之色:“唉!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狐媚现,朝纲乱!难!难!难!”唐老再次叹了口气,最终,一甩袖子,也是满脸无奈的离了开来。
皇宫,坤宁宫,此时的皇后,一身睡衣,披头散发,状若疯狂,手中抄起一旁檀木古价上的上好花瓶,朝着地中央的沉香木桌上摔去。
“啪!哐当!”花瓶摔在桌上,摔得粉碎,碎片四处飞溅,甚至,一块锋利的碎片划过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宫女脸上,留下一道三寸有余的伤口,血立时流了出来,而宫女仿佛全然未觉,仍然跪在地上,看着发狂的皇后,甚至连抬手擦一下脸上的血迹都不敢。
皇后似乎没有察觉自己“造的孽”一摆手,桌上那一套上好的贡品紫砂茶具散落在地,摔成粉碎。做完这一切,皇后似乎还不解气,拿起自己床头的白玉茶杯,“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口茶,喘了口气,抬起手,眼看手中那只蓝田玉茶杯就要真的变成“杯具”的时候,站在一旁一个的宫女赶紧出声阻止:“娘娘息怒,这可是皇上御赐的,而且是您最喜爱的茶杯,摔坏了您不得心疼死了?”
这宫女一身秀云袍,头发绾着一个花髻,插着一只木簪,眼角上扬,给人一种阴狠的感觉。
在场所有宫女都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可这位宫女却笔挺的站在一边,好整以暇,还敢开口说话,可见,她的身份定然非凡,皇后正在气头上,她都敢出言阻止,还一点事都没有,由此可见,她应该是皇后的嫡亲丫鬟了。
“哼!皇上?本宫与他这么多年夫妻,他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斥责于我,并毫不留情的将本宫软禁于此,呵呵,好一个皇上,本宫昔日委曲求全,忍辱负重,付出大好青春年华,嫁入皇宫,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今日的情景,既然他不仁,那么,就休怪本宫不义了!”